羽戰歌眉頭微微一皺,“到底是誰?”
雁南歸自嘲一笑,“我們都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了,雖然他看着像一個文弱書生,可是他的那一雙手臂可擔起萬斤巨石”。
羽戰歌微微一愣,“天生神力蘇奇?”
“就是他,否則憑着他紅旗巔峰的實力,怎麼可以一掌輕易的摧毀斷腿男子的心脈,而且毫髮無損”,雁南歸篤定的說道。
場中幾個人的臉色變得稍微凝重,這三個中年男子,一個藍旗六段,還是一個修魔者;一個藍旗五段,是一個修陣者;還有一個紅旗巔峰,卻是力大無窮。
這樣的組合在一起,對在場的任何人都足以構成巨大的威脅。
待斷腿男子生機盡斷,風三公子繞着大廳環繞的腳步一頓,臉色抹過一絲陰冷的笑容,身處暗中的君輕寒眉頭一皺,眼神瞟了瞟風三公子走過的痕跡……
“現在怎麼辦,非黑旗強者的靈魂,人死之後,靈魂也會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散去”,文弱書生疑惑的問道。
衆人的眼神頓時瞟向了四個人中的修陣者,憑藉他們的實力,只有修陣者的陣法之威才足以將靈魂提煉出來。
修陣中年戒備的看了看大廳中的衆人,心中很是擔心,特別是身邊的兩個男子,雖然剛纔大戰之中,修魔男子因爲魔物受到了重傷,可是最後斷腿男子最後在陣中的掙扎,也讓他體內消耗不少。
大廳中最值得戒備的就是文弱書生了,看起來瘦弱的風都吹的倒,卻是陰險的讓人靈魂一顫。
不過此時的文弱書生,雙手放於寬大的袖袍之中,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最後在斷腿男子胸口上的那一擊,斷臂男子集全身精血與之對抗,讓他的右臂幾乎廢掉,一口涌上嘴中的鮮血也被他不着痕跡的嚥了下去。
修陣中年冷冷的看着衆人,雙手不但翻轉,一包玉璧從戒指中拋出,數十道陣法布成不過盞茶時間,將修陣中年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就算是這些人想趁機偷襲,破開這些大陣最少也需要一刻鐘。
修陣中年將自己與斷腿男子圍在大陣的中間,伸手在斷腿男子頭顱周圍的幾個大穴一點,雙眼微閉,手撫天靈蓋,不過多時,一道灰色的霧氣,從斷腿男子頭頂的百會穴緩緩地拉扯而出。
靈魂剛離開斷腿男子的識海,便被一道精緻不過一尺大小的陣法束縛,不得絲毫動彈,還依稀的可以看見斷腿男子不斷的怒吼、咆哮,不斷的拼命掙扎。
就算是死了,還可以轉世重生;但如果是魂祭,必將永世不得超生。
修陣中年森冷一笑,雙手託着斷腿男子的靈魂,移動周身的陣法,向着天龜獸的地方走去,衆人靜靜的看着修陣中年的動作,心神微微有些激動。
當斷腿男子的魂魄離着天龜獸的頭顱不足一尺,天龜獸石化的雙眼驟然睜開,淡漠而冰冷的眸子讓修陣中年一震,修陣中年的腳步有些凌亂,封鎖斷腿男子靈魂的陣法,光華流轉,修陣中年提心掉膽的將灰色的的霧氣緩緩地從天龜獸的頭頂灌入。
靈魂灌入頭顱之中,天龜獸身體微微一動,整個大廳頓時搖晃,天龜獸周身的石塊不斷的碎裂剝離,緩慢的呈現出堅硬的花紋龜殼。
待天龜獸復甦,修陣中年當即一個墊布向後退去,跳開之時,臉上抹過一絲陰笑,原本封鎖斷腿男子靈魂的陣法,瞬間隨着靈魂進入到天龜獸的體內。
“吱……”
天龜獸發出一聲輕微的低鳴,身體微微晃盪,衆人瞪大着眼,緊盯着天龜獸的身下,一道入口緩緩地浮現。
天龜獸移動之間,大廳開始劇烈的搖晃,洞府的巖壁出現絲絲裂紋,雁南歸頓時低呵,“快走!”
說話之間,衆人頓時朝着入口處跑去,只有白小胖落在後面,一臉哇哇的大叫,“羽戰歌你慢點,跑啥啊,這塌下來了,有高個子頂着,悠着點”,不過嘴上這麼說,雙手卻張開的像鴨腳板,拖着乾枯的身軀,奮力的奔跑。
等待衆人跑進,修陣中年冷冷一笑,眼神微閉,袖袍中的手掌微微翻轉,天龜獸頓時一陣悲哀的嘶鳴,身體不受控制的朝着奔來的衆人移去,不過接下來,卻是讓修陣中年實在是震驚了一把,天龜獸的速度簡直快到可以和蝸牛比肩。
風三公子一馬當先的衝進了入口,盯着修陣中年森冷的笑道:“天龜獸除了他的重量一無是處,只有白癡纔會想着控制天龜獸中的靈魂,也只有白癡纔會阻止你將陣法融入天龜獸的頭顱之中。
修陣中年面色羞紅,原本以爲天龜獸有着千萬斤的重量,那麼他的一次攻擊足有開天斷嶽只能,心中可是陰冷的高興了一把,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原本耍猴的,竟然被當做猴耍了,看着風三公子,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殺意。
衆人尾隨風三公子之後一個接着一個的進入洞穴之中,毫無疑問,白小胖最終落在了六個人的最後面,跟在白小胖後面的君輕寒就想不明白,“爲什麼白小胖都瘦成這樣了,還跑不動?”
一腳跨入洞口,君輕寒頓感身體一輕,全身被微風托起,緩緩下移……
腳尖點地,衆人面前的百步臺階之上,是一座古老的大殿,在大殿石門的兩旁,傲然屹立着兩座魔神石像,散發出驚世的威壓,睥睨古今。
而大殿石門上的陳舊匾額,頓時讓衆人如同噴了雞血:
——天衣御塵!
修魔男子頓時邁開步子,登上百步階梯,朝着大殿走去……
“哼……”
只聽見修魔男子一聲低沉的悶哼,腳下一軟,差點栽倒,使得衆人邁出去的腳步,當即收了回來。
修魔男子微做調整之後,站直了身體,向着下一步邁進,衆人見修魔男子沒有多大事情,方纔慎重的踏上了第一層階梯,隱匿身形的君輕寒腳步微微一跺,頓時感到周身威壓猛增,如同揹負着一塊石板。
衆人之中,反倒是白小胖好像最爲輕鬆,對於他來說,走路都可以讓他走成氣喘吁吁,現在加了一點威壓,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礙,反正都是一個樣,“俺小胖可是做大事的人,生來就不是走路的命!”
君輕寒擡頭看了看魔神石像的雙眼,發覺所有的威壓,都來自那兩雙漆黑的瞳孔,當即雙眼血色漫起,雲魔瞳微微一瞪,抵抗着魔神石像的威壓,周圍的空氣霎時似乎亮堂了不少,威壓驟減一倍。
不過對於君輕寒來說,現在他所承受的威壓,縱然是減少了一倍,卻也不是衆人所承受的威壓所能夠企及的,心境越強大,所承受的威壓就更加的強橫。
所以,若是衆人承受君輕寒所承受的威壓,不知道能走過幾級臺階。
白小盤攀爬這個階梯,與平常無異,也就是因爲,他是無慾之體,無慾無求,壓根就談不上什麼威壓,所以白小胖一個人跑在前面,走走停停,回過頭看着衆人,不斷的發出慘絕人寰的聲音,“看見你們都走累了,小胖可是一個好人,爲你們唱首歌,緩解緩解心中的壓力吧”。
說着,不等衆人回答,便嗚嗚咽咽的唱了起來,衆人原本累的是大汗淋漓,經過白小胖的一安慰,簡直是目眥欲裂。
這次出奇的,羽戰歌、雁南歸都沒有讓他閉嘴,“因爲這壓根就不是唱給他兩人聽的,而是唱給另外幾個人聽得,歌聲在不知不覺中緩緩腐蝕人的靈魂”。
“給我閉嘴!”文弱書生,盯着前方的竹竿男子,淒厲而痛苦的說道。
白小胖雙眼一駭,“你不喜歡聽?不對啊,這歌可是大陸上最流行的,難道你心裡有什麼陰影?”白小胖嘟嘟的說道:“既然你不喜歡聽,就不要聽,我唱我的,關你什麼事啊?只要羽戰歌和雁南歸聽就行了”。
衆人當即雙眼充滿怒火的盯着白小盤,這是說不聽就不聽的嗎,“靈魂之音,可直接穿透靈魂,就算是將耳朵給割了,靈魂中也會不斷的迴盪”。
白小胖可憐兮兮的看着羽戰歌,“戰歌老大,你喜歡聽麼?”
羽戰歌盯着白小胖,看着那一副奸笑的嘴臉,咬牙切齒的說道:“喜歡!”
白小胖頓時充滿柔情的說道,“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白小胖唱歌就是給衆人一個提醒,“他雖無能,但是他修的是音攻,就算你在力大無窮,陣法再厲害,都抵不過我靈魂的攻擊,若是想殺我們,首先的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而且在這裡,就白小胖那慘絕人寰的聲音,足以讓衆人心神不穩,威壓之下,很容易重傷。
所以,爲了這一點,羽戰歌不得不配合白小胖,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君輕寒看着白小胖那一臉無辜,天生無邪的面容,心中有些愣然,“敢情這貨大智若愚啊,裝的一臉無辜,殺起人來猶如豺狼”。
衆人一步步的往上走,除了白小胖這個二愣子,誰也不敢在前,誰也不敢在後,白小胖不受威壓控制,一步幾級,衆人自然無法將他怎樣,可是着六個人中若是有誰在前面一步,必然會受到後方的攻擊。
每走一步,衆人所感受到的威壓,變沉重一分,加上白小胖他淒厲的聲音,讓人是後背發涼,腳底癱軟……
好不容易走過了九十步,終於修魔男子終於受不了,一口鮮血悶聲吐了出來。
白小胖登時駭然,看着面前的衆人,“你們怎麼了?沒事吧,難道這兩塊大石頭真有這麼厲害?不應該啊!”白小胖一臉疑惑的說道。
衆人看着他的眼神頓時如同一柄柄銳利的長劍,“竟然有人可以無恥到如此的地步,簡直是太可恥了,若不是你那遍地起哀鴻的聲音,我早就跨越了百步梯,還在這裡恬不知恥的惺惺作態”。
君輕寒回頭望了望身後的羽戰歌,微漠一笑,如同揹負着一座小山,同白小胖邁出了最後一步階梯,不過白小胖擡起自己的腳,如同鴻毛,而君輕寒的腳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制了。
當腳步落下,大殿微微一震,衆人站在第九十二步臺階之上,愣愣的看着大殿的石門緩緩地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