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吃化肥了?!”郝富貴目瞪口呆的看着荷花池。
小荷仙的本體突飛猛漲成了巨荷,感覺那個池子已經盛不下它了。單看莖的寬度,說是一棵樹也不誇張。
荷葉大的直接垂到了池子外,把荷花池蓋了個嚴嚴實實,摘一片下來直接能當涼蓆用。以前只比花灑大一些的蓮蓬,現在粗的跟個水桶似的,那蓮子比鵝蛋還要大兩圈。
“一不小心長猛了……”小荷仙有點發愁的說。今天去找燈叔商量擴建,燈叔嫌棄他破壞了石塔周圍風景的和諧,他可能會被拆遷。
自從畫靈融合了剛得來的殘片,畫境裡的很多動植物都跟得了“巨人症”似的,“一不小心長猛了”。
比如眼前陷入焦慮的小灰灰,它剛擺脫大體型困擾,發現自己又大了。不過,這次大的是跟它長在一起的藤,它們變的比以前更粗壯,甚至隱隱泛着金屬的光澤,好像發生了某種變異。
小灰灰通常拿藤當手使,此時的感覺大概就是,普通胳膊一夜之間變成了綠巨人那種,從心理到審美都還沒適應過來。
黑獸也跑了過來,郝富貴很怕它長成哥斯拉那麼巨。它對自己的改變倒是很滿意,尾巴努努力大概可以跟皮卡丘一樣十萬伏特。
寒霜獸體型沒什麼變化,最近正在河那邊的林子裡辦冰雕展。腦子裡的藝術版塊突然被點亮,能用冰快速模仿創造物體。它造了一座簡版的冰雪宮殿,四周環繞各種動物冰雕,有巨蟲、花斑牛、黑獸、鋼牙兔、卷尾鼠、黑風蟹……還有郝富貴!
林子裡的植物都快被凍死了,畫靈正拎着刺蝟去找它講理。
說到刺蝟,也不是可以隨便摸摸的體型了,由萌物徹底長成了猛獸。
郝富貴安撫完小灰灰,又見識了黑獸的閃電秀。看着眼前焦黑的大樹,頭大的趕緊讓它趁畫靈回來前溜走。
白翡正拉着她姐在花園果園菜地裡,興致勃勃的找變異品種。飛羽不忍拂了她妹的興致,耐着性子作陪。
畫境裡一片熱鬧非凡,外面地圖少年洛白也找大夫看完了胳膊。
他夾着那枚只比鍋蓋小一圈的奇怪硬幣,尷尬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覺得今天遇到的那羣人真怪,這東西拿回去當工藝品掛牆上倒也不錯,想到那個穿白衣的姑娘,忍不住微笑起來。
“洛白,你回來了!”一個年齡相仿的高個少年驚喜的跑了過來。
他濃眉方臉體型壯碩,跟洛白完全是兩種風格。皮膚略嘿,頭髮剪的特別短。
“呀,胳膊怎麼受傷了?”說着很自然的接過洛白手裡的東西。
洛白看着自己的發小,一時不知從哪講起。
鷗大海瞭解洛白寡言的性格,渾不在意的自顧自說起來:“你留的圖都賣完了。昨天來了個人,問有沒有全境地圖。出的價很高,我估摸着你也快回來了,就讓他等兩天……可巧,你今天真就回來了!”
“這玩意是什麼?盾牌嗎?”鷗大海困惑的看着手裡的圓形金屬。
“額……朋友送的工藝品。”洛白覺得說多了更說不明白,乾脆給了一個大家都容易接受的解釋。
“朋友?你這傢伙不就我一個朋友,出去一趟能耐了哈。來,快給我講講。”鷗大海一把勾過洛白的脖子,大半的重量倚他身上,完全忘了他是個病號。
洛白猛抽一口冷氣,大海這傢伙太莽了。
倆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洛白住的地方,鷗大海帶他上了樹屋。平時這裡就洛白自己,所以這棵樹上連藤梯都沒有。要不是碰上鷗大海,他要上來還真得花不少功夫。
洛白家裡兄弟姐妹不少,能賺錢後他就搬出來獨居,既自由自在又免了摻合家裡的煩心事。家裡有當頂樑柱的大哥,有最受寵的小弟,他這個排中間的本來也沒什麼存在感,母親巴不得他早獨立。
郝富貴偷偷溜了出來,畫境裡那些麻煩事讓畫靈去操心吧,他得出來透透氣。
忘憂森林跟海族的地盤接壤,聚居地裡也常見到海族人。
海族人的長相比羽族更粗獷,輪廓更深棱角分明。白髮,灰藍眸,身上有濃重的海腥氣。喜歡佩戴貝殼珍珠做成的飾品。
除了海族,還有像郝富貴這樣黑髮黑眼的人族。他們大多是商人,自發的組成商隊,出行都有會武的健壯僕人護衛。
郝富貴在路邊的陰涼處坐着,過來好幾撥賣地圖的,都把他當成了過路的商人。
這些圖都畫的比較粗糙簡略,跟洛白的完全沒法比,郝富貴一律擺手拒絕了。他現在一個子兒都沒有,買什麼都買不起。
不過逛了這一趟也對三族的貨幣有了瞭解。羽族用葉幣,是一種樹葉形狀的金屬幣。人族用外圓內方的銅幣,海族用貝殼制的貝幣。
這三種貨幣只有海族的貝幣在各族通用。
人族和羽族不對付,矛盾比較深。海族和兩族都交好,於是人族來羽族賣東西也用的貝幣。但這三種貨幣的換算比率,郝富貴還沒搞清楚。
冷不丁,他注意到了兩個人。那兩個人看起來像是某個人族商人的護衛,他們幾乎把各種版本的地圖都買了一張,但買的很隱蔽,刻意不引起人注意。
郝富貴忍不住陰謀論了,這些傢伙該不會想在羽族搞“恐怖襲擊”吧?
畫靈此時卻喊他回畫境。原來是要挖人工湖,讓郝富貴幫忙設計成園林景觀的樣子。不然只有小荷仙一棵荷花,有點單調。
本來畫靈想偷懶取巧,把荷花池挪到別處放大一圈。後來白翡建議乾脆造個人工湖,這主意一勞永逸,立即得到了畫靈的贊同,小荷仙也很滿意。
郝富貴忙着在畫境設計人工湖的時候,外面買地圖的兩個人已經跟自家主子匯合。
“大人,這是我們今天買到的所有地圖,請您過目。”其中一個恭恭敬敬的把地圖遞了過來。
在他的對面,端坐着一位老者。瘦長身材,穿一件不太起眼的灰衫,臉上盡是風霜之色,目光卻異常銳利。
他仔細的翻看着這些地圖,邊看邊在寫寫畫畫,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瞭然一笑。兩個僕從規矩的站在一邊,靜默的像兩尊石像。
“那人回來了沒?”他問其中一個僕從。
“聽說今天中午已經回來了。”僕從躬身答道。
老者目光微凝,沉默片刻:“我就不出面了,你去跟他約時間。價格隨他開,那圖對我們很重要。”他最後強調。
待僕從走後,他輕嘆一聲,繼續埋頭整理案上的地圖。希望記憶中的那人,不要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