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婦人說真的要把這隻羊羔宰了,柳雅毫不懷疑,她不是爲了討價還價和自己說假話。net
想了想,柳雅道:“能不能把羊牽出來看看?這樣窩在羊圈裡,我也看不清啊。”
那婦人臉色沉了下來,看樣子是嫌髒,估計也是嫌柳雅多事。大概是衝着那套還不錯的炊具,纔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叫那年漢子過來,道:“你把羊牽出來給她瞧瞧吧。”
年漢子還是很老實的,答應着,把羊圈打開了。
羊圈纔打開,那隻黑不溜秋的小羊羔跑了出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水靈靈的了。而且一出來圍着柳雅跑動,還不停的“咩咩”叫着。
只不過這隻小羊羔似乎真的有靈性,雖然一直圍着柳雅,可是並沒有太靠近,也沒有用那髒兮兮的蹄子往柳雅身撲的意思,而是慢慢的圍着柳雅轉圈,一邊叫着一邊用眼睛看着柳雅,眼角的淚水也是亮閃閃的。
柳雅的心裡哽住了,覺得物有靈性,這隻小羊羔大概也能夠感覺到這家人的歹心吧。
柳雅忍不住彎下腰,朝那隻小羊羔伸出了手。小羊羔立刻湊了過來,把頭往柳雅的手心裡蹭。
可是入手間,並不是柔軟的羊羔毛,而是有些發粘的土坷垃和粘在一起的羊毛。柳雅更覺得心裡難受了。
可在這時候,那婦人拔高了嗓音道:“小姑娘,你到底要不要換啊?這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還猶豫啥呢?”
柳雅站直了身子,看看小羊羔又看看那髒兮兮的羊圈,說道:“換倒是可以,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換換,不換算了,還提啥條件呢。”婦人撇嘴,不過還是問道:“你說來聽聽吧。不過,錢是真的沒有的,我們家不會給你再補銅板了。”
柳雅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不是讓你們再加錢的。我是想要讓你們再去要點羊奶,把這羊羔餵飽了我纔好帶回去。我家在屏山村,回去還要走好長的山路呢,一路餓着它,只怕到家撐不住了。再是你這裡弄點溫水,給這羊羔稍微刷洗一下,不然這麼髒,我怎麼帶它在身邊啊。”
聽柳雅原來是這個要求,那婦人雖然還是顯得有些不願意,但那年漢子倒是滿口答應下來。然後又道:“婆娘,你燒點溫水,給這羊羔洗刷洗刷,我去隔壁要兩碗羊奶去。”
婦人趕緊又叫住年漢子,道:“唉唉,別去要羊奶回來了,佔着個碗還怪羶的。先把羊洗刷一下,然後你把羊牽到隔壁直接去吃奶得了。和他家說說,這羊吃飽了這頓奶送人了,以後也不麻煩他們家了。回頭我再給他家二斤黃豆。”
聽婦人說完,年漢子又轉身回來了。看柳雅還在看着那小羊羔,便道:“小姑娘,你往一邊站站,別弄得你身髒。我用溫水給這羊洗洗蹄子和後腿,身不洗了。不然它受涼了,容易生病。你看行不行?”
柳雅也知道羊羔還小,經不起折騰,點點頭道:“行,我知道的。是這些羊糞太髒了,幫它清理乾淨,它也會覺得舒服點。”
那婦人聽柳雅說話,把嘴一撇,“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年漢子有點尷尬,但畢竟還是實在人,對柳雅說道:“小姑娘別在意,我家婆娘不是衝着你。她也是這些天忙的心煩。其實這羊羔也是挺好的,真的沒有什麼毛病。我是實在人,有病的羊羔養不活我也不會換給你的。你牽回家養到斷奶,隨便放出去能自己吃草了,也不費事了。”
柳雅聽着這幾句話還聽,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年漢子很麻利,看得出平時幹活是個好手。很快從廚房端來一盆溫水,找了個豬鬃的刷子,蘸着水給這隻小羊羔清理身的毛,和腿的羊糞。
可是這羊羔真心太髒了,一盆水只能刷洗個大概。年漢子只得又換了一盆水,這次纔算是把這隻黑色的小羊羔清理乾淨了。
不過,也是沒有之前那麼多的羊糞和臭味了。羊羔身的毛還是有土的,也還打着縷,看着不怎麼光亮。
年漢子又找來一塊破布,把布蘸了水又擰乾,用潮乎乎的布給這隻小羊羔把頭、身的毛再擦了一遍。這樣再看起來,總算是順眼多了。
小羊羔一直很乖巧的站在那等着清理,其間只是偶爾“咩咩”的叫一聲,並沒有亂跑、亂跳的掙扎。這讓柳雅對這隻小羊羔更喜歡了。
等到完全清理好了,年漢子自己也笑了。指着小羊羔問柳雅道:“小姑娘,你自己看看,這羊羔是不是順眼多了?我都有點捨不得換了呢。”
柳雅笑了笑,沒回話。現在她已經覺得這隻小羊羔是自己的了,這漢子再說不換都不行了。
年漢子又準備把羊羔牽到隔壁家去吃奶,讓柳雅先等一會兒。柳雅答應一聲,跟着出了門,來到小板車前面,把這家要的那套炊具搬了下來,送到了院子裡。
柳雅剛剛把東西放下,這家的婦人走過來,一樣樣的拿起來仔仔細細的看。不過從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她可是很滿意的,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呢。
柳雅對於這種貪小便宜的人,從來都是不願意多搭理的。只是因爲做生意嘛,價錢合適成交而已,所以也沒說話。
那婦人看過了這套炊具,又往柳雅的小板車看,然後問道:“小姑娘,剛纔還聽你說有窗簾要賣啊?啥樣花色的,我瞧瞧唄。給我兒子那新房裡掛一套,是不是挺好看的?”
既然是又有生意,柳雅才道:“有的,花色一種,不過看着挺富貴的。你來看看吧。”
鎮的平安飯館,雖然不是什麼大酒樓,但裝飾的肯定這山溝溝裡的農戶家裡要好着一點吧。所以那窗簾的花色給這婦人一看,她可是立馬相了。只不過跟柳雅問了價錢之後,還在猶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