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墜兒養的那條黃金蟒,絕對是蟒蛇的異類。身材這些看起來威武精幹的戰蟒粗了不止一個尺寸,可是如果真的戰鬥起來,黃金蟒是會被絕對碾壓的。
四皇子見柳雅顯得很有興趣,從兜裡摸出一個瓷質的短笛吹了起來。
他是御蠱的天才,想不到對於驅使這些戰蟒也是分外純熟。短笛的音質清亮明快,迴旋悠揚。
那箱子裡的戰蟒逐一開始搖擺起頭部,慢慢的從箱子裡爬了出來。
數一數,每隻箱子裝了四條戰蟒,三隻箱子一共十二條。
而且這十二條戰蟒的身形、花紋都差不太多,幾乎連爬行的動作都是一致的。
柳雅便猜想,可能這些戰蟒是一窩蛇蛋裡孵出來的。
四皇子吹奏了一陣,所有戰蟒也都爬出了箱子。確實每一條都很聽話,一字排開微微搖晃着腦袋,並沒有做出類似於攻擊的動作,連蛇信吞吐的也不是很快。
柳雅並不怕蛇,但是明娟和明蕊顯然是害怕的。可是又要護着主子,因而都哆嗦起來。
柳雅道:“我沒事,你們退到一旁吧。”
明娟和明蕊這才趕緊朝後面跑開了,距離這邊遠遠的。但還是忍不住好的朝這邊看。
柳雅看着眼前的戰蟒,笑了一聲,挑了挑眉毛道:“你們馮家的人都很有趣啊,似乎都喜歡用蛇作爲禮物。馮叔盛也送我一條黃金蟒。”
四皇子得意的道:“他的那條是我幫他孵化出來的。”然後又問柳雅:“皇嫂,這禮物你還喜歡嗎?”
“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究竟爲何要給我送禮。真的是無事獻殷勤嗎?”柳雅坐下來,擺了擺手,示意阿寧把四皇子的那個影衛也放了。
那影衛顯然很是不服氣,梗着脖子狠狠瞪着阿寧,彷彿還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架勢。
阿寧倒是懶得理會,他們當初都是從影衛閣裡出來的,也算是同門。只不過現在各爲其主,所以沒有套近乎的必要。
四皇子卻沒有立刻回答柳雅的話,而是走到一直沒有打開的第四口箱子旁邊,道:“皇嫂,最後一件禮物你也看過了,我再說出我的要求吧。”
柳雅沒答話,只是挑了挑手指頭,示意他把箱子打開吧。
四皇子這次是親自把箱子的插銷拔下來,雙手抓住蓋子,慢慢的往推。
等到箱子徹底打開,柳雅看到裡面竟是一個人,而且是……潘先生。
“爲何是潘先生?”柳雅看着箱子裡被綁的像個糉子的潘先生,詫異非常。
潘先生也在箱子打開之時,奮力的掙扎了兩下。只不過他的嘴裡塞着布塊,他算是想要分辨,也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四皇子看看不住掙扎的潘先生,又看看柳雅,很可愛又俊俏的臉顯出滿滿的無奈。
他朝柳雅走近了幾步,才道:“皇嫂,我是把他綁來給你出氣的。當初是他在街遇到了林家的姐弟,還停下來說話。否則我也不會有機會把他們抓住,最後還落在了皇后的手裡。我知道,他們三個都是皇嫂在意的人,我做錯了要彌補,他也有錯也要認罪。我已經跟爺爺說過了,潘先生已經被馮家除名,以後不再是我馮家的幕僚了。他算是皇嫂的囚徒,皇嫂要將他處死還是流放,都由着皇嫂高興。”
柳雅聽四皇子說完,眉頭皺的更緊了,而且周身的冷意也慢慢散發出來。
四皇子可是真正精明的人,一下子感覺到柳雅的氣勢不對勁兒了,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使眼色讓那幾個小廝把潘先生從箱子裡面撈出來,按到了柳雅的面前。看樣子是讓柳雅隨意處置。
柳雅看看被按住肩膀強行跪在面前的潘先生,又看看四皇子,冷聲道:“滄千淵,誰教你這樣推卸責任的?你母妃縱使也做過一些錯事,可她從來都敢於承認。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孩子是誰教出來的,明明滿肚子壞水,還要把自己的錯歸咎到別人的身。”
“皇,皇嫂,你的意思我聽不懂啊。”四皇子懵了一下,不明白柳雅爲何突然要發飆了。
柳雅看着四皇子略顯驚慌卻努力鎮定的眼神,想起滄千澈剛纔還在皇面前保四皇子登太子之位,把脾氣又壓了壓。
柳雅自認有識人之能,但朝堂的事情她真的不懂,也懶得去細想。
可是柳雅明白,滄千澈絕對不會隨意把整個雲穹國的未來交付給一個事事不懂的小屁孩。
因而,柳雅明白四皇子滄千淵在滄千澈眼裡,是個可造之才。
想到這裡,柳雅嘆了口氣,語氣也稍有緩和的說道:“四皇子,潘先生的事情在馮府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他可能是無意遇到了林秀繡姐弟,出於老師對學生的關心才停下來說話的。是你偏偏在這個時候強行將他們帶走,又沒有盡到保護之責讓我的人落在了皇后的手裡。所以,這件事情你有主要的責任,你難道不應該負責嗎?”
“這……我知道,所以我來認錯的。”四皇子趕緊換了乖巧而且討饒的神情。
“既然是來認錯的,又有求於我,那你還拿潘先生做章?不是推卸責任又是什麼?”柳雅冷笑了一聲,道:“我倒是寧願你空手前來,不耍心機也不刻意討好,做個實實在在的小孩,告訴我你做錯了事情,而且有事要求我,來的簡單、直接一些,不是更可愛嗎?”
“是,皇嫂,我錯了。”四皇子離開乖巧的回答,然後彎腰從靴筒裡拔出匕首,前將潘先生身的綁繩割開了。
然後四皇子竟然朝潘先生施禮,道:“是我做的不對,以爲讓潘先生來頂罪,皇嫂不會怪我抓走她的人了。現在我放了先生,先生雖然不能回馮家了,但是我會給先生很多的補償,保證先生後半生衣食無憂的。”
潘先生身的綁繩落地,又見四皇子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也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