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柳達成一個耳光扇過去，打了周翠蓮一個趔趄。他瞪着周翠蓮，訓斥道：“我不許你這樣說雅兒，她是爲什麼走的，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我把你趕走。”
“趕我走？你忘了誰夜夜服侍你了？你斷了腿還不消停，每天晚不折騰幾回都不知道滿足，我不守着你，你那滿滿的子孫袋子不得憋炸了？”周翠蓮叫嚷着，什麼難聽話都說了出來。
柳達成氣得要命，又滿心的羞臊，大聲道：“別說了，這些話也說得出口，要是讓閨女聽到了，你我還有臉做人嗎？”
“做人？每天晚都做人啊，現在又裝什麼清白。”周翠蓮瞪了柳達成一眼，扭着身子要往外走。
可是剛出門，見一輛馬車駛過來，車下來一個年輕的男子，直朝柳家門口走了。
周翠蓮眨巴一下眼睛，看着這長得還算不錯的年輕人過來敲門，迎去問道：“你是誰啊？找哪位？”
“哦，我叫徐晨明，是來找柳絮兒的。”徐晨明看看周翠蓮，根本不認識，只得問道：“這位大嬸，這裡不是柳家嗎？”
“找絮兒的？”周翠蓮又把徐晨明下打量一番，笑着道：“呦，是不是那個小木匠啊？我聽絮兒說，你是回家守孝三年，才能來提親。這是孝期滿了嗎？”
徐晨明見周翠蓮的口氣很熱絡，叫柳絮兒又叫得親切，也不敢得罪。只得小心的回話道：“是，個月是滿三年整。我把家裡安頓好了，如約來了。大嬸，您是……”
周翠蓮一邊拉開了門，一邊道：“我是絮兒的娘啊。之前是因爲有點別的事情，我出了趟遠門，前陣子剛剛回來的。”
說完，把徐晨明往屋裡讓，一邊說道：“絮兒出去一會兒，牽着羊去配種了，估計也快回來了。”說着，又朝屋裡招呼：“達成啊，你看看誰來了。”
柳達成已經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搖着輪椅出來了，熱情道：“小徐啊，快屋裡做。絮兒她馬回來。翠蓮啊，快去準備晚飯了，多做幾個好菜。”
周翠蓮倒是完全沒有了剛纔歇斯底里叫喊的模樣，滿臉是笑的答應着，出門了。
徐晨明還客氣道：“嬸子，不用忙了，我跟咱們家不見外，隨意吃一頓好。”
周翠蓮聽了，隔着門說道：“那可不行，你們年輕人，是要多吃點、吃好的，別虧了身子。”說完，真的去廚房做飯了。
柳達成打量了一下徐晨明，見他以前黑多了，也瘦了些，但是明顯以前要精壯了，問道：“家裡怎麼樣？你爹還好吧？”
徐晨明恭恭敬敬的說道：“回柳大叔，我爹挺好的。妹妹也要出嫁了，爹打算忙完了妹妹成親的事宜，過來向您提親。但是又怕時間拖長了，讓絮兒久等，讓我先過來跟您說一聲。我妹妹月底成親，把她送走了，我爹來登門提親。”
“哦，你妹妹也是不小了，是該出嫁了。”柳達成又道：“不用客氣，你坐呀。坐下來，咱們好好說幾句話。”
徐晨明這才坐下，道：“我妹妹也是跟我一起守孝的，所以之前訂下的親事遲遲沒有辦。加她是個女兒家，這事也拖不得，爹打算讓她先出嫁，再來忙我這邊的事。稍有延誤，還請柳大叔您不要介意。我對柳絮兒的心思是很真誠的，我這輩子非絮兒不娶了。”
柳達成點點頭道：“行，既然絮兒願意等你，我們也不急於這幾天了。你爹還讓你來送個消息，也算是有個交代，我們家沒那麼多說道，不會挑理的。”
徐晨明聽了，趕緊道謝。又道：“另外，我爹還讓我問問柳大叔，向咱們家提親，有沒有什麼要求。如果有的話，我這次回去好好的準備。我們家雖然不富裕，可是也不會虧待了絮兒的。”
“這個倒是沒有什麼要求。要說一定得提點什麼，那是我希望你能對絮兒好吧。”柳達成說到這兒，眼圈有點紅，道：“我現在絮兒一個閨女在身邊，她要是嫁人了，我當然是滿心惦念的。但是你如果對她好，我能夠安心不少。別的，我們不求了。”
徐晨明立刻點頭道：“那是那是，我一定會對絮兒好的。我爹也說了，會把絮兒當成他的閨女一樣疼愛的。過了門她是我們家的人，不會把她當外人看待的。”
柳達成點點頭，道：“那好。有你知冷知熱的疼惜她，我放心了。絮兒啊，雖然是在窮人家長大，可是她孃親過世之前對她很疼愛的，從來沒有打罵過她……”
說到這兒，柳達成嘆了口氣，又朝窗外的山坡看了一眼。可是心裡空出來的那一塊，卻再也不能被填滿了。
徐晨明聽到這裡，微微有些發懵，也順着柳達成的眼神朝窗外看，可是卻又看不出什麼。
他記得柳絮兒說過，她孃親是過世了。可是現在又冒出來的那個……哦，徐晨明明白了，應該是續絃的後孃吧。
可這是柳家的事，徐晨明也不便多問，只得陪着柳達成靜默着。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幾聲羊叫，隨即聽到周翠蓮大聲招呼道：“絮兒回來啦？你快進屋看看，誰回來啦？”
“誰呀？”柳絮兒好的問着，然後驚喜道：“是樹兒回來啦？”
“不是。”周翠蓮還故意賣個關子，然後道：“是你的那個小木匠。”
“徐大哥？！！”柳絮兒明顯是驚訝極了，然後是大口的喘氣聲，顯然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了。繼而回過神來，朝正屋跑。
柳絮兒跑進屋的時候，徐晨明也已經站了起來，迎到了門口。
柳絮兒大口喘着氣，臉蛋漲得通紅的，一見真是徐晨明，快要受不住了似的，兩人對視了片刻，柳絮兒竟然蹲在地哭了起來。
柳絮兒一哭，徐晨明的心塞得酸澀難受，急忙蹲下來，柔聲的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