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羽剛纔摔倒的時候,姿勢不美,可是趴下的地方還挺有趣。橫倒在門口的臺階,半邊身子朝着裡面,能夠看到這邊的情況。
不過看他此時略顯扭曲的表情,知道門檻硌在他肚子,不會讓他太舒服。
見柳雅朝他這邊看,穆青羽的眼神裡帶着懇求,似乎是讓柳雅不要傷害水柔柔。
這個時候了,都被水柔柔給放倒了,還這麼用心的惦記着,這穆青羽用情倒是深。
柳雅嘆了口氣,這纔對水柔柔說道:“第二個條件更簡單,你只要說出你的真實年齡行了。”
“什麼?”水柔柔一下子瞪起了眼睛,滿臉的震驚和羞憤,大聲道:“小丫頭,你不要欺人太甚。”
“現在你是在我的手裡,我也沒有提什麼傷害你的要求。只是讓你說出年齡,讓位青羽公子死心而已。”
柳雅指着穆青羽,對水柔柔說道:“你應該明白,你和他本來不合適,也不會有結果。看在他真心對你好過的份,你何不放他一馬?讓他斷了這份心思呢。”
“不可能。”水柔柔的眼睛眯了眯,濃濃的恨意在眼睛裡閃出一簇簇的火苗。
“那我動手滅了你,再燒了你這座秀水莊。”柳雅說完,手裡的鸞鳳錐朝前遞了幾分,已經抵在了水柔柔的咽喉。
水柔柔竟然毫無懼色,仰了仰頭,一副視死如歸,任人宰割的模樣。
柳雅手再微微用力,已經刺破了她的咽喉皮膚,有一絲鮮血從水柔柔的脖子滲了出來。
“柳,柳姑娘,我不想知道。”穆青羽艱難的聲音傳來。
他和那幾個手下的是媚香,不過軟骨的作用較大,對於情調動的較慢,不會讓男人太難受,只是有些發熱而已。所以穆青羽還能夠保持清醒,對柳雅和水柔柔的話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柳雅皺了皺眉頭,她大可不必管他和水柔柔的事情,所以忍着沒說話。
水柔柔則是移開了一直和柳雅對峙的眼神,看向了穆青羽。
穆青羽也正好擡眼看向水柔柔,兩人的視線在空無形的一點交匯,彷彿有些碰撞,但又好像沒有火花。
兩人也都靜默着,誰也沒有先開口。
滄千澈邁步進了門檻,朝柳雅走了過來。先是伸手按下了柳雅手裡的鸞鳳錐,繼而拉着她的小手,往一旁走去了。
“你們別亂走。”水柔柔突然開口道:“還有別的機關。”
她竟然好心的加以提醒?這一點倒是讓柳雅有些意外。
水柔柔咬了咬脣,卻沒有解釋她爲什麼要提醒柳雅和滄千澈,而是丟開了手裡的劍,朝穆青羽走去。
水柔柔的腳步還有些踉蹌,也不知道是因爲和柳雅對打實在太耗費力氣,還是她此時的心情矛盾。
滄千澈單手攬住了柳雅的腰肢,把她圈在懷裡,朝水柔柔和穆青羽努了努嘴。
水柔柔此時已經慢慢地走到了穆青羽的身邊,單手扶了一下他的身子,將他扶着坐起來,背後倚靠在門框。
然後又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瓶子,放在穆青羽的鼻子前,讓他嗅了一下。
穆青羽身子一個激靈,繼而眼神變得澄明起來。
水柔柔抿嘴一笑,將瓶子放在了穆青羽的手裡,又朝門外的那些手下看了一眼,然後竟然一句話沒說要起身離開。
穆青羽身的藥勁兒還在,也沒有恢復力氣,但他還是立刻伸出手去,一把扯住了水柔柔的袖子。
水柔柔站住了,轉而低頭看着穆青羽,柔聲道:“青羽,放手吧。那個姑娘說的對,我們不合適。”
“是因爲什麼?只是要留住美貌嗎?”穆青羽的嗓音很沙啞,透着一股子疲憊。
“迫不得已?還是自甘墮落?”水柔柔的聲音沉了沉,繼而苦澀的一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頓了頓,水柔柔的視線漸漸飄遠,彷彿在回憶,又好象是放空了自己,雙眼都失神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三十年前,我還是一個青蔥無知的少女,卻被一個邪惡的江湖人拐走了。那是我的一段噩夢,被囚禁、侮辱,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想死都死不掉。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有了身孕,那個寶貝成了我唯一的希望。可是沒過多久,我發現我太天真了,那個人是一直在練邪功的,他竟然試圖用我腹的寶貝做他提升功力的藥劑。我瘋狂了,在一個雨夜裡親手扼殺了曾經是我希望的寶貝,然後讓他看我鮮血淋漓的手。他正在修爲提升的關鍵,看到希望破滅的一瞬竟然走火入魔,吐血而亡。我開始是懵的,加剛剛失去胎兒身體虛弱,傻傻的在他的屍體旁呆了三天。三天後,我恢復了一些力氣,我以爲我可以離開了,卻突然發現我其實已經了很深的媚毒,我需要男人。再後來,我發現,只有和男人在一起,我纔會越發的美麗,而且越是年輕力壯的男人,我越是滿意。”
說到這裡,水柔柔看了穆青羽一眼,有些無奈又有些神傷的說道:“青羽,對不起,在今天以前,我並沒有覺得你和那些男人有什麼不同。你長得確實好看,可是也有你更好看的男人;你對我還,但是也有人對我也很好。但是當你回來,你看我的眼神依舊,我才發現你和他們有多麼的不同。因爲在此之前,那些男人迷戀我,可是一旦離開,無不跑得遠遠的,然後爲了他們自身撇個乾淨,說我是邪惡又噁心的女人,說我多麼的敗壞,吸取男人的精氣修煉自己。可是他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哪一個不是風流快活呢?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可是他們卻還要壞我的名聲,只爲了保全他們自己的臉面。而你,真的不同。”
說完,水柔柔蹲下身來,深深的看了穆青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