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來都來了,要是再不隨和點,難道真的等着古家全家人給他三拜九叩嗎?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滄千澈並沒有去首的主位去坐,而是近準備挨着柳雅坐下。他看柳雅腳下還倒着椅子,直接彎腰去服。
明娟立馬挪過來,把剛剛柳雅拉翻的椅子給服了起來。這種事情,哪敢勞動太子大駕親自動手呢。
柳雅朝明娟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起來了。
明娟想了想,然後才慢慢的站了起來,靠到門邊去站着了。
而滄千澈坐下之後,古宰相、古夫人和古尚卿卻都沒有落座。古雪綺和古雨綃更是直接站到了古老爺子的身後。
只有老爺子坐在了滄千澈的左手位,表情也還泰然自若。
這樣一來,柳雅也不好落座了,站着滄千澈身邊,偷偷拿眼睛瞪着他。
滄千澈能夠感覺到柳雅盯着他的目光,可是此時再站起來走也不合適。索性拿起手邊的茶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
然後又和古老爺子閒聊了起來,話題無非是問問古老爺子有什麼需求,看看古家嫁女兒要不要特殊的賞賜。
這雖然是官面的話,可滄千澈說的極爲自然,不時的還要轉頭看看柳雅,那眼的寵溺一覽無餘。
衆人也都看出來了,算是這時候老爺子開口說是要一座金山,滄千澈也會答應下來的。
不過,古老爺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自然不會獅子大開口。
何況古家的女孩能夠嫁入宮,那是無限榮光的事情。當年皇太后出嫁的時候,也是風光無限,卻也沒聽說古家跟先皇要過什麼彩禮嫁妝。
又說了一會兒話,滄千澈推說還有公務在身,要離開了。
滄千澈起身離座,古宰相有意相送。古老爺子卻開口道:“雅兒啊,你替爺爺送太子殿下吧。”
這麼一說,古宰相停住了腳步。不過還是朝滄千澈躬身施禮,恭送他出門。
柳雅則是跟在滄千澈身後,一起出了這間禪房。她也知道,這是爺爺在給他們個說話的機會。
柳雅跟着滄千澈出了門,這纔看到院子裡還跪着好些人。其有幾個是和尚,另外的則是古家帶來的家丁和奴婢。
再是從祖廟的大門口,一直到他們剛剛出來的那間屋子,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站着一排全副武裝的侍衛。
看得出來,這些應該是平時跟在滄千澈身邊,擺排場的一批人了。
柳雅心裡不由得琢磨,好些次在皇宮裡,也是見他獨自進門,門外卻跪了一羣人。當時她記得還見着了一輛羊車呢。
太子殿下出行,那是要有人掌旗、有人敲鑼的,護衛、宮女更是前呼後擁的不能少了。估計眼前的陣仗已經算是很低調了。
柳雅微微扶額,想着以後她要是和滄千澈去約會,也這麼浩浩蕩蕩的一羣人跟着,是不是有點煞風景?
滄千澈知道柳雅隨在身後,卻一直沒見她出聲,一回頭看到柳雅有些無奈的眼神,再看看那些帶刀侍衛,也知道柳雅的心思了。
滄千澈把手一揮,道:“你們先退下吧。”
“是。”衆人齊聲應答,轉而都退了個乾淨。
滄千澈這纔回頭拉過柳雅,問道:“現在舒服點沒有?我真的是擔心你,不是來講究排場的。”
“我知道。只是突然間遇到這樣的陣仗,有些不適應。”柳雅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想讓自己儘快進入角色。
不過,這些人和之前滄千澈領兵出征時候的那些士兵又是不同。那些士兵只認軍令,不認人的,因而也不會對滄千澈多麼的卑躬屈膝。
倒是這些侍衛亦步亦趨的跟在滄千澈身邊,才顯出這是太子殿下與別人的不同之處。
試想,今後要把自己融入到這樣的生活去,柳雅確實有些發怵。
“雅兒,我見不得你這般爲難。”滄千澈握緊了柳雅的手,雖然心疼卻也沒有辦法。
他們一步步的走來,雖然都不是爲了這個位置,不是爲了天下的權勢。可是當這一切落在他們手的時候,那是一份責任,只能攜手面對,不能再退縮了。
柳雅被滄千澈的大手一握,自他手心裡傳來乾燥溫暖的感覺,讓柳雅的心情也放鬆下來。
柳雅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看已經無人的四周,微微一笑,道:“澈,你已經把我保護的太好了,才讓我這麼的不適應。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會和你一同應對所有的局面,所以這些都不是問題。”
頓了頓,柳雅不想說太多的海誓山盟,只是問道:“我今天的衣服好不好看?要是好看,以後我天天都穿啊。”
滄千澈用手拂了拂柳雅垂在身後的長髮,又把她頭絲帶結理了理,說道:“真是好看。不過,不如你當年送我離開那時,穿的紅裙子漂亮。”
而其實,滄千澈更是意有所指,暗指的是紅色的嫁衣。當年他離開時許下的諾言,終於是要實現了。
柳雅心也泛起了羞澀,甜甜的一笑,道:“那改天再穿給你看是了。”
“嗯,快了。很快的。”滄千澈說完,再次握了握柳雅的手,道:“我要回去了,府裡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只怕這兩天我又不能來看你了。”
“我懂的。”柳雅故意皺了皺小鼻子,道:“你不用說我也明白,你是整個天下的太子殿下,不是我一個人的太子殿下。我不是那般愛撒嬌、纏着你又不講理的女子吧?不用這麼多的解釋。”
滄千澈卻撇了撇嘴,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道:“可我想纏着你啊。雅兒,你爲何不是天天都要纏着我呢?我恨不得你天天都跟我撒嬌,像今天這樣,一見我的面,朝我飛撲過來。”
“噗”柳雅差點噴出口水來,那麼狗血的一幕糗事,可不可以讓滄千澈徹底忘掉呢?
柳雅無奈的道:“那是綁腿繩纏住了我,可不是我飛撲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