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羽舉了舉手裡的那張紙,道:“我昨晚想了半宿,覺得還是應該把乾坤井的結構圖畫出來,和你參研一番。 ”
“和我?參研?”滄千澈已經想到了緣由,卻還是明知故問。
穆青羽終於顯得沉不住氣了,抓了抓頭髮,道:“我實話說了吧。那乾坤井和任意橋,是我偷看了穆家秘傳的古冊,稍加改動而做出來的。但是古冊現在不在我手,我也不記得那麼多了,我怕這次去秀水莊有困難,纔想到與你一起參研一下的。”
滄千澈抿了抿嘴,道:“青羽公子,你不是想要靠着這兩件東西在江湖揚名立萬嗎?你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枯墨禪師把掌家的印信傳給你,對不對?”
穆青羽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滄千澈又道:“可是你明知道,穆家的古冊裡面都是前輩高人耗費了許多的心思,卻終究未能完成的物件。你又隨意加以改動,那可能要面對成倍的兇險了。你現在才說,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去送死,還是想要讓我乾脆臨陣脫逃?”
穆青羽連忙擺手,道:“能不能進你屋裡再說?”
滄千澈左右看看,見對面柳雅的房門緊閉,應該是還在睡着。也怕吵醒了她,道:“那你進來吧。”
穆青羽連忙貓着身子擠進去,還隨手關了房門。
滄千澈連忙道:“關門關着,可別閂。要是一會兒雅兒醒來了,卻發現我跟你躲在屋裡,還關着門,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穆青羽聽了嘴角直抽抽,不過最後還是由着滄千澈奚落,只是把手裡的圖鋪在了桌。
滄千澈也不着急看,先去臉盆那邊洗漱了一番,然後穿好了棉袍才轉身回來,坐在桌邊的時候還隨手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
穆青羽一擡頭,見滄千澈捧着個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喝水。頓時急道:“你要喝快喝啊,喝完了我好和你說話。”
滄千澈一聽翻了個白眼,狠狠地瞪了穆青羽一眼,道:“我憑什麼聽你的?雅兒告訴我,早慢慢的喝一杯溫水,對身體好的。再說,你要說話說啊,我又沒拿水杯堵着你的嘴。”
這句話把穆青羽嗆的一梗,無奈只得把那張圖又朝前推了一點,道:“那你先看看這張圖,看看你能不能看得懂。”
“我憑什麼看不懂?雖然我不是穆家的嫡傳人,做不了掌家。但我也是枯墨禪師親傳的亂真術啊。亂真術你知道吧?你們穆家的絕學之一。”滄千澈說完,把頭一扭,一眼都不看那張圖了,繼續喝他的溫水。
這下子穆青羽可是着急了,連忙道:“我知道你和穆家其實沒有什麼關係,幫手是人情,不幫也是本分。可是,既然我叔叔請你來幫忙,必定也是許了你好處的吧?你難道只看着好處,不看着人情嗎?”
滄千澈連忙搖頭,道:“人情也是我欠枯墨禪師的人情,和你沒有一錢關係。”
穆青羽知道自己說錯了,趕緊又圓話道:“是,和我沒有關係。可是你既然來了,難道不是爲了解決這件事嗎?算我剛纔說錯了,我是該念着你的情分,記着你的好。”
滄千澈這才轉過頭來,道:“其實,你不該自大,說什麼我看不懂這張圖。”
說完,滄千澈看了片刻,表情也是越來越凝重。最後把手裡的杯子都放下了,眉頭更是緊緊皺着,半天不語。
穆青羽更急了,道:“你能看懂說說,我這機關哪裡有問題啊。要是我們找不出問題所在,光是按照一般的想法去破解,那我們全都要死在裡面了。”
穆青羽話音剛落,滄千澈擡起頭來狠狠的瞪着他,道:“不許你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穆青羽一怔,頓時覺得滄千澈是爲了他着想。
可他還沒來得及感動,聽滄千澈又道:“要是真的那麼危險,你自己去好了,我和雅兒在外面給你燒紙好了。”
“不是,你能不能靠點譜?”穆青羽終於忍不住,一副要發火的樣子。
滄千澈這才“哈哈”地笑了兩聲,挑了挑已經長出來的劍眉,笑道:“問題很簡單,這張圖……我看倒了。”
“你!!”穆青羽氣得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滄千澈抿着嘴笑,然後大模大樣的把那張圖轉了半圈,正面朝着自己,這纔再次認真的看了起來。
不過這次,滄千澈的表情之前還要凝重。看了一會兒之後擡頭道:“你確定你是這麼改造的?”
“是,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幾個地方有改動。”穆青羽伸手在面一一點指着,又道:“但是這裡和這裡,還有另外幾個地方是穆家古冊標註的,先人前輩也沒有找到破解之法的。”
滄千澈吸了一口氣,問道:“那你又是怎麼處理這幾個疑難問題的?”
“我?我沒處理啊。是那麼隨意的放着了。”說到這裡,穆青羽臉露出幾分猥瑣,笑着道:“反正秀水莊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對機關完全是一竅不通,她們不可能找到破綻,更不可能去破壞機關的。”
滄千澈一看穆青羽那笑容,知道當初這小子必定是在秀水莊沒幹什麼好事。很可能是了美人計,才答應給秀水莊的女人們弄個囚禁男人的地方。
可是穆青羽沒想想,他自己也是男人,怎麼甘心讓同胞們飽受一羣女子的欺辱?
正說着,聽到傳來敲門聲,和柳雅的聲音:“澈,你和穆青羽在裡面?”
“雅兒,快進來,看看這張圖。”滄千澈連忙叫柳雅進屋,然後指着桌的圖,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狗尾續貂的狗屁東西。”
“啊?你說誰是狗?誰的東西是狗屁?”穆青羽被滄千澈給罵的愣住了,但還是忍不住還嘴。
柳雅冷笑一聲,道:“對對,不能糟蹋了狗的名號。你應該是一坨狗的那個啥,因爲你連個屁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