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聽到的是細碎的“喀嚓”聲,很像是什麼東西斷裂了,又像是老鼠在磨牙啃東西。!
那聲音聽起來並不大,但是隱隱約約的像是從遠處飄過來的,聽起來有些瘮人。
墨玉忽然間想到,這山洞的另一頭埋了個屍體破碎的死人呢。
她之前說反對早早埋下去。如今他們還真是等於睡在了墳墓裡,那感覺似乎地的風都陰冷了許多。
墨玉終於忍不住坐起身來,四下看看,問守在火堆旁的趙木和阿蒙達:“喂,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趙木手裡拿着一根樹枝,正掰斷了往火力添。
他掰開樹枝的聲音也是“喀嚓”一下。因而墨玉問的時候,趙木把手裡的樹枝舉了舉。
墨玉搖搖頭,道:“不是這個。我剛纔聽到的‘喀嚓’聲像是什麼東西在磨牙。”
說到最後的“磨牙”兩個字,墨玉的舌頭都是打結的,全都是顫音。
墨玉一說話,其他的幾個人也都醒來了。
柳雅仍舊是有些煩躁,她其實很有些起牀氣的。何況墨玉昨天晚出狀況,今天晚還不安分,她真想過去給她一記窩心腳。
可是柳雅撐起身子剛要發作,滄千澈在柳雅的肩按了一下,又輕輕的揉了揉,示意她冷靜下來。
柳雅頓時不作聲了,一動不動的側耳去聽,果然也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聲響。而且那聲音還正好是出事的那邊。
其餘的人臉色也是變了變,不僅意外更多的是驚詫。
阿蒙達站起身,從火堆裡抽出一根燃着的樹枝做火把,另一隻手把彎刀拔了出來,當先一步朝那邊走去。
其餘的人也都跟了去,但是卿墨起身的時候,柳雅伸手攔了一下,道:“你別過去了。”
卿墨撇了撇嘴,又坐了回去。他的表情有些訕訕的,似乎因爲好被打斷了。
墨玉往那邊看了看,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然後往後退,說道:“我,我也不能過去,我要留下保護卿墨。”
柳雅只淡淡的說了一句:“隨便你。”和滄千澈拉着手追了阿蒙達。
趙木和漠也抽了一根燃燒的樹枝舉着,三根樹枝照亮前後方,不會讓什麼躲在暗處的東西有機會偷襲。
滄千澈把柳雅拉到身邊,單手扶着她的腰,微微側着身子把柳雅完全擋在自己身體的範圍內。
柳雅並沒有逞強的往外掙,自己的男人一心保護自己的安全,她不必爭着當女漢子了。
樹枝燃燒的火畢竟不如火把穩定,偶爾有風吹過來,火苗“突突”亂跳,搖擺着把每個人的影子拉的形怪狀,猙獰無。
柳雅側耳再聽,那“喀嚓”聲越來越近了,但是並沒有停止的勢頭,真的是在啃什麼脆脆的東西。
可柳雅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似乎少了點什麼?
可是她又前後看了看,不管是他們這一隊還是阿蒙達那一隊,人數都是對的,沒有少啊。
難道真的是……
此時阿蒙達已經走到了頭頂有裂縫的一段。裂縫還有打着旋兒的風雪,少量的雪沫吹下來,撲的人臉微微刺痛,身也更冷了。
擡頭往看去,一片黑暗的天空,嵌滿了細碎如鑽的星斗,那旋風夾着一團團細雪在星光下飛舞着,彷彿是一個個舞着白色長紗的精靈。
而那時斷時續的風聲像是精靈的夜唱,唱的悠然深遠,讓人心頭不禁發寒。
“喀嚓,喀嚓。”啃嚼聲再次傳來,伴着那夜風悽悽嗚嗚,讓柳雅都不由得腳步一頓。
“澈,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柳雅攥了攥拳頭,道:“人數沒錯,可是總好像少了什麼?”
“阿火和白大胖不在。”滄千澈前後掃了一眼,肯定的說道。
柳雅的表情一滯,嘴角也跟着抽了抽。她的心裡驟然飄過一個念頭,可是又覺得荒唐不敢置信。
滄千澈發現了柳雅前後矛盾的態度,低頭一看,正好對了柳雅晶瑩帶笑的雙眸。
“雅兒,你發現了什麼?”滄千澈覺得柳雅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柳雅抿了抿脣角,道:“我發現……咱們兩天沒給那兩個傢伙吃飯了。”
“啊?”滄千澈被柳雅沒頭沒尾的話說的一愣,繼而他也馬想到了柳雅話裡的意思。
滄千澈立即放開了腳步,不再小心翼翼的行走。同時大聲道:“沒事了,不是什麼意外情況,應該是那頭熊和那隻狐狸再進食。”
“什麼?”阿寧先發出了一聲驚訝,問道:“澈主子是說,那喀嚓聲是兩個傢伙吃,吃,吃……”
阿寧後面的話沒敢說出口,已經被自己的念頭嚇得哆嗦了一下。
阿寧最開始想到的是野獸吃人。而白大胖是一頭熊啊,餓了兩天的熊吃人很正常。
不過那是一頭被訓練過的熊,當然不一定會吃他們的一個。那麼最有可能的是在吃那個已經變成屍體的人。
柳雅看着阿寧一臉噁心又驚悚的模樣,扯了一下她的頭髮,道:“你胡亂想什麼呢?別忘了,那邊扔着一條雪蟒的屍體呢。”
“啊,原來是那條雪蟒。”阿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像是在慶幸那兩隻傢伙終於沒吃人。
柳雅忍不住發笑,道:“走吧,過去看看知道了。”
阿蒙達剛纔走在最前面,也是有些緊張的。
他雖然沒有想到野獸吃人這一節,但是他也聽出那啃噬的動物不會太小,很怕又是類似於雪蟒一樣的東西突然竄出來。
如今聽了柳雅的解釋也覺得這個解釋最合理,因而腳步也加大了。
衆人來到雪蟒屍體前,果然看到白大胖和阿火都在賣力的啃着。
白大胖蹲在蛇頭前方,兩隻蛇眼已經被吃了,巨大的蛇頭也已經被石塊砸碎,白大胖正在吃那雪蟒的腦子。
而阿火則是直接站在了雪蟒的身,兩個前爪把着蛇的身子在啃着什麼。
也是阿火用它的小尖牙不斷的啃着,才發出那種“喀嚓喀嚓”的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