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隧道口破碎的磚頭和不規則的洞壁來看,這是被後期強行挖開的。 想必滄千澈是順着這個洞走遠了。
柳雅顧不多加查看,踩着溼滑噁心的淤泥一路向裡面走去。
隧道的高度柳雅可以彎着腰在裡面走,如果是滄千澈的話會有些累,要大彎着腰。
但是走過大概二十步,隧道拐彎了,然後變得稍微高了一點,不過卻更加狹窄了。
柳雅一邊留意身邊有沒有滄千澈留下的記號或是警示,一邊注意着這條隧道的形狀和走勢。
越看,柳雅越覺得這條隧道是被什麼“東西”挖出來的,而且並非是短時間能夠挖成的規模。
柳雅不禁再次想起麻姑姑的那個女兒,那個叫夢兒的姑娘。
可是柳雅記得當時夢兒的丹田被她的髮簪刺破,還被石頭直接砸的斷氣了。
再後來,這口井都直接填平了,按理說夢兒是不會再作怪了。
那麼是另有什麼東西,被這裡的蠱蟲變異了?
繼續向前走,隧道彎彎曲曲的,不規則的洞壁時寬時窄,看得出挖着洞的傢伙十分隨意。
但是隧道如此之長,有些超過柳雅的意料了。她本來以爲走一段可以看到一個大廳似的地洞,藏着什麼東西。
可是現在反覆的轉了幾個彎之後還在向前,這條隧道倒像是通往另外什麼地方的。
直到腳下溼滑的腐臭的爛泥沒有了。可能是原本那井下殘存的水漬只能夠淹到這裡,也可能是地勢在慢慢變高?
柳雅讓前後的人都停下,她蹲在地看着從爛泥延伸出來的痕跡,可見確實有人被拖拽過去了。如果滄千澈從這裡走過,那麼腳印也會和這拖拽的痕跡重疊。
地找不到可推斷的腳印,柳雅把目光重點落在左右的洞壁。但是仔細的檢查過之後,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那麼,有兩種可能:一是滄千澈走的太急,甚至來不及隨手留下記號;另一則是他已經遇到危險,根本不能留下記號。
柳雅的心境是很穩的,她綜合分析了一下,更傾向於第一種情況。
那麼,她又再繼續推理一下,覺得很可能滄千澈發現的那個東西太不一般,因而也讓滄千澈亂了陣腳。所以一路走下去,總會找到些線索。
“繼續向前。”柳雅用平穩的口氣說着。
越是在艱難且看似沒有頭緒的情況下,平靜的心態越是重要。
前後的兩個死士也是被錦藍訓練有素,所以柳雅一發話他們立即前後呼應,護着柳雅向前。
又走了一段,柳雅再次停下腳步,因爲她意識到了一件事。
“主子?”走在後面的人立即開口詢問柳雅的意思,如果柳雅要求撤退,他立即後隊變前隊了。
柳雅擺擺手,擡頭向看了看,問道:“你們兩個瞭解皇宮的地形嗎?”
前面的死士沒有什麼反應,後面的那個點了點頭,道:“執行任務的時候來過兩次。”
柳雅“嗯”了一聲,抽出匕首在一側的牆壁畫了起來。
柳雅繪圖的本事是很高的,在不是很複雜的地形下,她可以很快繪製出一幅簡單易懂的平面圖來。
畫好之後,柳雅指着一點道:“這裡是我們下來的井口。”
兩名死士答應着,然後都舉起火把給柳雅照亮,同時看着她在地圖演示。
柳雅又用手指描畫着一條路徑,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再忽略掉那些小的彎角,這是我們剛剛轉過的三個左彎和一個右彎?”
前面的死士又從井口位置往回看了一下,點點頭道:“是。小的彎曲很快修正回來,大的轉彎只有這四處。”
柳雅深吸了一口氣,又指着旁邊的一個更大點的平面圖,說道:“這是皇宮花園以及後面重要寢宮的地形圖,井口在這裡,而我們剛纔走過的地方是……這裡和這裡。”
柳雅在皇宮平面圖,從井口的位置開始畫下去,繞過御花園和兩個偏殿,再轉彎向後方到達了幾間主殿。
等到柳雅畫完了,三個人同時看看左右的兩幅地圖,才驚訝的發現,他們在地下隧道里走過的路線,和麪的路線幾乎可以完全重合。
柳雅再次解釋道:“我們拐彎所繞過的地方,應該是御花園的那個小湖。”
三個左轉彎幾乎是化成了半圓,但是這個圓沒有繼續合攏,而是又一個轉彎後改變了方向繼續向前,證明地下隧道確實是在繞開什麼難以經過的東西。
那個小湖雖然不深,但是挖洞的傢伙不可能直接挖到湖裡去,也不太可能挖的太深從湖下面經過,因爲水有滲透性。可能直接通過湖底的隧道很快被水淹沒了。
最後,柳雅看看那幅皇宮地形圖,又看看他們現在所處的方向,心已經有了大致的感覺。
她愣愣的站了一會兒,對兩名死士道:“你們送我到這裡吧。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立即回去。告訴錦藍,這件事關乎重大,讓他在面等我好,千萬不要再派人下來了。”
那兩名死士也不是傻子,他們雖然還不能完全明白柳雅的意圖,但是隱約的也可以猜到些什麼。
他們雖然是培養出來要爲主子而死的,可是沒有人想要被滅口。因而柳雅說完,他們兩個猶豫了一下,開始往後退。
柳雅看看手裡的火把,道:“把你們的火把再給我兩支。”
兩人答應着,又各自取下一支無煙火把遞給了柳雅。
柳雅將其一隻背好,另外的一支點燃,示意兩個人儘快退出去。
等到腳步聲遠去了,柳雅轉頭看着她剛剛畫出來的兩幅地圖,心裡一陣陣的發沉。
她已經看出來,這個地下隧道是通往後面幾個大人物的寢宮的。
而如今皇宮裡的大人物,除了溯兒這位皇太子、滄千淵那個不靠譜的皇帝之外,只剩下太皇和太皇太后了。
難道說,滄千澈看到的,那個從井下冒出來的“東西”,和這兩位大人物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