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如此聰明,自然一下明白了柳雅的意思,知道她是爲了自己在找解毒的方法。便點了點頭,道:“走吧,去竹林。”
但是站起身來,滄千澈又虛弱的搖了搖身子,故意柔聲道:“可是,雅兒,你要扶着我。”
“能走去,不能走屋裡睡覺去。我自己去。”柳雅當然知道滄千澈是故意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走。
“好吧,能走。誰讓我有個狠心的媳婦呢。”滄千澈立刻追了柳雅,一手拖住了她的手,和她緊緊的十指相扣,另一隻手去拉披在肩的衣服,忙着把胳膊套進袖子裡;又換另一隻手和柳雅的手緊緊扣住,去套另外的一隻衣袖。
算是兩隻手換來換去的彆扭,滄千澈都一樣沒有放開柳雅的手。
倒是柳雅忍不住了,停下腳步看着他把衣衫套好了,才伸出手去打算幫他把衣領釦好。
可滄千澈的一隻手還緊緊拉住她,讓她根本空不出手來。柳雅只得道:“鬆開一下啊,我幫你扣扣子。”
“不鬆開,你一隻手,我一隻手,也能扣得。多拉一會兒吧,我捨不得放開片刻。”滄千澈竟然執拗到如此地步,不過卻讓柳雅的心再次狠狠的一甜。
柳雅不再說話,只是紅着臉伸出那隻沒有和滄千澈握住的手,與他的另一隻手配合在一起,把他的領釦給扣好了。
滄千澈笑了,那柔和、溫暖的笑意彷彿是樹葉間透下來的金色陽光,把周圍都照得暖洋洋的一片。聽到他得意的道:“看吧,真的是我的賢內助,和我共用一雙手都這麼協調。”
“你要是放開我的手,更協調。”柳雅白了他一眼,卻止不住還是滿心的甜蜜。這種感覺,真的好甜、好暖。
竹葉的綠之樹葉更多一分翠、少了一份剛,顯得柔和而翠綠,清新的讓人心醉。那淡淡的竹葉香氣更是勝過甜蜜的花香,雖不醉人,卻足夠清心。
柳雅喜歡這種閒淡的清雅,尤其是與滄千澈十指緊扣的走在這竹林之,更是心泛起陣陣漣漪。
滄千澈也安靜下來,之前的喧鬧似乎被這清雅的竹意取代了,只留下他俊美的側顏和緊抿的脣瓣,顯出一份少年獨有的任性和張揚,猶如滴在竹葉尖的清露,靜透的使人不忍沾染。
“雅兒,你說這竹林會有什麼玄機?”滄千澈跟着柳雅走了一段,不由得好問道。
柳雅微微搖頭,不想騙滄千澈說她有所發現。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她是不會空口說出一份希望,讓滄千澈有太高的寄予的。因爲她也怕希望太大、失望太大,怕還是少年的他難免會覺得沉重。
見柳雅默默地搖頭,滄千澈反而沒有嘆氣或是失望,只是輕輕的用小手指的指尖颳了刮柳雅的手心,柔聲道:“找不到關鍵也不要緊,我只希望和你在這裡多走一會兒。雅兒,你若是長大了,我也長大了,我們在這竹林裡安家。一切都是清淨又自然的,無塵無垢,無關權利、生死,只要你有我、我有你,便是一個天下、一世的永恆。好嗎?”
柳雅怔了一下,愣楞的擡頭看着滄千澈。這番說辭雅而不俗,耐人尋味,可又是真正的情深意切,使人心湖泛起波瀾。她可是從未想過,與古人談戀愛,會聽到這般大氣磅礴的甜言蜜語,竟是關乎生死、關乎天下。
“傻瓜,我不是要一直隱瞞下去,只是想着瞞一時對你也是好的。在提親之前,我總是要把這一切都告訴你。若是你願意與我同生死、共富貴,我才真正的與你爹去提親,否則,便是騙了你,誤了你,負了你。”滄千澈說完,伸手撫柳雅的髮絲,又將手勾在她的手,按住她靠向自己,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吻的不輕不重,卻猶如他說出這番誓言時的鄭重其事,並沒有半點的虛情假意。
柳雅從來不會輕易的相信別人,但是她在這一刻,對滄千澈深信不疑。她只憑着一個女人的直覺,彷彿能夠觸摸到他那顆蓬勃跳動的心。
“滴答”一聲極細微的輕響,繼而是一滴水珠落在了柳雅的額頭。在滄千澈剛剛吻過的地方。
那裡原本有他留下的淺淺溫度,此時被清涼的水滴落,倍感清涼。
“下雨了?”柳雅不解的擡頭看去,發現頭頂還是豔陽高照,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天更是連雲彩都沒有一片,怎麼會下雨。
“呵呵”滄千澈輕輕笑道:“是竹蟲。這種蟲子附在竹葉背面吃竹葉裡的汁液營養,因爲竹蟲多了,會有這樣的水滴落下,好像是一滴雨水。但其實是竹葉的營養。”
柳雅微微蹙眉,用指尖將額頭的水滴沾了下來。果然是清清淨淨的一滴“水”,嗅一嗅沒有任何特殊氣味,用指尖捻一下也不沾手。柳雅又將指尖往嘴邊送,想要用舌尖舔一下試試味道,卻一下被滄千澈抓住了手腕。
“雅兒,我來。”滄千澈說完,着柳雅的手,在她的指尖輕輕一舔。
柳雅的臉頓時紅了,但心卻是滿滿的感動。她知道,滄千澈是怕這竹蟲蛀出來的水裡有什麼毒素或是不好的東西,所以他是在替她嘗試。
柳雅的表情緊張極了,靜靜地看着滄千澈。卻見他眉頭也是皺着的,繼而輕輕搖頭道:“沒有任何味道。”
“只是普通的水嗎?”柳雅卻又覺得不是。擡頭又看了片刻,她對滄千澈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
“雅兒,我去吧。”滄千澈這才鬆開了柳雅的手,爭着要去。
柳雅卻按住了他,搖頭道:“不行,你不是大夫,不會明白要注意什麼地方。如葉子變化的顏色,蟲子的形狀,甚至是蟲子分佈的多寡都有講究。還是我去。再說,你要在下面接着我,萬一我腳滑了,手臂無力的時候,你要接住我啊。”
滄千澈立刻點點頭道:“好,我一定會接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