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兒聽柳絮兒這樣的回答,更懵了。net嚷嚷着道:“大姐,你到底咋了?你說竈燒着水,可你咋不在廚房看着,回你屋裡幹啥去?”
“啊?”柳絮兒的聲音明顯也是愣住了,繼而又回道:“我洗衣服把鞋子弄溼了,換一雙去。”
“呃……”小樹兒呆呆的,真是不明白大姐這是抽的什麼風。大晚的鞋子溼了稍微等會兒換唄,反正馬要睡覺了。這衣服也不晾好,廚房說是還燒着水,大姐咋都不管呢?
柳雅全都聽見了,憋不住笑,又得強忍着。走過來捅捅小樹兒的後腦勺,道:“大姐要換鞋換唄,你管那麼多幹啥?套好了馬車趕緊走了。以後不該問的別問。”
小樹兒這才“哦”了一聲,幫柳雅趕緊把車套好了。然後又趁着柳雅把馬車往院外牽的時候,跑到柳絮兒放下的水盆旁邊,把她剩下的那幾件衣服給晾了。還道:“大姐,衣服晾好了,一會兒你把盆拿進去吧。我和二姐去送木匠哥哥,一會兒回來。”
“哎,去吧。一會兒在院裡給你們掌燈。”柳絮兒答應着。
而柳家一向都有習慣,只要家裡還有人沒有回來,會在院子裡的燈杆兒挑起一盞小油燈,是給晚歸的家人照個亮,也是讓家人遙遙的看到自家還給他點着燈、留着門,心裡舒服。
柳雅是好多次都是看着這盞小油燈回來的,當時心的那種溫暖別提了。柳雅都想過,要不是柳家人如此的待她,不是因爲這個家的溫暖,她只怕早走了。也可能爲了生計再次混跡江湖,成爲一名冷血的殺手。
輕輕舒了一口氣,柳雅覺得現在幹什麼都帶着勁兒。把手裡的鞭子一甩,趕起馬車帶着小樹兒和徐晨明路了。
小樹兒是個閒不住嘴的,反正坐車也是無聊,這條路本來也沒什麼風景,加天又黑了,開始和徐晨明搭話。一會兒問問他是多大開始出來學木工的,一會兒又問他家裡幾個兄弟姐妹,爲啥偏偏把他送出來學這個。
柳雅一邊趕車,一邊聽着,倒是覺得小樹兒這幾句話問得挺好,正好省得柳雅以後想法子打聽了。
徐晨明對小樹兒也沒有什麼防備和戒心,一來是小樹兒年紀還小,二來是小樹兒一向挺討人喜歡的,嘴也巧。雖然是打聽人家家裡面的事,可是問得口氣好像特別關心徐晨明似的,讓徐晨明想要不回答都難。
徐晨明道:“我像你這麼大出來學木工了,整整學了八年呢。小弟弟你幾歲了?十歲嗎?”
小樹兒道:“我九歲,不過馬快十歲了。木匠哥哥,你是十歲學的木工啊?那你學了八年……現在是十八了?”
“嗯,馬也十九了。所以一直不出師,爹孃催我回家去呢。家裡還有一個妹妹,面的兩個姐姐已經出嫁了,妹妹過了年也出嫁了。剩下父母二人在家,所以更急着讓我回去了。”說到這兒,徐晨明反問小樹兒道:“現在知道爲什麼家裡只讓我出來學手藝了吧?”
“嗯,知道了,家裡能一個男丁嘛,當然要把整個家都撐起來。”小樹兒說完,又笑道:“還真是巧了,我面也有兩個姐姐。不過我沒有妹妹,我姐姐也還沒出嫁呢。”
聽小樹兒這麼說,徐晨明抿了抿嘴,似乎是有話要說。憋了一會兒,應該是實在想問,道:“看你兩個姐姐年紀都不大,也不急着出嫁吧。”
“當然不急了。大姐今年十三,按理說也該訂親了,可我二姐說了,家裡的閨女是寶貝,矜貴着呢,一定要找個好人家才嫁。”小樹兒說完,挺了挺小胸脯道:“我也覺得兩個姐姐都是寶貝,護得不得了,所以也得幫姐姐們挑挑選選,一定得一表人才、又要家世顯赫。”
其實小樹兒這話,完全是衝着滄千澈說的。他現在一口一個“二姐夫”叫着,又跟滄千澈學了不少的本事。小樹兒一向是個機靈鬼,心思自然也深,想得又多,所以也能夠隱約覺得,滄千澈的家境必定不會普通了。
可徐晨明聽小樹兒說完,原本臉有幾分笑意、幾分的期待,頓時蔫了下去,扯了扯嘴角才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是啊。瞧你們家現在的房子、馬車,也是村裡的富戶了,自然是眼光要高點,給你姐姐找個好人家嘛。都說男要低娶、女要高嫁;男人娶個窮人家的媳婦能當家、又本分又賢惠;女子自然是要嫁的好一點,日子好過也不會受苦了。”
柳雅聽着前面的話都是挺好的,後面小樹兒這一通亂說,有點變調了。咳嗽一聲道:“小樹兒,你話多呢。不該說的別說,大姐要訂親,那也是咱爹說的算,你盡是瞎操心。”
“哦,不說不說。”小樹兒頓時扁了扁嘴巴,不再說話了。他是誤會了,還以爲二姐是怕大姐還惦記陳武牛,所以不讓提訂親這回事呢。
一路再無話,徐晨明那腦袋也耷拉下來了。
在柳雅看來,這徐晨明難道是和柳絮兒一見鍾情了?這倒是真有意思了。
有了馬車,屏山村到小張村的路不算遠了。到了小張村天色更晚了,柳雅問徐晨明,他看見的那戶人家在哪兒。
徐晨明也不是常在這邊走,讓馬車慢一點,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才指了一個方向,道:“來的時候看到在那邊的。柳姑娘你把車停下吧,我下車自己找過去,你們回吧。把我送到這兒已經太謝謝了,你們畢竟是一個姑娘家,一個小孩子,回去路小心。”
柳雅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有盞燈亮着,便道:“沒事,幾步路了,我把車趕過去吧,你看看是不是。”
徐晨明再次謝過了,馬車已經到了那戶人家門口。
柳雅看了看,那家院子不大,房子是三間土坯房,只有一間屋子亮着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