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說拿藥,柳絮兒趕緊去屋裡拿了一包藥出來。她現在對柳雅的醫術有了認同,所以沒有什麼猶豫。
春妞卻是嚇了一跳,在柳絮兒把藥拿給柳雅之前,按住了她的手,道:“這藥可不是開玩笑的吧?柳大哥的藥還能拿給王大哥去吃嗎?”
柳雅聽完笑了,道:“我說能能。沒事,我心裡有數。春妞,你在這兒坐坐,我去去回來。晚飯等我回來做吧。”
說完,柳雅要走。不過又想起了什麼,趕緊跑到她屋裡,把之前程澤送給她的那套手術工具拿了出來。這套手術工具還是用那塊白羊皮裹着,也不知道程澤是用了什麼方法,還是用了什麼特別的藥水,竟然沒有羊皮的羶味,反而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藥草香。
而且這塊羊皮總是雪白雪白的,雖然不至於有自潔功能,但也不易沾灰,所以看起來總是那麼白白淨淨的。
柳雅把這個也帶,又把鍼灸的銀子也拿着,這纔再次出了門。
春妞一直愣着,見柳雅走了纔回過神來,問柳絮兒道:“雅兒她還會看病?”
“會一點,跟我娘學的。”柳絮兒也只能這樣說了。其實柳雅身太多的不可思議,都完全是她和整個柳家的人都想不到的。
春妞也是唏噓了一聲,感覺越是相處下來,覺得搞不懂柳雅了。
柳雅帶着這包藥和手術工具回到王家,二小子已經開始用涼毛巾給王成名敷腳踝的傷處了。而且還是兩條布巾輪流的用,可以保證溫度一直都很低。
柳雅走過來,蹲下身掀起布巾看了一下。冷敷的效果是有的,但也不可能一會兒的功夫有效了。再用手按了按踝骨裡面的滑模積液,柳雅對王成名道:“王大叔,我感覺這樣保守治療效果還是太慢了。我想用一點特殊的手段,你同意嗎?”
“特殊手段?”王成名現在感覺好多了,又腫又脹還疼痛難忍的傷口經過正骨、冷敷之後已經不那麼疼了,所以對柳雅的水平也是讚許的。因而她這麼一說,道:“若是你覺得好,那便用吧。”
柳雅道:“這手段之所以特殊,是因爲看起來挺嚇人的。不過確實對你的傷處消腫有好處,以後也不會留下後遺症。否則的話,你關節裡的積液不清除,萬一發炎了,算是消腫以後也會留下病根。再往後,只要遇到什麼風霜雨雪的天氣,要疼起來了。”
王成名聽了,點點頭道:“嚇人的話,我不看是了。要是落下了病根,我這後半輩子完了。二丫頭,你用吧。”
說完,王成名還朝他家二小子擺擺手,道:“你出去吧,帶着你弟弟在院子門口玩兒,沒有爹叫你別進屋。”
二小子挺聽話的,王成名說什麼他應什麼。又給他的腳踝換了一塊涼水投過的布巾,這才起身準備出去了。到了門口,還不忘對柳雅道:“柳家二姐,謝謝你了。”
“沒事,去吧。我不會把你爹怎麼樣的,一會兒要是疼的話,他可能會叫兩聲,但是忍過去好了。你好好看着弟弟,別讓他害怕行。”柳雅自然而然的對王家的三個孩子印象都不錯。
畢竟都是窮人家的孩子,立事早,又懂規矩又聽話,這樣的孩子最讓人心疼不過了。
柳雅說完,二小子答應一聲,出門看着他弟弟去了。
柳雅這才起身,把她帶來的那些手術工具放在稍遠一點的桌,儘量不讓王成名看見,以免他現在心裡害怕。同時,對他說道:“其實呢,說起來害怕,但也是一會兒的功夫好了。是用一根長針,刺破你腳踝的皮膚和肌肉,把你關節裡的積液放出來。好像被生鏽的釘子紮了,要儘量把血擠出來,以免破傷風一樣。”
王成名聽柳雅這麼說,才稍微鬆了口氣,點點頭道:“行,我懂了。現在我當你是大夫了,什麼事都聽你的安排好了。”
柳雅從那些手術工具裡挑選好了大號的長針,這根針和現代的穿刺針外形差不多,也是空的,可以向外排出滑模內的積液。
但是當柳雅拿着這根三、四寸長的針轉身時,王成名還是忍不住縮了一下,一臉驚訝的道:“柳家二丫頭,你是用,用這根針給我放血啊?”
“不是放血,是把你關節裡的積液放出來,要把針扎進關節裡。”柳雅說着,又拿出兩根鍼灸用的銀針,道:“王大叔你放心,我會先用銀針封住你腳的兩處穴位,有止疼的效果。但是皮肉的疼痛止住了,滑模和骨縫間的疼痛我沒有辦法了。還得你稍微忍一忍。”
王成名看着柳雅手裡的長針、斷針,整個人都僵硬了。雙手撐在炕,急着道:“二丫頭,我看要不這樣吧。我現在疼的也不那麼厲害了,看來已經是好轉了。我這幾天好好的養一養,儘量都不動,應該不會再有事兒了。”
柳雅知道王成名肯定是怕自己手裡的長針,便勸道:“王大叔,如果用長針把關節裡的積液排出來,我保證你七、八天之後可以下地了。要是這麼養着,半個月之後能完全消腫不錯了。”
“真的有那麼好的效果?”王成名還是將信將疑的。可是如果真的能儘快好起來,對他、對這個家來說都是極大的幫助啊。
柳雅點點頭,道:“王大叔,疼一下而已。你這一路從鎮走回來,那麼疼都已經忍下來了,現在不會因爲這麼一點點疼害怕吧。”
王成名肯定還是害怕的。但是看看自己還腫起老高的腳,咬咬牙,把心一橫,道:“行,這樣吧。只要能夠好起來行。我們這窮人家,真是病不起啊。”
既然王成名同意了,柳雅也沒有什麼顧慮了。蹲到了王成名的身前,將手裡的銀針在他的腳背穴位刺下,沒等王成名再有一個猶豫的機會,飛快的把穿刺用的長針向他的腳踝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