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知道任芳菲到了自己身邊, 陸風瀾很興奮,身體好的很快,就是很苦惱怎麼才能把青衣等人甩開與任芳菲相會。
青衣等人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 總是形影不離她左右。便是她去給那些傷員醫治時, 也跟在她身邊幫她拿東遞西的。
致使一些醫官們笑她, 說:“陸醫官怎麼走到哪裡都有人跟着?”
陸風瀾只能苦笑, 把青衣等人拉到一邊道:“以後我到這裡來工作時, 你們就不用跟着了,這樣影響很不好,也讓人懷疑我的身份。”
青衣遲疑了片刻, 看了看其她人,便點頭同意了。
陸風瀾很高興, 便說:“好了, 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我去工作了。”
離開青衣,陸風瀾掩蓋不住自己的笑意, 現在的工作量很小,沒有戰鬥,那些傷員的傷口早就被處理過,只不過是每天上藥清理就行了,用不着她再跟着忙活。
快速處理好手頭的傷員, 陸風瀾對其她醫官道:“衆位同僚, 我出去走走。”
其她人笑道:“請!”
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在林中, 陸風瀾嘴裡哼着小曲, 心情愉悅地四處張望, 不知道任芳菲會在哪裡等着自己。找尋了許久,卻沒看到任芳菲的影子, 禁不住心中嘀咕,會不會是這幾天自己沒能脫身出來,讓芳菲以爲自己不會來而不再等候了吧!有些失望卻不肯死心,又找了半天,還是沒看到,算算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怕青衣等人知道自己偷溜,不敢再停留,泄氣地往回走。
剛走沒多遠,便聽到那個日思夜想的聲音輕聲喚道:“瀾兒。”
陸風瀾大喜,忙擡頭四處張望,卻沒看到人,禁不住喊到:“芳菲,你在哪兒?”
聲音剛落,便看到一個士兵裝束的人從天而降落到自己面前。
那人上前一把摟住了自己,陸風瀾吃了一驚,隨即意識到此人是自己親愛的夫婿便停止了掙扎雙手也緊緊地回摟住任芳菲的腰,還未開口說話便被任芳菲熱情地吻住了。
陸風瀾亦然如飢似渴地吻着他,輕啓紅脣讓任芳菲火熱的舌與自己糾纏……
兩人相依許久方纔分開。盯着陸風瀾嬌豔的紅脣,任芳菲顫聲道:“瀾兒……”
微風輕輕吹拂着樹葉,林中不時傳來斷斷續續的輕喘。時間流逝,林中漸暗,樹上一隻尋食的松鼠警惕地支起耳朵,細細傾聽,突然間便飛速跑回洞中躲了起來。
溫柔地把渾身乏力的陸風瀾摟在懷裡,任芳菲在她耳邊低低地訴說着自己對她的思念。
陸風瀾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躺在任芳菲懷裡,伴着他悅耳的聲音竟然睏意大發。
“瀾兒,瀾兒醒醒……”
任芳菲低頭看着已經睡着的陸風瀾哭笑不得,輕吻着她的臉,看到她脖子上被自己弄出來的點點紅梅,禁不住臉泛紅暈,自己竟是這般的狂放,光天化日之下就與瀾兒行夫妻之禮,如果讓人看了去,怕不羞死人。
眼看天色不早,不敢再呆下去,只好輕輕喚着陸風瀾。
陸風瀾極不情願地睜開雙眸,任芳菲輕聲道:“瀾兒,時辰不早,我們快些回去吧。”
陸風瀾猛然想起自己是揹着青衣等人跑出來的,如果她們發現自己偷溜,只怕再也不會丟下自己一人了。這樣一想,忙不迭地爬起來,道:“是了,快點回去,千萬不能讓青衣她們發現了。”
幫着陸風瀾整理好衣衫,任芳菲負起陸風瀾快速來至林邊,將她放下,回首道:“瀾兒,你先行一步,我隨後再走。”
陸風瀾點點頭,攬着他輕輕吻了一下,道:“明天我們還在那兒碰面。”
任芳菲紅着臉,輕輕點頭。
陸風瀾依依不捨地離開,待匆匆趕回到救治所,卻見青衣已經在焦急地等着自己。
看到陸風瀾回來,青衣方纔鬆了口氣,追問道:“主子,您到哪裡去了?青雲她們四處去找您了。”
陸風瀾尷尬地笑道:“我出去走了走,沒想到乏了,便隨意在林中小睡了一會兒。”
青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剛要開口勸戒卻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紅點時,恍然大悟,也就閉嘴沒再追問下去。陸風瀾還以爲她信了自己的話,暗自鬆了口氣。
待張青雲等人陸續回來時,青衣阻止了她們想問出的話,只在背地裡交待了衆人一聲。於是,每天青衣等人不用陸風瀾吩咐,自動地把她送到救治所後便離開。陸風瀾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偷偷溜出去跟任芳菲幽.會。卻不知道暗中已被青衣等人追蹤,只是遠遠看到陸風瀾在林中與人相會,便會心一笑,不再理會。
如此多日私會,陸風瀾很擔心任芳菲,問道:“芳菲,你混在兵士中會不會被人發現啊?”
任芳菲笑着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很小心的。”
陸風瀾促眉仔細想了想,與任芳菲商量道:“你我每天私會終不是長久之法,不然,還是跟青衣她們明說了吧,如此也好將你安排到我身邊,否則哪天被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任芳菲猶豫片刻,道:“或許,我找機會離開,藏身在暗處,只要有機會我便來找你。”
陸風瀾搖頭道:“不妥,駐軍之處防守嚴密,如何能讓你輕易接近?雖然你武功高強,我只怕到時候露出破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見任芳菲沉默不語,陸風瀾不明白芳菲的心思,便追問道:“爲什麼不肯讓青衣她們知道你在此處?”
任芳菲扭捏了許久,方輕聲道:“我不想讓她們知道我偷着跟了來。”
陸風瀾瞭然,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見任芳菲羞澀,輕輕拉着他的手道:“說不定她們已經知道了,否則,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問我,放任我一個人偷溜出來?”
任芳菲紅了臉,細想也有可能。陸風瀾忍不住親了他一下,安慰道:“沒關係的,她們都知道你的身手很好,跟你在一起她們只會更加放心,還可以讓她們多點時間去軍營,她們雖然是護衛,但對軍中生活還是很嚮往的。”
任芳菲想了想,便道:“如此就依你吧。”
陸風瀾很開心,這樣,她也不用每天偷溜,還要不停地找藉口。
陸風瀾說:“那今天就跟我一同回去吧。”
任芳菲搖搖頭,說:“你還是先跟她們說好,回頭,我自去你帳篷裡。”
陸風瀾一想也對,還要跟任芳菲現在的領隊去要人,否則,莫名其妙少一個人會引起混亂的。想到這裡,她又有了疑問:“當初你是怎麼混到隊裡來的?”
任芳菲道:“我是頂着一個死去的人的名字混進來的。”
陸風瀾變了臉色,狐疑地看着他,任芳菲知道她誤會了,忙道:“人可不是我殺的,我到這以後,想着怎樣混到裡面與你見面,沒想到在夜裡發現有人想摸進軍營刺探情況,殺了一個哨兵,我將那人嚇跑後換上哨兵的衣服就扮成她了。”
陸風瀾放下心來,卻又爲那個被殺的哨兵感到難過,想要問他爲什麼不把那個探子給抓起來,卻又想到任芳菲畢竟是玉璃人,他怎麼可能去殺自己的國人,把她驚跑不讓她刺探軍情已經算是不錯了。
幽幽嘆了一聲,道:“回頭打聽一下此人的家是哪裡的,給她家裡捎去些銀兩,雖然補償不了什麼,可也……”
她沒說下去。
任芳菲沉默片刻,低聲問:“瀾兒,你可是怪我沒把那人給抓起來?”
陸風瀾搖搖頭,說:“我不怪你,只是爲那個哨兵難過。這也是我讓你帶着女兒去山上的原因之一。雖然你不可能幫着金鳳去對付玉璃,但看着兩國人廝殺心裡肯定會難過。”
任芳菲沒說話,陸風瀾也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我想,過幾天,你還是回去吧,我怕兩軍打起來時你會更加爲難。”
任芳菲緊緊摟着她,是啊,當時他連想都沒想就把那人給放跑了,如果真是打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那天玉璃人偷襲時,自己當時看着那些被圍着的玉璃人,難道沒有想上去幫她們脫身的衝動嗎?看着她們被圍殲,自己的心都在發抖。
好一會,才艱難地道:“好吧,我過幾天就回去。”
陸風瀾知道他的心情,理解他的痛苦,無言地摟着他。
好久,任芳菲放開她,澀然笑道:“我以爲我可以把一切都丟開的,看來還是不行。我走以後,你千萬不要再獨自一人離開軍營,自己要當心,別讓我擔心好嗎?”
陸風瀾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兩人商量過後,任芳菲把她送回救治所。
青衣等人回來後,陸風瀾把任芳菲的事告訴了她們,見她們一點驚訝也沒有,便明白她們已經知道了。想到自己還掩耳盜鈴地瞞着她們,禁不住臉紅。
晚上,任芳菲來到了她的住所,想到不久兩人又要分開,禁不住廝纏了整夜。早就得了吩咐的衆人也不去打擾她們,只留下張青雲侍候,其他人自去軍營找王雲詩等人較量。
起牀後,陸風瀾對任芳菲道:“我請幾天假,陪你在城裡逛逛去。”
任芳菲點頭同意。
陸風瀾便讓張青雲替她到救治所裡說了一聲,張青雲知道有郡主的夫婿陪着她自是放心地讓她們離去。
天水關雖是邊關,卻是個很繁華的城市,歌臺舞榭一樣不少,還因爲是三國交界之處,異國風情很是濃郁。即使現在戰時,其他兩國的商人與民衆大都被驅趕出境,但也有少數在當地娶夫生女或是嫁入當地人家的他國男子留了下來。
陸風瀾自到這裡後,除了剛來時與王雲詩等人進城喝過酒,再沒來過。如今跟着任芳菲來此閒逛倒也興致勃勃,看着什麼都感到稀奇。不知不覺買了好多東西,對任芳菲道:“這些你帶回去給女兒玩,也送一些給大皇姐的孩子。”
逛了好久,陸風瀾看着兩人手中都拿滿了東西,笑道:“我們去吃飯吧,然後找人送回軍營,我們繼續閒逛。”
任芳菲自然沒意見。
兩人找了個乾淨的酒樓進去,早有店小二迎着她們,笑着領她們進了雅間。
“二位客人想吃點什麼?”
陸風瀾笑着問任芳菲:“你想吃什麼?”
任芳菲道:“隨意吧。”
陸風瀾便道:“把你們拿手的招牌菜送上兩個來,再麻煩小二姐找個人把這些東西送到城外大營,讓她們交給陸醫官就行了。”
店小二答應着自去辦理。
陸風瀾四下裡打量了一下,笑道:“沒想到打仗了,這裡也還是如此繁華。”
任芳菲道:“這裡是邊城,各國的商人都匯聚於此,自然繁華。”
陸風瀾嘆道:“只怕這仗打個沒完沒了的,時間長了,繁華不再。”
任芳菲也嘆道:“其實你沒見過以前,這裡更是熱鬧,只因打仗,好多人家都已經撤離,即使留下來的,也是因爲家在此地,捨不得離開。”
陸風瀾道:“但願這仗早一天結束,也好讓這個城市恢復以前的繁榮。”
說着自己都沒信心的話,看着眉頭輕皺的任芳菲,強笑道:“好了,別想太多,回去後,把女兒帶好,不要再亂跑了免得我擔心。”
任芳菲輕輕點頭,說:“我知道了,你也一切小心纔是。”
正說着,夥計把酒菜送了上來。
陸風瀾倒了兩杯酒,與任芳菲慢慢喝着,品償帶着異國風味的菜餚,讚道:“這菜的味道很不錯,竟然還帶了些辛辣的味道。”
任芳菲笑道:“這是因爲裡面有花椒,是天音國一個偏遠地方出產的,因它的味道太過辛辣,很多人不習慣,也只有當地一些人才喜歡。”
陸風瀾笑道:“我還是在這裡第一次吃到呢,不知道有沒有辣椒,如果有就好了。”
自她到了這個異世之後,還是第一次吃到辣的味道,很是興奮。
任芳菲問:“辣椒是什麼東西?”
陸風瀾道:“也是一種辛辣的材料,做菜放一些,很好吃的,不知道這裡有沒有?”
任芳菲搖搖頭,說:“沒聽說過。”
正說着,忽聽一人道:“不知道這位小嬌娘所說的辣椒是何物?”
陸風瀾一聽聲音,便想起那個叫慕孤雲的人來。果然,話音剛落,人已經到了門前,兩眼炯炯地打量着自己與任芳菲。還好任芳菲依然是兵士的打扮,沒有露出真面目。
看着陸風瀾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小嬌娘,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陸風瀾無奈地笑道:“慕姐姐,還真是有緣,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慕孤雲大刺刺地進來往她對面一坐,笑道:“我本來便是要上這裡來的。”
陸風瀾喚來夥計添上一副餐具,慕孤雲也不客氣,自行倒了一杯酒,對着陸風瀾兩人道:“今天,我借花獻佛敬小嬌娘一杯,謝謝你請我吃酒。”
陸風瀾忙道:“我慢飲還可以喝上一兩杯。”
慕孤雲怪道:“怎麼還有不能喝酒的女人?”
陸風瀾無奈道:“在下曾受過重創,自那以後便不能喝酒了。”
慕孤雲哦了一聲,不再問,道:“既然如此,小嬌娘隨意。”
說罷一飲而盡,陸風瀾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慕孤雲笑道:“上次見面,想請教小嬌娘的姓名卻被拒絕,今天慕某可有幸請教小嬌娘的大名?”
無奈,陸風瀾便道:“小妹姓陸,名風瀾。”
慕孤雲道:“好名字,大波爲瀾,加之風助,假以時日小嬌娘必會成爲名揚天下的風雲人物。”
陸風瀾失笑,道:“怎麼,慕姐姐還會算命打卦?”
慕孤雲道:“略知一二。”
陸風瀾好笑,她陸風瀾叫了三十多年,也沒見在前世有過什麼風光,反而因爲一時的衝動而丟了性命,如今在慕孤雲的口中反倒成了一個好名字。
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問道:“慕姐姐來此是訪友還會親?”
慕孤雲道:“既無友也無親,我是隨處漂泊四海爲家。”
陸風瀾根本不相信,卻也無意追究,便笑道:“那好啊,可惜風瀾俗事纏身不能象慕姐姐這樣隨性!”
慕孤雲大笑,道:“小嬌娘不必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沒的叫我小瞧了你。”
陸風瀾苦笑,自己說實話反倒沒人相信。
慕孤雲道:“怎麼小嬌娘的那些護衛去了哪裡?她們怎麼放心你出來?”
陸風瀾看了任芳菲一眼,笑道:“我有這一個護衛就成了,她們很放心。”
慕孤雲看了任芳菲一眼,笑着說:“嗯,這位倒是個輕易不開口的,坐了半天也沒見她阻你一句。”
陸風瀾笑笑,說道:“慕姐姐,請。”
慕孤雲道:“多謝!”
三人邊說邊吃,這慕孤雲倒真是去了好多地方,說起各處的風土人情頭頭是道,陸風瀾聽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覺一頓飯竟吃了一個時辰。
酒足飯飽後,陸風瀾與慕孤雲道別,說:“慕姐姐,小妹要走了,有機會再見定與慕姐姐把酒言歡。”
慕孤雲笑道:“小嬌娘,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那時,你我定要多喝上幾杯。”
陸風瀾不可置否,與她道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