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溫蘇心微微挑了挑眉。
聞人云素不鹹不淡地道:“皇后娘娘知道我的意思的,不是嗎?”
溫蘇心搖頭笑了,覺得這個說法十分荒謬,“這不可能!他是我哥哥……”
“可是你們之間沒有血親關係,不是嗎?”
“……”
“溫相爲什麼用心良苦留下溫徽寒,他爲什麼這麼相信溫徽寒,皇后娘娘說,這都是爲了什麼呢?是什麼原因,讓溫相這樣相信一個跟溫家沒有血親關係的外人呢?”
面對聞人云素一步步的bi進,溫蘇心好看的眉毛慢慢擰緊。
聞人云素篤定地道:“溫徽寒喜歡你,而且不是一點點喜歡你。我這一生活着只爲喜歡一個人,所以,我很清楚,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的心情是一樣的。”
“不!”溫蘇心下意識就矢口否認。
聞人云素看了一眼溫蘇心,也不再堅持。點到爲止,其實她心裡必然是有數了的。
但溫蘇心始終是不信的,她和溫徽寒一道長大的,她一直把溫徽寒當做親哥哥。在她心裡,溫徽寒和溫潤初是一樣的,沒有差別。
今日這事,雖然成爲溫蘇心心裡的一個結,但她始終不信。
倒是溫蘇心慢慢發現,這些日子公冶燁胤來天璇宮似乎來得少了些。倒是常去肖賢妃那了,當然不是去寵幸她的,公冶燁胤畢竟還只十三歲,只據說肖賢妃畫得一手好丹青。
公冶燁胤本就忙,剩下有點空的時間基本都在肖賢妃那了。肖賢妃作畫,公冶燁胤題詞,可謂天作之合。兩人又同歲,彷彿尋常人家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天璇宮這邊溫蘇心一笑置之,天璣宮李淑妃那邊卻是連連杖斃了幾個宮人。
這日,李淑妃去給太皇太后請安,說是請安,卻是想要太皇太后幫着她些。
玉衡宮裡,太皇太后閉着眼依着錦榻,她一隻手撐着額際,染了鳳仙汁長長的蔻丹指翹起,襯着黛色的細眉,越發顯得殷紅如血。
李淑妃咬了咬櫻脣,慼慼然地道:“皇祖母,
皇上從前寵着皇后也就算了,可怎麼能寵着肖賢妃呢?那可是左相的人啊!”
“令沁,”太皇太后睜開眼睛看着李淑妃,“你要沉得住氣!”
“我怎麼沉得住氣啊!”李淑妃紅了眼睛,“皇后娘娘長得天姿國色,皇上寵着她我也認了,可如今皇上卻寵上了肖家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姿色還不如我……”
太皇太后耐着xing子道:“哀家說過,這要看是誰笑到最後,皇上還小,等過幾年誰懷上了龍種,第一個誕下皇長子才見分曉。只要你能第一個生下皇長子,自然有哀家給你撐腰。”
李淑妃一雙美眸隱隱欲泣,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樣子,“皇祖母,我是瞧着皇上根本就不喜歡我,也或者,他根本就不會喜歡李家的女子……”
“令沁!”太皇太后鳳眸微微眯了眯,她警告地看了一眼李淑妃,“皇上身上也留着李家的血,李家只能依靠皇上,皇上也只能依靠李家!”
她幫着李淑妃是沒錯,可親疏有別,一個是孫子,一個是侄孫女,到底是不一樣的。
“嬪妾錯了,請皇祖母降罪!”李淑妃慌忙跪下請罪道,又哀哀地擡頭看着太皇太后,“嬪妾這都是氣糊塗了,說的胡話!”
太皇太后看着李淑妃,又有些心疼,嘆息一聲,“你也學學天璇宮那位,你看看人家多沉得住氣!從前皇上那麼寵着她,如今失寵的是她,她都在天璇宮自得其樂。你看,所以個個都說她賢淑。”
“皇祖母!”李淑妃可憐巴巴地喊了一聲,“您知道我討厭那個女人的,我恨不得她死!您……”
“李令沁!”太皇太后頭疼得扶額,“你再這麼口無遮攔,小心禍從口出!這話要是讓皇上聽見了,你這小命還能保得住嗎?”
李淑妃誠惶誠恐地低下了頭,“嬪妾……嬪妾也只是跟您說說……”
“有時間跟哀家抱怨,還不如想想怎討好皇上!”太皇太后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皇上要不喜歡你,哀家還能綁着他送到你宮裡去不成?”
李淑妃咬了咬櫻脣,臉色有些泛白。
“肖賢妃會畫畫,你不是會吹簫嗎?再退一萬步來說,你什麼都不會,吸引不了皇上,你也要賢淑啊!先安安分分保住你自己,纔有機會抓住皇上的心啊!莽莽撞撞,不但得不到皇上的歡心,反而會讓他討厭你!”
“皇祖母教訓得是,嬪妾記住了!”李淑妃立時做小伏低,含着淚,我見猶憐。
太皇太后嘆息一聲,語重心長地道:“令沁,哀家總是爲你好,爲李家好的。”
“嬪妾明白!”
“行了,你回去吧,哀家會想辦法的,讓皇上多去你那,但也要你自己能留得住皇上!”
李淑妃立時驚喜地磕頭,“謝皇祖母!”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這樣的日子,公冶燁胤也是特地抽空開了宮宴。只是如今後宮就三人,這宮宴到底是冷清了一些。
加上還在國喪期間,不適合鐘磬絲竹、羽衣霓裳,也不適合大肆慶賀節日。不過是四人陪太皇太后用膳,叫了公冶翊哲作陪。以顯示皇上和攝政王和樂融融,並無不合。
溫蘇心坐在公冶燁胤身邊,公冶燁胤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皇后看着臉色有些蒼白,可是身體不適?”
溫蘇心淡淡一笑,“不過是這些日子着了涼,沒什麼大礙。”
公冶燁胤看一眼站在溫蘇心身後侍奉的銀杏,他眉頭皺了皺,“怎麼伺候的?”
銀杏立時撲通一聲跪倒了,兢兢戰戰地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不怪她,”溫蘇心立時道,“是臣妾自己貪圖月色,在外頭站了許久,她勸過臣妾好多回了。不是這到了秋天了,想起王建的一首詩,”然後她紅脣輕啓,念來字字如珠玉聲:“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溼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李淑妃抿脣一笑,瞥一眼肖賢妃,“皇后娘娘莫不是想皇上了?”
溫蘇心落落大方笑了下,“妹妹這是自己想皇上了,卻賴在本宮頭上!”
“既然皇后娘娘不是想皇上,”李淑妃無辜地眨了眨眼,“那皇后娘娘想的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