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圓之夜,忽然想起孃家的人,尤其是本宮那二哥,真是讓人頭疼。”溫蘇心無奈地道,說着溫蘇心望了一眼天上銀盤一樣的明月,“也覺得白駒過隙,本宮入宮也已經三年了,歲月不待人啊!”
公冶燁胤嘆息一聲,“這是想家人都想得生病了嗎?你若是想家裡人了,就讓他們進宮來看你,每月恩准他們進宮看你一次,”說着他回頭看了一眼肖賢妃和李淑妃,笑道:“你們也一樣,免得教人說朕連家人都不讓你們見。”
一入宮門深似海,見家人是太過奢侈的事。
所以,聽到這話,肖賢妃和李淑妃具是一喜,同溫蘇心一起異口同聲地謝恩道:“謝皇上!”
公冶燁胤將溫蘇心挽起,帶了兩分探究道:“前幾日月色也不大好,夜裡這麼黑,你也不怕,膽子不小呀。”
聽到這,一旁一直旁觀的公冶翊哲撲哧一聲笑了,道:“若論膽子,誰能跟賢妃娘娘比啊?當年賢妃娘娘才五歲,跟幾個哥哥打賭看誰敢去義莊,結果娘娘幾個哥哥倒是都怯場了,唯有娘娘一人孤身去了。肖大人一直說娘娘好膽色,引以爲傲。十歲,遇歹人欺凌弱小,娘娘出手教訓他們,以一敵十,巾幗不讓鬚眉。”
肖賢妃咯咯一笑,她眉眼間都是歡喜的神色,“那都是小時候年少無知。”
公冶燁胤哈哈大笑,“朕就是喜歡她這xing子,你說普天之下有幾個女子有這樣的膽色啊?”
聞言,肖賢妃轉眼偷偷看了一眼公冶燁胤,又慌慌張張低頭,那臉上的胭脂似乎都更紅了,像鮮豔的花朵。這個嬌俏的樣子,唯有動情的女子纔會有。
肖賢妃十三歲,正是豆蔻年華,情竇初開之際,喜歡上公冶燁胤,似乎也很正常。
李淑妃眼裡不屑的神色一閃而過,肖賢妃雖然會兩下子,但是當初那是人家知道這是京兆尹的女兒纔不敢對她怎樣,否則哪能打得過人家?
溫蘇心看了,只是淡淡一笑,便托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小口。
只是她卻感覺到有一道灼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順着感覺看去,看到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看她的那目光若有深意。
溫蘇心將茶盞擱在食案上,食指指腹貼在茶盞上輕輕摩挲着,須臾後,她擡頭嫣然一笑,“若論膽色,淑妃妹妹也是女中豪傑啊!”
李淑妃本臉色都有的繃住了,聽了這話才又快速彎起眉眼笑了,媚意便暈開了,“皇后娘娘謬讚了,嬪妾一介無知女流,哪裡就跟女中豪傑能關聯上了?”
“前些日子說到下棋,聽人提到一事。當年有棋聖之稱的易先生,因爲不堪上門挑戰之人繁多的苦處,擺下玲瓏棋局,說誰破得了棋局才能進入易府見他,可無人能破。妹妹卻迎難而上,每天都去觀摩,苦思冥想,連着半年去了半年才破了棋局,但卻沒有要見易先生。易先生十分好奇,上李府拜見妹妹。”
公冶翊哲“啪”的一聲合上扇子,接着道:“後來易先生問淑妃娘娘爲何破不了棋局,卻還是每日風雨無阻前來,好不容易破了爲何又不去見他。淑妃娘娘說她不過是爲了證明愛下棋之人,不過是想要與人切磋棋藝,並不是爲了戰勝棋聖,圖一個虛名。自此,娘娘和易先生成了忘年之交。如此膽色和氣魄,便是男兒也要自愧不如啊!”
肖賢妃看李淑妃的目光都帶了崇拜的神色,天真爛漫地道:“姐姐好厲害!”
“那不過是年少意氣,卻得皇后娘娘和攝政王如此擡愛,嬪妾真是羞得無地自容啊!”李淑妃連連謙辭,只是嘴角有微微的弧度是帶了笑意的。
公冶翊哲看了淡淡一笑,當年的事自然是有別的內情。棋局是李淑妃出面破的,卻是別人教的。這件事後來被易先生知道了,易先生自此不再跟李家往來。當然,因爲是如日中天的李家,寥寥知道的幾個人也沒敢聲張出去。
公冶燁胤凝視着李淑妃,“此事朕到不曾聽說,看來今日若不比試一番,是分不出勝負了。宮裡不是有個假山,都說進去的人都找不着出來的路,
不若就看看誰先能出來吧。”
皇宮裡有一處假山,號稱迷宮,裡頭建得七彎八拐。每到夜裡更是陰風陣陣,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宮人每每經過那都要加快腳步,不願多逗留。
公冶翊哲聽到遊戲,眼睛一亮,頗爲有興趣地道:“贏的人能得到什麼獎賞啊?”
“皇叔您就不要參加了,”公冶燁胤回身笑看一眼公冶翊哲,“當年皇爺爺逼着您唸書,您不願意,爲了躲這個,誰不知道這皇宮裡能躲人的地方,都被你藏遍了。這假山,哪裡能難得到您呢?”
“可即使我不參加,幾位娘娘總要參加的,這麼嬌滴滴的美人們,皇上讓她們去鑽黑漆漆的假山,總也要給些補償的,否則,如何對得起幾位娘娘的花容月貌啊!”
公冶燁胤頗有興致地看着公冶翊哲,“那皇叔說要獎勵什麼好呢?”
公冶翊哲拿扇子敲了幾下自己的掌心,想了片刻,忽地壞笑一下,“不如就賭皇上第一個臨幸的人吧,誰贏了皇上成年後就第一個臨幸誰。”
如此賭注是十分荒謬的!皇家顏面何在?
太皇太后立時臉色變了變,只是她目光快速在溫蘇心和李淑妃之間打了一個轉,然後生生忍下了。
若按規矩來,將來公冶燁胤成年了,第一個寵幸的人自然應該是皇后,也就是溫蘇心。可知道溫蘇心委身於公冶翊哲後,這就成爲太皇太后心裡的一根刺。
她是絕對不允許公冶燁胤臨幸溫蘇心的!何況是第一次!
李淑妃和肖賢妃年紀小,聽到這個都立時深深低下頭,只嬌羞得不知所措。
溫蘇心也是略略低頭,埋頭喝茶,佯裝沒聽見一樣。
公冶燁胤笑了笑,同公冶翊哲對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那一個對視,兩人目光彷彿是沒有什麼的,又彷彿是交流了什麼的。都是城府極深的人,很難讓人從眼神上辨出什麼來。
“怎麼,皇上這是不敢賭嗎?”公冶翊哲挑眉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