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麟坐下來高興地說道:“姐,行啊,大變樣了,這一身的氣勢看着都挺嚇人啊。”
文祁變化很大,黑了瘦了,但雙眼明亮璀璨帶着自信蓬勃的朝氣,一身鐵骨一臉崢嶸之色,威儀盡顯,看上去和以前大不相同。
她得意的摸摸自己的臉,笑容明媚,“真的麼?我自己沒啥感覺啊,不就是黑了點唄。”
“不,你變化確實很明顯呢。”太后也笑着點頭。
“我母后和父皇呢。”文祁笑笑說起別的來。
“哦,你父皇還在議事,今日大朝,這會子還沒下早朝呢,你母后應該快來了,今兒要整理宮務,估計四妃在可能要耽擱一會。”
“最近宮裡有什麼新鮮事啊?”文祁靠在貴妃榻的軟墊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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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麟則讓人給姐姐上一杯紅棗枸杞茶來,這才笑着說道:“你走了沒多久,父皇就因爲考覈的事懲罰了文彥,一連兩個月都沒去惠母妃宮裡,並讓人申飭了惠妃,教子無方。”
文祁眼珠一轉,莞爾一笑,“看來老子還是疼兒子的麼。這是秋後算賬呢。”
“可不是,我聽了都忍不住偷偷笑了,你知道父皇考四哥什麼?”說着又噴笑一聲,才自己解惑了,“《詩經·常棣》哈哈哈!父皇特意讓他背了詩。”
文祁抿嘴微笑,“‘常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父皇這是敲打四哥,莫要忘了兄友弟恭,對他有所不滿了,你也要警惕,這也未必不是提醒你呢。他拿球杆砸你頭固然不對,你的態度也未必全對。”
文麟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我知道了,我跟父皇道過謙了,當時生氣確實想揍他一頓,事後也覺得自己挺委屈想找機會抽他來着,後來想着你回來肯定要訓我,我又覺得挺沒意思的,算了。”
文祁點頭,是人都有脾氣,文麟無故被人找茬心裡不滿也是情有可原,但事後再去報復就不對了,顯得太小心眼了,不管怎麼說文彥是哥哥,這是不敬兄長。
瞧着文麟長進了,她也十分高興,笑靨如花。
“你懂事了,想事情越發妥當周到了,我就說我兄弟是好樣的,關鍵時候絕不掉鏈子。父皇其實心裡都明白,只是有時候作爲父親他想事情的態度和處理方法未必合我們的意罷了,他是所有兄弟姐妹的父親,不是你一個人的。”
這麼提醒也是要文麟明白,他和文彥以後還有的扯皮呢,文彥學歪了,心懷嫉妒之心,且驕傲自大,以後不可能和平共處了。
文麟也嘆息一聲,“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這點事我能處理,何況這是我們兄弟的事,你就別摻和了,專心做你的小兵去吧。”說完還輕鬆的笑笑。
如今姐姐也到了關鍵處,這個時候是他該支持姐姐的時候呢,很該幫襯一把,就算沒有能力幫襯也不能再讓姐姐分心了,姐姐爲自己做的犧牲實在太多了,她該有自己的生活和夢想纔對。
文祁笑笑,“也好,這樣的事我插手確實不合適,你看着處理吧,多容讓就是了,一時的委屈也未必代表什麼。”
“是,我也這麼想的。”
太后聽了不禁抿嘴笑笑,眸中盡是欣慰的光芒,他和文彥的糾葛自己是知道的,但沒插手,也是希望文麟能成長,能獨自面對風雨,而不是永遠躲在文祁身後,這是不對的。
姐弟倆正親熱的說這話,就聽見太監唱報,皇后和四妃到了。
文祁和文麟立刻起身恭敬地給各位行禮問好。
“呦!長寧你這身衣服是什麼打扮呀?”惠妃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剛纔因爲懶,文祁一直賴着也沒換衣服,還是一身練武短打扮灰突突的,頭髮都沒梳紮成道姑頭的樣,跟公主的打扮確實靠不上邊。
文祁也不在意的笑笑,“扮着玩麼。”
“哎呦!你可是嫡長公主,要給下面姐妹做個樣子呢,以後可不要這樣打扮了,確實不妥,你也該多注意下規矩了。”
惠妃被皇帝申飭,心裡多有不滿,直到現在皇帝都不怎麼去,一個月連一次都沒有,雖然冷了兩個月後她又哄着皇上去了,但終究不熱乎了,這讓她心裡火燒火燎的。
這樣的局面惠妃心裡肯定不高興,對始作俑者文祁就有點不滿是真的,說話間就帶了一些出來。
文祁摸摸頭憨憨的笑着,難得一句頂嘴的話也沒說,到底大了麼,不能跟小時候一樣不管不顧的就頂嘴,惠妃也是長輩,老跟長輩頂嘴讓人看着這孩子沒教養。
故而什麼都沒說,只是傻笑,文麟低着頭手背在後背捏緊了拳頭,幾次才緩緩鬆開,硬是閉緊嘴什麼也沒說話。
“惠妃,你對朕的女兒有多不滿啊。你能教好自己的兒子朕就燒高香了,就別管閒事了。”
不知什麼時候皇帝進來了,正好聽見惠妃正在懟自己閨女呢,今兒閨女難得回來休息兩三日,得了消息皇帝議事完畢趕緊就趕回來看看閨女,幾個月沒見了,想的慌呢。
一進門就聽見閨女又受委屈了,心裡的火一下就被拱起來了,跟惠妃說話也一點不客氣。
“給父皇請安。”
“給父皇請安。”
“給皇上請安。”
衆人立刻彎腰行禮,唱誦之聲不斷,響徹整個蓬萊殿。
“起吧。”皇帝冷着臉坐在榻上。
衆人起身,惠妃羞紅了臉吶吶不能言。
“惠妃,你對朕的女兒是有多看不順眼,你們好像都很喜歡盯着長寧啊。”
一句話把所有妃子全都罵了進去,敬妃等三位妃子乖乖低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只有惠妃連連擺手顯得有點侷促慌張的解釋着,“皇上誤會了,我只是替長寧着想而已,並不是挑刺的意思。長寧你說呢,你跟父皇解釋一下。”
文祁這回才弄明白文彥跟誰學的了,嘆口氣只說道:“惠母妃說得對,是文祁不懂規矩給蕭家丟人了,以後定當認真改正。”
突然覺得無趣極了,也許是看過了山高水長,世界之大遠比他們看到的要宏大很多,一羣女人整日爲了一兩句話而爭鋒相對,真的很浪費時間,太沒意思了,有這時間乾點正事不好麼。
怪不得母后不讓她插手後宮之事呢,都跟着學的小家子氣了。
文祁無聊的歪着頭站在一邊垂手聽訓,什麼也沒說,也不辯解,實在懶得和她們鬥嘴。
惠妃鬆了口氣,還算長寧識相,臉上也露出輕鬆的笑意,眼裡有一絲自得。
“皇上您看長寧都……”
砰!皇帝怒從心中期,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悶響,把在場的人都嚇的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