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衆人,因六王妃身懷貴子而一時欣喜,這天大的喜訊也是佔據了許輕狂的思緒,一時間也將那榮生與那狐狸精二人拋在了腦後。回到宮後,與幾位嫂嫂在涼亭中靜坐下來,聽着幾人歡喜的閒談,許輕狂卻是滿腦子都是那在山間遇見的二人。
滿心疑慮,如今回想起那二人,才覺得有諸多的疑點。那山林中人跡罕至,本二人的出現似乎就覺得有些可疑。看那二人的裝扮,雖是裝束樸素,但是衣裝卻是嶄新的。雖聲稱上山採藥,但是那竹簍中的藥材卻不像是剛剛採摘下的。在營地時,那女子太過突兀,所有人的注意都落在那女子身上,單單沒有注意那名叫榮生的男子。
憶起那雙看似純淨的雙目,卻讓許輕狂覺得有一絲的怪異之處。見那女子在衆人跟前遊走不定,那男子似乎也沒有要真心勸阻的意思,只是單在一旁,目光不曾落於衆人身上,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應當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纔對。而那女子,單單將衆人的視線吸引在幾位王爺與皇子身上,卻不曾落於一旁的莫空身上,這着實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欲派人送二人離開,那男子卻是急急的婉拒,聲稱自己上山採藥,可爲何卻不懂醫理?難道這二人出現在這山上是別有目的?真是越來越讓人起疑了。
坐在一旁聊的正歡的纖娘與木雲水,瞧了一眼神遊的許輕狂,不禁奇怪的互望了一眼,木雲水推了推那微微皺眉沉思的人兒,見許輕狂驚愣回神,不禁笑道:“狂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半露疲色的人兒搖頭輕笑,擡頭見木雲水起身不禁問道:“七嫂嫂要回王府了麼?”
木雲水笑着輕點了下頭,一臉笑意朝着許輕狂道:“聽說丞相大人也在府中,狂兒可要同我一同回去?你們二人也要常說說話,雖說那和尚寡言害羞的很,你也不是那般嬌柔的人兒,倒是可以主動一些!”
許輕狂低頭輕笑,她還不夠主動嗎?差點就要將人撲倒了。笑着起身,與纖娘道了幾聲,便陪同着木雲水一同往七王府去。
到七王府時已是鄰近入夜,許士欽瞧見回來的人兒,趕忙一臉關懷的上前攬住了木雲水的腰間,見身後的一臉笑意的許輕狂不禁笑道:“狂兒怎麼來了?”
許輕狂輕笑的點了下頭,轉頭四望卻不見莫空的影子,便問道:“和尚呢?不是說他在這裡麼?”
許士欽曖昧一笑道:“丞相剛剛回去不久,怕此時還在路上吧!”
許輕狂撅了撅小嘴,朝着二人急急道別,飛身就消失在了王府中,留着一臉笑意的二人無奈的嘆氣,甚是親密的相扶着入了房中。
七王府離着丞相府有一段距離,夜空下精闢的小路上,一輛馬車緩緩的前行。馬車中的莫空正靜靜的打坐,外頭的車伕不敢趕得太急,以免驚擾了車中的丞相大人。
入冬的夜晚甚是寂靜,臨邊的幾處人家也早早的熄燈入睡,讓這本就人煙稀少的小道顯得有些分外寂靜。偶只有一陣涼風
,不禁讓趕車的車伕駭然一抖,縮了縮發冷的脖子,只覺今夜的小道分外的陰森。
行至一處院落後頭,只覺突然傳來幾聲輕盈急速的腳步聲,馬車上的車伕一怔,只見不知何方突然竄出來幾名黑衣人,手上握着帶着寒光的長劍。車伕一怔急急勒住繮繩,驚駭的大喊一聲:“什麼人?”
顫抖的話語纔剛出口,卻見黑影突然一動,寒光一閃,喉間一股腥膩,身子猛然栽倒下馬車,身子抽搐一下是命已歸西。黑影顫動,馬車中的莫空聽見外頭的聲響,急急掀起車簾,見門口的車伕已是沒了蹤影,心中大駭卻是不敢出聲,下一刻只見一道寒光襲來,猛然跌坐回車中,卻聽外頭傳來一陣兵刃相接的打鬥聲。
隱在暗中的風無急急躍出,怒目瞪視向手持利劍的數名黑衣劍客,一聲厲喝:“來者何人?”只見幾名面遮黑布的黑衣刺客只是互看一眼,毫不做聲,下一刻卻是一擁而上,與他纏鬥起來。來人氣勢洶洶且是武功高強,幾人訓練有素,接二連三輪流進攻,將風無逼的步步緊退。
那黑衣人似乎故意將其支開馬車,此時,只見二人突然脫離纏鬥,躍至馬車上,將馬車中的莫空猛然拽了出來,莫空心中驚慌,卻是面不改色,怒目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一人擡劍,只見另一人急急攔住:“主上說要活捉回去!”而後擡手在莫空頸後一擊,莫空瞬時眼前一黑,陷入一片昏厥。
失去知覺的莫空被黑衣人抗在肩上,飛身一掠消失在夜空中。那與風無纏鬥的黑衣人實在難纏,見已得手,相視一望猛然閃身一掠,也沒入了黑暗沒了蹤影。風無急急欲追卻是瞧不見蹤影,飛身匆匆落在馬車上,猛然一掀車簾,見已是人去車空,憤身怒罵一句。
心中焦急,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放在鼻間嗅了嗅,只覺鼻子瞬間清涼,嗅覺變的分外靈敏起來,周圍的一切氣息也能清晰的察覺。飛身躍上屋頂,搜尋着那追魂香特殊的氣味,便急急飛掠追去。
一身玄衣的風無在屋頂之間急速飛掠而過,從七王府出來的許輕狂,一身白衣在夜空中翩然起舞如一隻白燕在房屋之上飛快的穿行掠過。之間前方飛快的掠過一個身影,那剛勁的背影瞧着有幾分熟悉。許輕狂眉頭一皺,那不是風無嗎?他不是跟在莫空身邊嗎?急急跟上,隱隱能瞧見夜空中那張凝重而焦急的面色。
許輕狂提氣一躍,飛身落到風無身旁,與他並排而行,急急喚住:“風無!”
聽見身後清朗熟悉的聲音,前方的人急急的停住,落在屋瓦之上,轉頭微有驚訝的望向落在身後的人兒:“公主?”
許輕狂皺眉瞧向他道:“你這麼着急去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風無一頓,猛然單漆跪下,低着頭滿是懊悔道:“屬下該死,丞相大人讓人劫走了!”
心中一跳,許輕狂只覺胸口頓時一痛,心臟也跟着停了一刻,猛然回神,急急問道:“怎麼回事?”
風無低垂着頭道:“方纔丞相大人回府的路上,突然竄出了幾個黑衣人,來人武功高強,風無被牽制住,讓他們有機可乘將丞相大人劫走了!”
許輕狂只覺眼前一黑,有些不穩的後退一步,身子無力的有些搖搖欲墜,風無慌忙起身,扶住有些失神的許輕狂,一張面龐滿是歉疚:“屬下該死!”
許輕狂沉沉嘆了口氣,站住身子,轉頭擰眉望向一臉自責的人道:“那你現在是去做什麼?”
風無道:“屬下正在追蹤丞相大人身上的追魂香!”
許輕狂雙目一亮,慌忙道:“那事不宜遲,走,我跟着!”風無飛快點了下頭,飛身便繼續朝前尋着那奇異的香味飛掠而去,許輕狂也不落後,用着輕功,緊緊的跟在風無身後。
一路疾奔,二人竟已是追到了城外,前面的風無突然停下,隱身躲在一處樹林中,許輕狂急急跟上,也躲至他的身旁。二人擡眼望去,只見在夜色之下,路邊停着一輛馬車,幾名黑衣人守在馬車周圍,正處昏迷的莫空被人扔進了車中,只聽一個妖媚的聲音響起:“沒讓人發現吧!”
車外的黑衣人抱拳道:“屬下該死,突然竄出來一個護衛,怕是一直守在暗中,他武功高強,屬下怕誤事,只得先將人帶回來了!請惜苒姑娘贖罪!”
“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算了算了,人帶回了就行,我們快走吧,殿下還在雲州等着呢!”
外頭的黑衣人一鄂首,躍上馬車,在幾名黑衣的護送之下,架馬便沿着大道飛奔而去。躲在樹後的許輕狂心中一跳,那狐媚的聲音爲何聽得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對了,狩獵時山林中遇見的那個狐狸精,沒錯,就是她,那狐媚的聲音絕對不會有錯。
躲在樹林中的許輕狂眉頭一擰,急急欲追上去,卻被身後的風無趕忙攔住:“公主,他們人數衆多,且武功不弱,這般貿然出去,恐怕風無無法保護公主安全!”
許輕狂瞧着越來越遠的馬車,不禁憤聲道:“難道就這麼讓他們把莫空帶走?”
“屬下無能!請公主降罪!”風無猛然跪下身來。
那馬車與黑衣人已是隱沒在黑夜的盡頭,許輕狂長長的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你起來吧,這也不能怪你,對方人數太多,若是你強行相抗,恐怕你也會遇上危險,算了,你沒事就好,方纔他們說什麼殿下,看樣子來人身份不低,既然知道他們會去哪裡,我們現在也不急與一時,先回去再說吧!”
風無站起身來,望着許輕狂的目光微有顫動,滿是自責的道:“對不起!”
許輕狂瞧了他一眼,苦澀一笑,雖然現在心急如焚,可是也不是魯莽行事的時候,低垂下滿是焦急與瘟怒的眼色,轉身道:“你速速回幽影門,派人去雲州打探他們的下落,我先回宮與皇上商議一番,佈置好後,速來宮中尋我!”
“是!”風無恭敬應聲,二人便閃身一躍各自飛掠而去,消失在這夜空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