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凌夜和凌風、冷辛夷照常上早課用膳,可從來都不會遲到早退的歐陽青,竟然一整天不見人影,這萬萬不像是歐陽青的作風,這不禁令衆位不解的歐陽青而感到詫異。
“我給你們說啊!歐陽青也是龍陽之癖,和小龍陽離落已經好上了!”
冷南星被衆人簇擁在中央,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地講着凌夜和歐陽青的各種纏綿與曖昧。
“那日我眼見着我二弟與離落相約在血蟒山私奔,不曾料一旁的歐陽青也聽去了,然後心生了醋意,便一路追到了血蟒山……最後,歐陽青見離落選擇了冷辛夷,便不歡而散!懷恨在心啊!”
冷南星的故事講得是有聲有色,連沁芳橋西頭方向的女弟子們也都紛紛知道了。不少少女心中純情又夢幻的夢,便徹底破碎了。歐陽青在她們的心裡,可是日思夜盼的白馬王子啊!
冷紫芙此時與芸清坐在八角亭中,隔着湖面能隱約聽見關於歐陽青的故事,冷紫芙心中不悅,狠狠說道:“她們不懂實情,就知道胡亂說!我歐陽大哥纔不是這樣的人!”
“至少歐陽青沒有死,你就安了心吧!你知道真相,又何必在乎這些風言風語。”
冷紫芙扭頭衝芸清埋怨道:“師姐,這一次若是歐陽大哥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芸清壓低了聲音,道,“好了,是我沒有叮囑好你二哥。不過,我剛剛暗中和你二哥聯繫過了,那千年殭屍衣冠冢裡培養的蛇蠱,你二哥已經下在凌夜體內了!十日後,便可見分曉了。”
冷紫芙一愣,道:“我二哥冷漠又不近人情,你究竟怎麼拿下他的?”
芸清神秘一笑,道:“秘密!”
在冷紫芙的軟磨硬泡之下,芸清總歸是忍不住,還是將一切和盤托出。
原來當日凌夜在後山受罰挑水之際,芸清早已經憑藉自身的靈力,感應到了周邊有人,但是芸清一直沒有聲張。直到下山的時候,芸清有意讓冷紫芙和凌裳先行一步,而她則候在必經之路上,攔下了冷辛夷。
“原來是你啊!”芸清打量着冷辛夷,笑道,“別告訴我,你也喜歡上了這個丫頭。”
冷辛夷嗤鼻一笑,道:“女人的想象力,就是太發達了。我冷辛夷,會喜歡上那樣的女子不成?”
“那你躲在暗處,偷看他們,又圖得是什麼居心?”芸清收斂了笑容,問道。
冷辛夷雙手抱臂,道:“我爲何要告訴你?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芸清仰頭大笑道,“你的私事,只怕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你痛恨歐陽青,對不對?當年歐陽青成爲了天斬留仙老人的關門弟子,這件事情,你一直耿耿於懷,一直想找機會羞辱歐陽青,對不對?”
冷辛夷冷眸打量着芸清,並不言語。
芸清復又笑道:“你尋思着,或許能從這個丫頭身上下手,打擊歐陽青,對不對?”
“是又怎樣?你要高發我不成?”
“當然不是了。”芸清得意笑道,“如果是的話,你就是我們的盟友。我們可以合力擊垮他們,我有計謀,紫芙有偏方,你有機會,只要你願意,我們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冷辛夷裂開了嘴角的弧度,道:“你們的計謀是什麼?”
芸清踮腳上前,附耳在冷辛夷耳邊耳語說着。
雪花漫天,八角亭裡的芸清爲冷紫芙斟上了一杯熱茶。
冷紫芙默默無語的聽罷,長嘆了一口氣,托腮道:“好在歐陽大哥沒有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們好看!”
“好!”芸清擡手輕輕刮過冷紫芙的鼻樑,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師姐一定不會傷害歐陽青,好不好?”
冷紫芙撇着嘴,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雲捲雲舒,雪飛雪落,十日的光陰便這般從凌夜的指尖滑落。
這十日裡,凌夜得令安心休息,便也落得輕鬆,衆位師兄弟也沒有爲難她。
至於在血蟒山上遇害的那五名師兄,凌夜也不知道冷辛夷是怎麼瞞過龍仙派上下百來號人的,反正,這也用不着凌夜操心。
八刀和凌風時常帶着美食前來探望凌夜,陪凌夜說說笑笑,打發着時間。
凌夜從歐陽青手中取回了雪兒後,見凌風對重傷的雪兒十分上心,凌夜便把雪兒託付給了凌風照顧,畢竟凌夜不懂如何替雪兒療傷。這十日裡,雪兒的傷勢也恢復得很快,和凌風相處的也是十分融洽,凌夜也放心了。
但是,歐陽青卻一次也沒有來過。
自從那一夜之後,凌夜便再沒有見過歐陽青,只偶爾會聽到師兄弟對歐陽青的閒言瑣語。除了寂寥和頹廢,凌夜幾乎沒有聽到任何正面的消息。她不禁納悶了,難道是自己說的太重了嗎?
凌夜雖是這般想着,但是她並不後悔,如果再給凌夜一次機會,凌夜依舊會這般說,因爲她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從小生長的環境,從小在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凌夜早就忘記了,什麼是真心,什麼是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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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這麼多生生死死,凌夜始終篤信一條定律——人,生來就是爲自己而活的。
這一次,她之所以會留在龍仙派,一是爲了尋找顧曉菲與她二十一世紀媽媽的關係,更重要的,依舊是爲了她自己能成爲颶風大陸的強者。若非天斬留仙老人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話語,凌夜也並不一定會留下來。
但是,細數凌夜來龍仙派的這段日子裡,除了拜師的時候,凌夜根本就沒有見過天斬留仙老人的面,她不禁開始懷疑,天斬留仙老人是以絕世武學來騙她的嗎?可是,凌夜也沒有值得被騙的地方,不是嗎?
凌夜疑惑着嘆了口氣,起身推開了房間的窗戶。朝下望去,便見着“地”字輩的師兄在練木樁,凌夜看了一會兒,便擡頭極目眺望而去,倏爾便見着血蟒山若隱若現,恰好隱在了一座山頭的背後,映在了凌夜的眼眸裡。
“金剛神獸。”
凌夜嘴裡碎碎唸叨着,倏爾想起自己上次能成功脫險,絕大半的功勞還是金剛神獸及時的出手相助。但是當時的凌夜重傷在身,根本沒有來及向金剛神獸道一聲謝,現在凌夜也不知道金剛神獸的近況如何,若是冷辛夷一心想要將其收復的話……
“不行!”
凌夜猛地高聲喊道,顧不得身上還纏繞着的繃帶,急急忙忙便推門而去了。
近半個時辰,凌夜才喘着粗氣跑到了血蟒山腳下。她知道尋找金剛神獸的腳印都是枉然,便沿着上次的記憶,一路披荊斬棘,朝半山腰而去。
“這次被我逮住了吧!我看你往哪裡跑!”
冷南星雙手叉腰,弓着腿,趾高氣揚地衝面前一丈有餘的金剛神獸怒吼着。
一旁還有二十餘個師兄弟,各自結成陣法,金光閃閃,將金剛神獸困在了陣法之中。
金剛神獸不住怒吼着,雙眼充斥着怒火的血絲,只見它雙拳出招似流星一般劃過天際,卻只能硬硬地砸在龍仙派弟子所設的陣法壁圈之上。倘或沒有這層保護圈,任憑再來二百號人,都不能接住金剛神獸的一拳。
陣法中的一名弟子便趕緊說道:“南星師兄啊!我們究竟要堅持到什麼時候啊?要是被師父發現,我們、我們吃不了兜着走啊!”
“怕啥!你們再堅持堅持!”冷南星用肥手拍了拍自己高挺的肚皮,道,“只要我們成功收復了這大傢伙,難道還怕我們得不了師父的獎賞嗎?你們,趕緊的,別磨蹭了,給我往死裡面弄!”
衆人復又雙手合十,默唸着口訣,各自陣法的殺傷力驟然又上升了三個等級,困在中間的金剛神獸更是被逼得捶胸跺地,地動山搖,五條深不見底的地縫立刻張着大口向龍仙派弟子衝擊而去。
龍仙派弟子立刻氣聚丹田,騰空而起,懸在半空中躲過一劫。
“南星師兄啊!我們撐不下去了……”
“若是你想得到師父的獎賞,你就自己來,我們師兄弟恕不奉陪了!”
“別!”冷南星急忙嚷道,“千萬別!你們……你們個個都是領了我錢的,你們不能出爾反爾啊!”
“喔!”金剛神獸猛地仰頭咆哮,雙拳沖天擊去,頃刻間便破了龍仙派弟子的陣法。
二十餘人紛紛從天墜落而下,有的墜落地縫深淵,一命嗚呼,有的僥倖落在了草地上,卻沒有躲過金剛神獸的大腳,被踩的一團血肉。
冷南星嚇得雙腳直打顫,連連後退欲倉皇而去,可後退了還沒有兩步,冷南星身後突然伸來了一隻胳膊,鉗制着冷南星的琵琶骨,令冷南星動彈不得。
“大俠!大俠!我求求你饒了我吧……”冷南星哭喊着,竟然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