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凌夜用葉子盛着一堆瓜果,回到了青玄洞中。
“你來吃些東西吧。”
凌夜站在案几旁,將手中的瓜果放了下來,又踢開了腳旁的死魚,就着湖水洗了洗瓜果,便扔向了百里暗夜。
百里暗夜急忙接住,遲疑了片刻,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走,那你還要回龍仙派?”
“當然要回去!”凌夜坐在了石凳上,啃了一口蘋果。
百里暗夜嘆了口氣,道:“是,至少也得回去找歐陽青報仇!”
“報仇?”
“難道你都忘記了?是歐陽青刺了你一劍!”百里暗夜狠狠地說道,“這筆仇,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的!”
凌夜皺眉道:“他爲什麼要刺我那一劍呢?”
百里暗夜不解地說道:“你殺了譚景明那四個傢伙,你也不記得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凌夜倒吸了一口冷氣。
百里暗夜只得將那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向凌夜緩緩講來。
聽罷,凌夜拍案而起,道:“既如此,我更是必須回去了!我絕對不能無緣無故的替人背了黑鍋!不是我凌夜做的事情,打死我也不會承認!”
“等等!”百里暗夜叫住了凌夜,道,“現在龍仙派上下肯定四處都在搜尋我們的蹤影,抓住了我們,只怕我們還沒有來及開口,便已經動起手來,到時候更是不好交代了。而且你我現在體內的真氣尚都不穩定,你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將陽氣化爲自己的真氣,倒不如待我們功力恢復了之後,再親自回龍仙派,面見天斬留仙老人,他定會聽我們辯解的。”
凌夜聽百里暗夜言之有理,便停下了腳步,道:“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你不願隨我天涯海角,並不代表,我不願隨你回去。”百里暗夜擡起了眸子,笑道,“我不管你是夜微曦還是凌夜,我百里暗夜都要定你了!”
話音落地,凌夜與百里暗夜四目相對,道:“即便你會被我傷的很慘,你也不會退縮?”
“永遠不會!你讓我放下過去,朝前看,那我就用今生今世的光陰,重新譜寫與你,凌夜的共同回憶!”百里暗夜邪魅的一笑,一口咬住了凌夜扔給他的蘋果,清脆的聲響,像是舊篇章的終結符。
凌夜心中卻是萬般淒涼,默默轉身,言道:“你覺得什麼時候,纔是我們回去的最佳時機?”
“三個月之後。”
凌夜一愣,道:“三個月之後有問鼎比武之試。”
“我們就是趁這個時候回去。在此之前,你在這裡修煉,無人打擾,總比在龍仙派裡的安全。”百里暗夜道,“我一直想把碧落閣霓裳堂的鳳舞九天之技傳授於你,眼下正是契機。”
“鳳舞九天?”凌夜不解問道,“碧落閣霓裳堂,難道是……”
“是夜微曦自創的一種功法。當初是夜微曦傳授於我,今日,我便算是完璧歸趙。”
百里暗夜苦笑着看向凌夜,眼角的哀傷就像千年的冰霜,凝結在了心頭。
凌夜原是想要推辭,想要靠自己的實力贏得問鼎比武之試,可當她對上百里暗夜的眸子,“凌夜”本尊的那顆心卻悸動不已,好似要跳出了嗓子眼似的。
凌夜便無奈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在問鼎比武之試上,若非生命有危險,我是絕對不會用鳳舞九天的。”
百里暗夜淡淡地點着頭,無聲應下了。
綠葉陰濃,點染上朵朵鮮紅如羅的石榴花,三個月的光景,便是紅花作春泥,彈指一揮。
而在這段時間裡,百里暗夜與凌夜日出而作、日落不息。凌夜在學習鳳舞九天之外,也精心琢磨和修煉決心決。在百里暗夜的引導之下,凌夜體內的陽氣漸漸都融匯成了能供凌夜掌控的真氣,功力又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龍仙派上下也是一片忙碌,隨着問鼎比武之試的逼近,衆師兄弟都日夜苦練,唯恐到時候被人壓了下去。尤其是冷辛夷,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好機會,他自然是不甘心輸給任何一個人!
與此同時,因爲新婚耽誤了拜師之禮的凌霄,也回到了龍仙派。凌裳便迫不及待將凌夜之事告訴了凌霄,凌霄心中一片歡喜,當下便把夫家所送的各種首飾都轉贈給了芸清和冷紫芙。芸清也正好利用凌霄,加大了尋找百里暗夜的力度,但是始終沒有百里暗夜的下落。
而與凌霄大婚的李吟風也是龍仙派的一員,此次回來聽聞了龍仙派發生這等之事,素來義憤填膺的李吟風,心中也是萬分不甘心,總是尋思着待得日後有機會遇見離落,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在凌霄與李吟風之後,錯過了拜師之禮的南宮初寒與南宮蘭馥也回到了龍仙派。
此二人便是颶風大陸四大家族馴獸師世家南宮豹的長子與小女。
只是長子南宮初寒因幼年獵獅之時,慘遭意外,斷了雙腿,只能在輪椅上行動;而小女兒南宮蘭馥原本是國色天香,卻也因在馴獸的時候被野獸羣攻,雖保住了身軀,卻毀了容顏,所以南宮蘭馥總是面戴虎皮面具示人。
這二人在龍仙派的人緣雖不好,但卻與歐陽青是拜把子的生死之交。
“大哥,我聽冷紫芙說,二哥被師父削去了關門弟子的稱號!大哥可曾找過二哥?”
南宮蘭馥拜見過地坼吳楚婆婆之後,便沿着龍仙派一條不爲人知的暗道,來到了不遠處陰雲山半山腰的一處小茅屋裡。此地是她兄妹三人秘密相會之地,外人都不知。但是此時,小茅屋裡只有南宮初寒與南宮蘭馥二人。
南宮初寒嘆氣道:“信號我已經傳出去了,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來這裡與我們相會。”
“冷紫芙說每日都找不到二哥的蹤影,而二哥總是喝得爛醉如泥才現身!難道,大哥也找不到?”南宮蘭馥皺眉道。
“你二哥常去的地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南宮初寒無奈說道,“他原是不會喝酒的,眼下卻是借酒消愁,便知他心中有多傷!他若是不想我們找到他,我們便是找不到他的!”
南宮蘭馥忍不下心中的怒火,拍案而起,道:“日後若我見着了離落,我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別。說不定你左手傷了離落,你二哥便把你的左手剁下來!”
南宮蘭馥立刻愣住了,不解道:“爲何?”
“你記得你二哥第一次借酒消愁,是什麼時候嗎?”
“得知與冷紫芙的婚約之後。”
“第二次呢?”
“新月離開了他之後。”
“那麼,你就沒發現,但凡只有和女人沾邊的事情,你二哥纔會借酒消愁嗎?”
南宮蘭馥恍然大悟,道:“大哥的意思是,離落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大哥的心上人?”
南宮初寒不言一語,點了點頭。
南宮蘭馥只得聳了聳肩,托腮言道:“這下子,事情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