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可是還有事?”天斬留仙老人回首看着凌夜。
凌夜回過神來,便趕緊抱拳言道:“師父,可還記得當初與弟子所說的話?強者之語。”
天斬留仙老人捋了捋鬍鬚,笑道:“已經迫不及待了嗎?”
“請恕弟子愚昧!弟子自認爲弟子的資質不差,眼下所學的功課,根本不能促進弟子進步!”
“那你說,何種功課,纔能有助你的進步呢?”天斬留仙老人笑道。
凌夜挺了挺胸脯,胸有成竹道:“自然是修煉法術和陣法!”
“你且說,修煉法術和陣法,最基本的又是什麼?”
凌夜不假思索回道:“口訣心法。”
“不錯!雖說你體內有青鸞山的決心決,但是你底子不穩,眼下並不能很好的駕馭力量。”天斬留仙老人坐在了耀日殿的主位上,緩緩說道,“所以老夫時常都在關注你!一旦你符合了老夫的標準,老夫自然會親自傳授你心法。”
凌夜追問道:“不知師父所說的標準,又是怎樣的標準?”
“日後你便會知曉了。”
天斬留仙老人雖然帶笑,但話裡已經帶着不容抗拒之力。
可凌夜並不甘心,依舊問道:“弟子愚鈍,還請師父指明!”
天斬留仙老人深思了片刻,眸子如鷹一般的盯着凌夜,倏爾說道:“三個月之後的十五,是本派傳統的問鼎之日。但凡問鼎勝利者,便能得到老夫賞賜的法器,並親傳功力。如果你覺得自己有實力和衆位師兄一較高低,你也可參與此次的問鼎比武。”
“弟子定當勤學苦練!”凌夜斬釘截鐵地說道。
天斬留仙老人捋了捋鬍鬚,揮手示意凌夜退下了。
凌夜這才善罷甘休,轉身便和上門而去了。
天斬留仙老人卻意味深長嘆氣道:“凌夜啊凌夜,就讓老夫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一陣風來,耀日殿屋檐下的風鈴倏爾一響,襯托在一片金燦燦的光輝中,落日熔金的夕陽也平添了幾分的動態之美。
凌夜正走在回冰樓的路上,不曾想在走廊的拐角處,冷辛夷突然搖着摺扇攔下了她的路。
凌夜一怔,道:“冷二公子,什麼意思?”
冷辛夷笑而不語,卻是十分虔誠的向凌夜鞠了一躬,行了大禮。
“無功不受祿!你這大禮,我可受不起!”
說罷,凌夜就要走,卻被冷辛夷攔了下來。
“凌姑娘,何必走這麼急?我想請凌姑娘喝杯小酒,閒聊幾句啊!”
凌夜挑了挑眉梢,道:“你知道我叫什麼了?”
“當然!”冷辛夷得意說道,“當歐陽青抱着你從空中墜落的時候,我可聽得清清楚楚。”
“好啊!冷二公子,你這可是親口承認了,在血蟒山上偷襲我的人,就是你安排的!”
冷辛夷得意的一笑,道:“然後呢?你現在知道了,又有何用呢?死在血蟒山的那五個人,都已經算在我那可憐哥哥的頭上了!這一點,還要多謝謝你啊,凌姑娘!”
“二十五個人,原來是這個意思!”凌夜皺眉道。
冷辛夷搖了搖摺扇,道:“不錯。冷南星是我叫到血蟒山上去的,我告訴他,歐陽青在師父面前狀告了他幾句,師父現在特別不待見他,他若是不想受罰,就上山收復了金剛神獸,師父一高興,看在他爲蒼生百姓謀福的份上,或許就功過相抵了。”
“你怎麼知道今日我一定會上山?”
冷辛夷笑而不答。
凌夜恍然大悟,道:“你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誰說凌夜是颶風大陸的廢物來着,不是,這麼冰雪聰明嗎?”
冷辛夷說笑着,用摺扇輕輕勾了勾凌夜的下巴,卻被凌夜躲開了。
“冷南星是你親哥哥,你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凌夜質問道。
冷辛夷笑道:“正是親哥哥,我才應該送他上西天,不是嗎?”
凌夜笑了笑,道:“長房長子!一旦冷南星不在了,你就是神農派未來的繼承人了!冷辛夷,你好重的心思!居然用我的手,替你了結了煩惱!”
“所以,我才十分感謝你,不是嗎?”冷辛夷笑道。
“少來!我凌夜不吃你這一套!”凌夜突然吼道,“想要殺人,有本事就自己衝上前殺!借刀殺人,躲在背後,算什麼本事?你以後你有腦子,就不會死了嗎?”
冷辛夷揚了揚手,道:“我可沒這個意思。你別激動啊!我只是單純來道謝的!”
“那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暗算我,利用我,你太卑鄙了!”
吼罷,凌夜猛地扔開了冷辛夷,旋身就是一腿,卻被冷辛夷的摺扇擋下了。
“我素來不與女子比武,你別逼我!”
凌夜冷冷一笑,道:“我是你離落師弟,怎麼會是女的!出手吧!”
凌夜雙手喚起了靈力,一道青光驟然匯成了兩把青刀,刀刀致命。
可冷辛夷身手敏捷,靈力深厚,凌夜的每一招每一式,在他面前都是撓癢癢。
“你就這點本事不成?就你這樣,還能進龍仙派?”
冷辛夷摺扇一拋,便幻作了十把刀光,將凌夜團團圍住。
凌夜不禁冷笑道:“同一招,有意思嗎?在血蟒山上,你還沒有見識過我們凌家的決心決嗎?”
說罷,凌夜雙手一揚,從她身後便飛起了三段白綾,可冷辛夷得意的一笑,竟然控制着十把刀光擋下了凌夜的進攻。無論凌夜如何用力,三段白綾都不能匯成一隻白鳳,不能像血蟒山上那一次,以白綾變作的鳳凰吞下刀光。
難道,自己真的是底子薄,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嗎?
凌夜倏爾想起了剛纔天斬留仙老人的話,可卻因爲一分心,胸口中了一擊,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噗”的一聲,吐出了一灘血來。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冷辛夷沾沾自喜笑道,“只要你肯和我走,我就饒你一命!”
“想得美!”凌夜怒吼着,又喚起了“決心決”。
可冷辛夷卻是不疾不徐,收回了刀光又幻作了長笛,淡淡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就別怪我了!”
說罷,冷辛夷將長笛橫在嘴邊,躲過了凌夜一條白綾的一擊,吹出了一段清脆悅耳的樂曲。凌夜腳下一頓,忽然覺得頭腦昏昏欲張的難受,丹田的一道真氣似乎要破體而出一般。
“凌夜,有多大的力氣,你統統使出來吧!”
凌夜雪眸突然閃過了一道黑氣,眉心竄出了一條蛇影,雙手捏得咯吱作響,只聽她怒吼一聲,人已像離弦之箭一般衝向了冷辛夷。
冷辛夷冷笑着並未防禦,卻是敞開了懷抱,眼睜睜看着凌夜喚起了十道帶着利刃的白綾,刺穿了自己的手腳,濺起了一丈高許的鮮血,染紅了龍仙派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