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327翠玉笛現,靈寵不見
“玲瓏……”歐陽景軒驚呼的聲音溢出的同時,他掌心頓時蓄滿了內力,貼到了風玲瓏的背心上……只見他面色陰沉而凝重,狹長的鳳眸中蓄滿了擔憂。
那刺耳的聲音不間斷的傳來,風玲瓏的神情越來越痛苦,縱然有歐陽景軒爲她護住心脈,她也因爲這刺耳的聲音弄得整張臉都漸漸扭曲,甚至,痛苦的嚶嚀出聲……
歐陽景軒的面色越來越凝重,看着風玲瓏臉上的痛苦,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只見他狹長的鳳眸微微一凜之際,他放棄了自我保護心脈,將所有的內力凝聚到了掌心,爲風玲瓏一邊兒護住筋脈的同時,另一隻手抽出一根銀針……就見銀光在朝陽下滑過,已然精準的刺入了風玲瓏的穴道。
風玲瓏被那刺耳的聲音折磨的神志終於在歐陽景軒內力凝聚下漸漸變得平靜……歐陽景軒卻因爲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風玲瓏身上,內腹被那魔音侵襲,頓時翻騰起來,一口血氣不受控制的涌出喉嚨……他還來不及細想,就蔓延了嘴間,衝出了牙縫……一絲血跡,已然掛在了嘴角。
“皇上?!”寧默灃在外面發現不對,推了君望樓的門就衝了進來,見此情形,先是大驚……隨即一個箭步衝了上前,不及細想的掌心凝聚了內力的就貼到了歐陽景軒的背心上。
寧默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風玲瓏和歐陽景軒神色更是一臉茫然。只是,對於一個習武的人來說,很清楚此刻的情況……如果二人心脈受損,必定會走火入魔,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那刺耳的聲音越來越犀利的時候,突然,一道清幽的簫聲緩緩溢出,每一個點都直直的切入了那聲音,硬生生的將其打斷。
歐陽景軒暗暗吁了口氣,俊顏凝重,一雙鳳眸更是透着駭然的殺氣的溢出……
“玲瓏……”歐陽景軒輕輕喚了聲,收了掌勢的同時,拔出方纔扎入風玲瓏穴道的銀針,就見風玲瓏猶如破敗的柳絮,毫無生機的癱軟了下來。
寧默灃大驚,歐陽景軒已然一把接住風玲瓏的身體,打橫將她抱起的轉身就往寢居的方向走去……
“砰”的一聲,歐陽景軒硬生生的將門踹開,就聽他冷聲說道:“護關!”
“啊?!”寧默灃先是一驚,隨即急忙說道,“皇上,你心脈已經……”他的話到了一半硬生生的被歐陽景軒一道凌厲的目光給嚇的吞嚥到了嘴裡,支支吾吾的小聲自喃的說出後面半句話,“……已經受損,如果前行用內力幫娘娘恢復心脈損傷,你只會自損……”
歐陽景軒已然將風玲瓏放到牀榻上,他在她身後盤腿而坐,凝聲說道:“除了離墨,任何人別讓靠近。”
“是!”寧默灃悻悻然的應了聲,睨了眼風玲瓏後又看了眼歐陽景軒,退出去的同時關上了門,心裡就合計……這會兒如果風玲瓏醒着,就應該看看歐陽景軒那張這天下除了她沒有別人的嘴臉。
寧默灃心裡腹誹着,暗暗搖搖頭後,就看到小九子和芸兒也急急的走了過來,二人一臉茫然中透着焦急的看着她,彷彿在詢問着……
“小九子,吩咐金木水火土四周防範,任何人不得靠近君望樓。”寧默灃有些慵懶的吩咐。
小九子一聽,有些駭然的看看寧默灃……金木水火土可是公子最隱秘的五個人了,就這麼被調出來了?
看出小九子的疑惑,寧默灃擰了眉心的沉了聲,“快去……”話落,他看向芸兒說道,“還請芸兒姑娘在正廳等候。”
芸兒哪裡肯走,看着寧默灃背後緊閉着的門,一臉的戒備……
“如果你想讓你家姑娘出手,你斷然可以留在這裡。”寧默灃冷嗤一聲,也不理會芸兒,徑自示意了小九子去辦事。
芸兒微微嘟囔了下嘴,想着怕是風玲瓏不舒服……而且,看寧默灃也不想是趁人之危的人,到底是一國之相,她也就不滿和不情願的出了君望樓。
寢居內,歐陽景軒面色凝重的佈滿了陰霾,看寧默灃神情,想來方纔那聲音只有他和玲瓏,還有離墨聽到了……
“唔……”一口淤血隨着輕哼的聲音從風玲瓏嘴裡吐了出來,掛在嘴角,淒厲而刺目。
歐陽景軒的面色越來越沉,此刻他需要一個內力極大的人來護住風玲瓏的心脈的同時,他好施針……可寧默灃的底子他大致還是瞭解的,想要在不走火入魔的情況下護住玲瓏的心脈沒有十全的把握……
爲今之計,他只能先行撐着,撐到離墨趕來!
離墨和楚凌分距一方,一人手中玉笛在手,一人持簫而立……兩道聲音都灌入了極大的內力的在空中對撞,不過兩闕下來,離墨嘴角已然掛了鮮血……
突然,兩道聲音戛然而止,離墨的身體撐不住強大的反噬的向後退了半步……就聽楚凌的聲音傳入迷的飄了過來。
“離墨,就算有魑魅和魍魎……”楚凌冷嗤一聲,“你認爲如今一個沒有恢復靈力的你,能如何抵擋我?”
離墨冷然,“可你依舊近不得玲兒身邊……”他的聲音裡也充滿了嘲諷,“就算你靈力恢復又如何,玲兒不記得你……她如今心裡只有我和歐陽景軒,卻沒有你半點兒關係。”
他的話直直的戳入了楚凌的痛處……如果不是因爲如此,他又何須在等?!
“她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楚凌咬牙切齒。
離墨嘴角勾了笑,墨瞳更是深邃了起來,“那我們何不拭目以待……”他和歐陽景軒做了這麼多,就是不希望玲瓏記起過去,又怎麼會讓楚凌輕易得逞?!
冷嗤一聲,離墨緩緩恢復了平靜……轉身往相府而去。
用說的,總好過去感受……只要玲瓏沒有那份感受,不管是五年前還是千年前的事情,對她的傷害都能夠降到最低。天君,你想要讓玲兒記起來,也要我們同意……如果過去註定是一場悲劇,我不會再讓歷史重演。
“墨樓主!”寧默灃見離墨終於來了眼睛一亮,可當看到他嘴角的血跡的時候,微微驚愕了下,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歐陽景軒和離墨都受了傷……而且,歐陽景軒彷彿知道離墨一定回來。
“他們人呢?”離墨說着,擦了下嘴角的血跡。
寧默灃回頭看了眼,“好像林姑娘受傷比較重……”他話才說出口,離墨已經大步流星的越過他進了寢居。他撇撇嘴,只能感嘆一聲的說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歐陽景軒見離墨來,鳳眸中迸射出一絲希望……此刻的他已經面容蒼白,額頭更是溢出細密的冷汗。
“我數三聲,換手……”歐陽景軒微喘的說道,聲音裡全然是疲憊。
離墨微微點頭示意,上前準備……
“一、二……三……”
當歐陽景軒第三聲落下的時候,二人幾乎瞬間一個收一個進……不曾讓風玲瓏體內的真氣有所變故。
歐陽景軒暗暗吞嚥了下,神情疲憊的他微微喘息了下後從懷中掏出幾枚金針轉到了風玲瓏的前面。他拿着金針的手有着明顯的緊張,看着離墨的視線也變得極爲的凝重的說道:“幾處大穴都有危險……”他的聲音有着不自知的顫音,只見他喉結滾動了下,接着說道,“期間有可能會對你造成反噬……問題就在這裡,一般習武之人,一旦遇到外力反噬的時候,都會本能的想要反抗……”
離墨看着歐陽景軒,微微點頭示意了下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開始吧。”
歐陽景軒頷首,修長如玉的手指擒着金針滑過,也不知道是因爲擔憂還是緊張,看了眼離墨後,方纔眸光一閉,迫使自己沉着冷靜後方才睜開眼睛……只見幾枚金針快而精準的刺入了瘋了該了百會穴等大穴上。
當所有都刺入後,歐陽景軒的掌心都溢出了一層薄汗……倒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醫術和判斷,而是生怕有個閃失。而這個閃失,造成的就是風玲瓏真的香消玉殞,回天乏術。
離墨的嘴角不停的溢着血,就在歐陽景軒又拿出一根金針後,他咬牙點點頭,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的時候,在歐陽景軒一針下去的同時,撤了掌心的內力……
“噗……”
離墨迅速偏頭,一口鮮血猶如天女散花一般的從嘴間噴出。
歐陽景軒瞳孔擴了擴,一針扎進離墨的心脈,將他逆轉的內力硬生生的截止後,方纔抽回金針,“你我這次損傷,怕是有一陣子好不了了……”他的聲音適時凝重的傳出。
離墨沒有說話,一雙鷹眸幽邃不見底……恐怕,這個纔是楚凌的目的。
“見機行事吧……”離墨的聲音虛弱的傳來,嘴角一抹澀然。
寢居內突然一片安靜,離墨和歐陽景軒自行運行了一個小週天後,微微平復了一下內腹的絮亂真氣後,依舊沒有人說話……這樣下去,二人心知肚明,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而之前楚凌和陸少雲暗中配合所做的一切,如今看來……對楚凌不但沒有造成過多的影響,甚至還使得夜麟國和日昭國跟着後面凌亂不堪。
“皇上……”外面傳來寧默灃的聲音,他見久久的沒有動靜了,試探性的問了句。
“進來吧。”歐陽景軒虛弱的應了聲。
“吱呀”的輕響傳來,寧默灃走了進來,先是上前看了眼躺在牀榻上的風玲瓏,見她原本就白皙的臉此刻失去了血色,慘白的滲人,不由得微微蹙了下劍眉後,方纔看向離墨和歐陽景軒。
二人此刻的情形比風玲瓏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神色冷然中透着虛弱,除了是醒着的,光看那張滲人而蒼白的臉,還以爲是死人呢……寧默灃什麼時候見過離墨和歐陽景軒這般光景,心中疑惑重重,不知道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啓稟皇上,福總管來了。”外面適時傳來小九的聲音,“說有要是稟報。”
歐陽景軒應了聲後看向離墨,“她此刻不易搬動,需到兩個時辰後,待她氣息平穩了纔可以……”微微一頓,他看向寧默灃,“朕會暗中調派人過來,期間小心戒備。”
“是!”寧默灃應了聲。
歐陽景軒偏頭看向風玲瓏,他想要摸摸她那臉頰,卻因爲離墨在,到底忍了下來的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寢居……
“什麼事?”見到福東海後,歐陽景軒淡漠問道。除了臉色蒼白了不少,一切就好似沒事人一樣。
福東海看看歐陽景軒,見他神色不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跟着他的腳步走着的同時說道:“樂器庫已經輕點,基本里面的東西都燒了……縱然沒有全毀的也破損不少。”微微一頓,他接着說道,“只是有一樣卻絲毫未損,奴才在一旁發現了這個……”說着,他從腰間取出一件物什交給了歐陽景軒。
歐陽景軒接過,腳步也隨之聽了下來……一眼看去,手中東西就好似一個不規整,不曾經過打磨的紅寶石。可是,細細看去,裡面有着靈光,竟是有着猶如貓眼一樣的圖形,只是不是常見的藍黑色或者綠黑色,而是紫色的……
“這東西奴才倒是聽聞過,”福東海神色有些疑惑的說道,“聽聞得道高僧如果圓寂,會幻化出舍利子……奴才去了書籍庫查閱,卻是和這東西外形看上去極爲的相似,只是……”
“只是,樂器庫怎麼會有圓寂的高僧……”歐陽景軒眉眼微凜的緩緩說出福東海不敢說的話。
福東海默然的躬了身,等候歐陽景軒接下來的言語……這樂器庫突然走水本就已經蹊蹺,可如今什麼都燒燬了,甚至價值連城的幾件玉器雕琢的樂器也是有不同程度的破損,試問……爲何那一支翠玉製成的底子卻安然無恙?
彷彿適時都透着詭譎的氣息,如今的每件事情又好似在預示着什麼,但又然人無從而知。
“回宮看看。”歐陽景軒話落,人已經上了車輦,一路往皇宮而去。
入了宮門,歐陽景軒徑自去了樂器庫的地方……因爲走水蹊蹺,如今周遭已經被御林軍封鎖起來,不得讓人靠近分毫。
遠遠的,歐陽景軒就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在四處轉着,彷彿在找尋着什麼……
歐陽景軒大步流星的行了上前,看看猶如廢墟一般的樂器庫爲誒蹙了下眉心後看向歐陽沅,“在尋找什麼?”
歐陽沅小眉頭也是皺了下,很輕卻彰顯着如今他微微的思緒,“兒臣在找靈寵……”他小臉一沉,“昨夜靈寵衝進來,後來便一直不見,兒臣吩咐人拿了茶花和松子引誘,也不見蹤跡。”
歐陽景軒眸光微凜的同時,看向廢墟……突然,想到什麼,他從腰間拿出那紅色的猶如舍利子一般的東西仔細觀察,當視線對在那紫色的貓眼上的時候,他瞬間緊蹙了眉心。
如果……
歐陽景軒心情沉重的不能言語,如果真如他所想,豈不是這舍利子一般的東西,是靈寵幻化?!
“將那笛子拿過來給朕瞧瞧……”歐陽景軒凝聲說道。
“喏!”福東海應了聲,轉身就去拿了一方錦盒過來……
歐陽景軒結果錦盒,緩緩打開……歐陽沅更是好奇的擡起了頭,他也是剛剛過來不久,到不知道樂器庫裡竟然還有東西殘留下來。
歐陽景軒狹長的鳳眸輕輕眯起,錦盒的蓋子被打開的那剎那……他視線微微聚攏的看着那笛子。通體的翠綠卻晶瑩剔透,明明是一方翠玉製成的底子,卻偏偏能從這邊兒穿透到那邊兒。不但如此,這玉面兒更是透着一股寧心的作用……
西蒼是產玉的大國,如今大陸上,可以說好玉都是出自西蒼,自然,身爲皇室的歐陽景軒,也是懂玉的高手。
歐陽景軒緩緩拿起翠玉笛,入手的溫潤透着一抹沁透人心的涼意……而那種感覺,讓他就好似身體運行了一個小週天一樣的舒逸。
微微皺了眉頭,歐陽景軒緩緩挪動着腳步,細細打量着這支笛子……爲何,竟有重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他記憶裡,從來沒有這支笛子,甚至,沒有從樂器庫裡見到過。
他打小出入皇宮各處,如果有這樣一支上好的玉笛,斷然沒有他不知道的道理……
“父皇?!”歐陽沅疑惑的看着歐陽景軒,一雙猶如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裡噙着審視。
歐陽景軒聽了腳步,俊顏微凜的緩緩說道:“看看有沒有什麼遺落。”
“喏!”福東海應聲,急忙吩咐了人開始再次的翻查。
一如歐陽景軒,他也覺得太過奇怪……
歐陽景軒右手拿着笛子,左手拿着那枚紅色的舍利子,狹長的鳳眸左右看看,心中的疑惑更甚了起來:寵兒昨夜焦躁不安是因爲這支翠玉笛嗎?如果是……或者說,如果這枚舍利子是凌衝的,那它保護這支翠玉笛又是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