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之所以被稱爲妖獸,是因爲它們這種特殊的生命是介乎於妖與獸之間。和妖魔般擁有奇特的能力,卻同時如同野獸般流淌着充滿獸性的血液。
因爲充斥着獸性之血的原因,讓妖獸無法像妖魔或人類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理性的去修練。更多的時候,它們受到獸性的支配,往往做出無法剋制的事情,最後的結果多爲不得善終。
然而自然造物,自有一番無法言喻的玄機妙理。不知道誰第一個發現,人類當中有某些人,他們的血液可以平復妖獸的獸性,從而讓妖獸向理性高階生命體進化。但這個過程並非瞬間可達,妖獸需要這種人長期地提供其特殊血液才能夠抑止獸性。
當然,在初期,有妖獸試圖吞食這樣的人類來達到抑止獸性的方法。卻發現這種特殊的人一旦死亡,其血液便和普通人般毫無用處。爲了像更高階的生命進化,如果遇上這樣的人類,妖獸會自覺選擇臣服。而一旦吞食這種特殊的血液,那麼來自某種神秘的聯繫作用下,妖獸並無法拒絕來自血液主人的命令。
於是久而久之,擁有這種特殊血脈的人,他們被稱爲馴獸師。
“如果我所料不差,當時我看到你的時候,正咬着你的鑿齒已經吞食了部分鮮血。這也解釋了爲何和我交手的時候,這傢伙竟然懂是虛實之道,而且臨走時還懂得棄盾阻敵這樣的戰略。多數是因爲獸性得到了抑止,所以才能對現場情況進行理智的判斷。”安澤南說道:“而因爲吞食了你鮮血的原因,鑿齒纔會因爲你的‘命令’而沒有帶走劉可蕊,這個舉動也提醒了我,你竟然是馴獸師這種古老血脈的繼承人。”
“至於教你以血滴在妖獸眉心,那是一種儀式,被稱爲‘血盟’。只有完成這個步驟,你纔會真正成爲鑿齒的主人。不過……”安澤南一臉不懷好意道:“你每個月都得給鑿齒放血,助它壓抑獸性,當然,這個週期會隨着妖獸獸性被壓抑而越來越長。起初是一月一次,半年後可三月一次,一年後一年一次既可。”
唐柯聽得臉色大變,他可沒忘記給鑿齒放血的場面,不由嚥着口水道:“別告訴我每次都要讓它咬一次。”
安澤南哈哈大笑:“妖獸需要的是你們血液中的異能,又不是以量取勝。每次大概需要100CC左右的血量便可以了。”
有了安澤南這句話,唐柯才大大鬆了口氣。他又看了安澤南一眼問道:“對了,你究竟是什麼人?”
唐柯擁有馴獸師的血脈,現在又是鑿齒的主人,這樣的人才安澤南可不打算放過,決定幫龔倩爭取到特事組裡。見他問起,當下也不隱瞞,直言自己幾人是爲了調查學校最近傳播的詭異紋身而來。
說到紋身,安澤南正色道:“根據我們的觀察,鑿齒狩獵的可不是什麼普通人類,而是身上帶着紋身的人。現在不怕告訴你,在鑿齒的嘴下已經喪生了一條人命,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鬱的男生?”
唐柯臉色一變:“你說李鬱死了?”
安澤南對他的反應這麼劇烈感到驚奇,在他點頭肯定後,唐柯才告訴他李鬱和劉可蕊的關係。
唐柯說完,又緊張道:“你剛纔說鑿齒以紋身者爲目標,那它對可蕊下手,難道?”
“恐怕如此,你可以看看她的背後是否有女人紋身的模樣。從先前幾個例子來看,一旦女人紋身的手延伸到胸前的位置,那麼紋身者就死定了。”安澤南知道說出這個事實對這兩個剛逃出生天的人來說有些殘酷,但唐柯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現在對他說,反而爭取他對已方的信任。
果然,唐柯昨晚見識過安澤南的本事。雖然他也知道現在自己擁有指使鑿齒的能力,卻不知道如何救劉可蕊。頓時,他把希望都寄託在這個和自己年紀相若的男生上。
“救救她,無論如何請救救她,要我做什麼事都可以!”唐柯激動道。
安澤南讓他先冷靜下來,並承諾會全力拯救劉可蕊的生命。他告訴唐柯,只要形成紋身的煞氣源頭找到,其實這件事並不難解決。
爾後,安澤南又向他詢問了葛正輝這個歷史老師。
“葛老師?”唐柯努力回憶道:“他其實是個沒什麼特色的人,古板、固執,生活兩點一線,毫無精彩可言。不過聽說最近他交了個女朋友,我們知道這個消息時也頗感奇怪,像葛老師這種人,連同性朋友都少,何況異性朋友。”
“知不知道他女朋友的情況?”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其它老師應該會知道,特別是數學老師鄺吉。如果說葛老師有真正稱得上朋友的人,大概就只有這鄺老師了。但這人舌毒腹黑,同樣沒多少人喜歡。”唐柯最後補了句:“鄺老師還是校長的小舅子,所以雖是萬人嫌,但沒人動得了他。”
看唐柯的表情,安澤南可以肯定這鄺吉估計是屬於人憎鬼厭的人物。但既然這是條線索,他當然不能放過。至於和鄺吉打交道,還有誰比龔倩更合適。如果說鄺吉是普通毒藥,那麼龔大小姐絕對是鶴頂紅那種見血封喉的等級。
手機響起,一個童稚的聲音不斷叫道“老闆娘來電”,這是安澤南特意爲龔倩設置的個人鈴聲。
電話一接通,龔倩以不容推辭的口吻道:“不管你在地球哪個角落,給你五分鐘馬上到防疫局的辦公室找我報道。”
說完,龔大小姐便掛了電話,留下一張苦瓜臉的安澤南,和臉帶惑色的唐柯。
告別了唐柯,安澤南來到防疫局臨時徵用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氣氛凝重,龔倩和白蘭站在一旁,有穿着防疫服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其中,一個謝頂的半百老頭拿着厚厚一疊報告對龔倩二女說着什麼。
安澤南擠到旁邊,低問:“什麼情況?”
“出現第四名死者了,當然,昨天被吃掉的那個不算。”龔倩隨口說道,又對安澤南介紹:“這是防疫局這次負責紋身事件的古科長,古科長是血液病毒領域的專家,還是讓他老人家自己給你解釋吧。”
說完,又對所謂的古科長介紹了安澤南的身份。
同時,白蘭把一份關於古科長的簡單資料塞到安澤南手中。資料的來源,當然是有萬能情報機之稱的阿杰提供。
安澤南飛快瀏覽了一眼資料,對眼前這老頭也算有了些瞭解。
古卓義,現年56歲,血液病毒領域的專家,現防疫局就經貿大學紋身事件的主要負責人。
“咳,我就複述一遍吧。”古科長一聲乾咳,指了指牆上一系列照片道:“根據我們對患者的觀察,從紋身的出現到死亡的時間在7-10天左右。而在死亡來臨之前,患者身上的紋身總共會經歷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只是巴掌大的抽象圖案;第二個階段則初步形成女子的形體輪廓;第三個階段最爲特殊,目前我們還沒有掌握其規律性,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資料,迄今爲止的幾名死者,第三階段的紋身形成時間不一。但無一例外,當女子紋身變得細膩如真人,而左胸位置被紋身所覆蓋,患者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死亡。”
古科長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張檢查報告:“最爲奇特的是,在紋身的前兩個階段,甚至第三階段但沒有令患者死亡之前,患者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和正常人並無二致。然而當他們死後,我們在他們的血液中提取到一種毒素。目前這種毒素是屬於未知類型,而當我們要進一步研究,半個鐘頭後,這些毒素卻消失了。這種突然出現,又存活不超過半小時的毒素,真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無法保存便無法研究,可別說製作解毒劑,可以說這種未知病毒相當棘手!”
安澤南卻知道,這所謂的毒素應該就是煞氣。人死後,煞氣自然消失,古卓義能夠保存下來才奇怪了。
他又想起劉哲死前的驚恐神情,便又向古卓義問道:“我能夠看下死者的遺體嗎?”
古科長搖頭道:“恐怕不行,因爲不知道這種毒素的傳染途徑,一旦判斷患者死亡,已經第一時間送交火葬場了。”
“那麼,古科長可有發現,患者臨死前有沒有奇怪的徵兆?”安澤南又問。
古卓義的臉上突然抽搐了一下:“我是搞科技研究的,本來是不會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但早上突然死亡的那名患者,臨死前確實有奇怪的反應。怎麼形容呢,就像我們平常所說的見鬼一樣,你們跟我來。”
隨後,古卓義帶他們到一個封閉的房間。老頭子關上門,又從文件櫃裡拿出一盤VCR。
“你們看看這個,是由死者所在房間的監控攝像所錄得,目前只有我一人看過,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公佈出去。既然你問起,就讓你們看看吧。”一邊把VCR放進桌上的電腦光驅裡,古卓義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專門解決詭異事件的,這種情形對你們來說應該見怪不怪吧。”
電腦屏幕彈出了播放窗口,古科長改用全屏模式播放。只見屏幕上,一學生模樣的男生蜷縮在牀上,神情緊張地四處張望。突然,他朝自己身後看去,然後發出恐怖的叫聲。這時大門打開,幾名工作人員衝了進去,男生已經快速喘氣,不等工作人員進行急救,男生很快就斷氣了。
畫面就此停止,定格在男生一張驚駭欲絕的臉上。
“我真不知道,當時他究竟看到了什麼?而那東西,是否又和紋身有關?”古科長搖着頭,這超乎常理的事情讓他毫無頭緒。
初步可以肯定,當紋身第三階段成型後,煞氣必定讓死者出現種種恐怖的幻覺,最後煞氣攻心而死。安澤南大致推斷出煞氣奪命的方式,但卻還有幾個問題。
煞氣選擇目標的條件是什麼?隨機?還是有特定的目標?
還有,煞氣是通過什麼方法讓目標沾染上?是通過接觸煞氣源頭?亦或是某種未知的媒介?
卻在這時,白蘭突然低呤一聲。衆人回頭,白蘭臉色難看,冷汗直冒。
龔倩連忙扶住她,白蘭雙眼變得迷茫,然後搖頭道:“不要,不要吃人啊!”
她一聲尖叫,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安澤南臉色變得很難看,顯然白蘭的超靈感應又出現,而且看到的畫面大概超過她心理所能夠承受的極限。而且從“吃人”這個字眼來看,難道又有新的妖獸出現?
未知煞氣、詭異紋身、妖獸噬人…….這一連串的事件讓安澤南知道自己低估了經貿大學中發生的恐怖事件,隱隱間,他似乎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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