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村,唐柯把姬夏末和龐天涯兩人送至村口。
“小唐,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了?”龐天涯問道。
唐柯無奈笑笑,搖頭說:“抱歉,我看來還得在村子裡住上一段時間。”
“那鬼靈精怪的女孩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麼?”
龐天涯又問,卻給姬夏末白了一眼,後者說道:“人家聊些什麼關你何事,既然小唐不想說自然有他的道理。那我們就此別過吧,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將是何時,你保重了。”
對唐柯說罷,姬夏末拉起同伴就此離開。
唐柯往村裡走,同時想起之前谷小爍對他說過的話。
當時,他們兩人來到村中幽靜處,谷小爍開口便道:“我知道劉可蕊在哪裡。”
唐柯一徵,說道:“原來是這事,你這回肯幫我了?不過,龍淵的朋友已經告訴我,魔門將以可蕊換回龍淵手中的人質,時間和地點我已經知曉了。”
“哪有那麼簡單。”谷小爍曬道:“那不過是個幌子,他們要換回木玲不假,卻同時也不會放過劉可蕊。目的,便是爲了分安澤南的心,好讓他在和魔主的決鬥中落敗。”
“什麼!”唐柯一聽,頓時色變。
谷小爍嘆道:“所以你如果不在他們交換人質前救回劉可蕊,她估計會有危險。”
“告訴我,可蕊在哪裡!”唐柯立時衝口問道。
但谷小爍卻看着他說道:“第一,我雖然想幫你,可也不想出賣老師。畢竟這事和他有直接關係,若現在告訴你,龍淵勢必知道,到時我就罪大了。第二,我不認爲你現在有足夠營救劉可蕊的實力,所以在那之前,我同樣不會把正確地點告訴你。”
“第一點我可以理解,可第二點…….”唐柯信心滿滿,獍可不是普通的異獸,它的能力唐柯看在眼中,自是再清楚不過。
豈料,谷小爍卻冷哼道:“你是想說自己新馴服的那匹異獸嗎?難道你以爲憑一頭異獸,便能夠在我老師親自看守之下把劉可蕊救出來,別作夢了。”
唐柯被她說得語塞,當下問道:“那你要怎樣才肯說?”
“除非……”谷小爍正色道:“除非你能夠和新得的異獸進行妖變,那樣還有一點希望。我要說的便這麼多,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她告訴唐柯聯繫的辦法後,便飄然遠去。
思緒回到現實,來到村長房前,獍正指使着鑿齒把村長家養的一羣雞鵝趕得四處亂跑。唐柯看着精力棄沛的獍,苦笑道:“但願這傢伙手下留情纔好……”
他又轉頭看向鳳棲山,心想自己看來還得在這山中呆上一段時間了。距離魔門和龍淵交換人質的時間只有三個月,若唐柯無法在這個時間內讓獍和自己妖變,那麼,劉可蕊就危險了!
同日,準南市機場。
太歲被奪,劉家危機總算過去。儘管劉明達可謂壞事做盡,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但有道是罪不及家人,特別是劉峻聲在這一系列事件中最是無辜。能夠爲劉家保他一點血脈,安澤南倒也覺得晉涼一行不虛。
機場,下了飛機拿了行李,南志平說道:“澤南,你和魔主約戰一事我亦有所聽聞。其它的我也幫不了什麼忙,不過若你要找一修行地點的話,我倒可以帶你去我們南陵墓谷。不是我吹,我們墓谷山靈地傑,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安澤南一聽意動,卻偷偷看了龔倩一眼。
後者沒好氣道:“看我作甚,現在只要對你有利的一切我都贊成。你要去便去吧,不用理會我。我也剛好想騰出一段時間找老頭子學學東西,你不在我身邊也好,省得小姐我還要分心照顧你。”
見龔倩同意,安澤南便拜託南志平帶自己去墓谷修行。收拾了細軟,和大家告別後,當天晚上便和南志平乘坐飛機離開了準南市。
是夜。
司馬肅傑又來到了“永樂墓園”,他從晉涼市回來後,便接到天眼的電話,着他立刻來墓園一見。
他來了,同時也知道天眼找他何事。
墓園裡,天眼霸佔着沈羯的身體正吸收着墓園中的陰靈。發覺司馬肅傑來到,天眼突然跳起來,指着眼鏡男厲聲責道:“告訴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已經給你提供了正確的時間及地點,你只要事後佈置出是那妖蟲殺死安澤南既可,可爲什麼他還活着。別告訴我,你沒有那個本事!”
司馬肅傑毫不動氣,淡淡笑道:“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殺死安澤南還不是時候,不知你是否相信?”
“放屁!”天眼怒極,大喝道:“你當我窺視未來便如同喝碗水般簡單麼,我告訴你,那是以壽元爲代價。我現在雖死了,可折損的卻是我的陰壽。你可知若連陰壽也耗盡,我便連輪迴也省了,直接消失於這世界。可恨我拼着折扣陰壽幫你找到安澤南的所在,你卻白白浪費這次機會!”
“天眼祭司。”司馬肅傑走到天眼身邊,不答反問道:“其實我很好奇,不知道你是否能夠窺視自己的未來?”
“並非不可以,但所見者卻並不清晰,正所謂醫者不能自醫。我窺視未來,便如同從時間的大河中躍起的魚,借那短短的瞬間看清前方將發生的事。可若觀察的對象是自己的話,便不若他人來得清晰了,你問這來幹嘛?”天眼奇道。
司馬肅傑笑道:“沒什麼,只是確定一下罷了。”
“確定?確定什麼…….啊!”天眼剛要問個明白,突然胸口一痛。
他低下頭,雙眼睜開,不敢置信地看着一隻披着漆黑妖鱗的魔爪從胸口中穿出。
在天眼的身後,司馬肅傑一手推着眼鏡,另一手從天眼的身體裡收回來並說道:“確定你並不知道,今晚便是你的死期呀。”
天眼頹然倒地。
他的身體是沈羯所有,胸口被擊穿倒也沒有大礙。可司馬肅傑卻同時攻擊了他的靈魂,那黑色魔爪釋放的爆炸性雷能已經傷了他的魂根,再過片刻,天眼便會灰飛煙滅。
“爲……爲什麼…….”只是他不知道,司馬肅傑爲何要殺自己。
“爲什麼?”司馬肅傑一甩手,魔爪立時恢復如常,他笑道:“只因爲你不瞭解我,事實上我並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更討厭被人擺佈。特別是像你這種可以把我的未來看透的傢伙,在某一程度來說,你比安澤南更讓我討厭。何況,今天你可以因爲看到安澤南的未來,便找我合作擊殺於他。難保哪天你會覺得我對這個世界有威脅,從而找上別的傢伙算計我。說到底……”
司馬肅傑擡起腿,再重重踩下天眼胸口。立時,天眼胸口塌下,眼中神光飛快消散。
擡起頭,看着皎潔的月色。司馬肅傑溫柔笑道:“說到底,你知道得太多了啊……”
只是,天眼已經聽不到他這句話。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他的存在!
深夜,她走在無人的巷子裡,不時惶恐地朝後張望。
她叫張惜羽,父母給她起這個名字,是要她愛惜自己。可她卻反其道而行,讀高中時便爲了名牌服飾、手機等物而做起援助交際。畢業後,做了幾份正經工作,卻覺得來錢太慢,於是直接到夜總會當起了坐檯小姐。
今晚,她剛賠幾個老闆喝酒猜拳,甚至已經答應要和他們到外面去開房玩樂。可她卻接到了父親急電,她的母親快不行了,父親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自從當了小姐,張惜羽幾乎就沒曾回過家。這會要不是母親病重,眼看不行,父親無論如何也不會喚她回去。
本來,張惜羽和家裡形同斷絕了關係。但這一次,她卻無法不聞不問。於是她連夜打了的士,回到位於老城區的家。
這片老舊的住宅區屬於準南市初期建築,已經有半個世紀的歷史。老區中小巷四通八達,若非從小在這長大,張惜羽怕是會迷路。最讓她生氣的是,小巷的照明極少,差不多隔了十來米纔有那麼一顆小燈泡。
她磕磕碰碰地走了一段路,卻突然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張惜羽連忙回頭看去,遠處昏黃光線中卻有人影一閃而沒。
變.態?色狼?
張惜羽雖然是個小姐,平時接待的客人裡也有些口味較爲特殊的。但對方畢竟是“消費者”,即使再難堪,她也咬牙忍下。可要是半夜在外頭遇上變.態色狼,那就是兩回事了,她可不想無償服務,於是加快了腳步。
豈料拐過一個彎角,她卻撞到了什麼,整個人立時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擡頭再看,張惜羽的跟前卻站着一個男人。
這男人雙眼茫然,穿着黑色大衣,緊緊包裹着他那瘦弱的身軀。
像是看到了張惜羽,他低下頭,手突然揚起。在他的手上,竟然持着一把尖刀,刀鋒之上,鮮血淋漓。
血腥氣撲面而來,張惜羽大叫退後,卻見那男人跟了出來。於是藉着拐角片的路燈,她清楚看到男人的大衣之下竟然沒有腳,那下面,空無一物!
立時,張惜羽臉色發青。她竟然撞鬼了。
“女人,你們這些女人都該死!”男人,或者說男鬼大叫起來,揮着刀子朝張惜羽撲去。
張惜羽嚇得尖叫,同時,卻有槍鳴聲響起。
蓬一聲,男鬼的身上突然炸起赤焰。它似是懼怕身上的火焰,臉色發白就要後退。
冷不防,身後有女子聲音響起:“本小姐找你好久了,難得你出現,就這樣想跑了?”
男鬼霍然轉身,卻看到另一個女人。
張揚的短髮下是一張如同精心修飾過的美麗臉孔,包裹在緊身皮衣中的玲瓏身材勾勒出這世間最動人的曲線。修長的雙腿如同要釘入地面中站得筆直,而此女手中瞄準男鬼的槍卻在說明,剛纔那發爆出熱焰的子彈是她所射。
“殺妻然後自殺的懦弱男人,試試本小姐新發明的天火彈吧。這東西製作麻煩,成本不低,所以說,你可別躲哈!”說話間,美女扣動板機,於是手槍中噴出火蛇,同時,有渾身包裹在炎光中的子彈呼嘯而去。
火光亮起,照在她胸前的警官證上。證件上,清晰地寫着“特別事件處理組組長—龔倩”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