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淡中度過了半月餘, 轉眼已是初秋,天氣不再那麼炎熱。微風襲來,一陣陣的清涼, 是那麼的愜意、那麼的舒坦。
這些日子我也只在府中四處走走, 聽劉管家說起, 毒害我與靜妃腹中孩子的兇手已經招認了, 是新晉玉暖宮的豫貴人所指使的。
皇上一怒, 已下旨把她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來。
我聽了這麼一個消息,只想笑, 事情過去了一月餘,既然查出這麼一個結果?
誰不知豫貴人是新晉的嬪妃中最爲得寵的一個, 雖說沒有太大的家勢, 可人長得乖巧, 也是個討人疼的人兒。就算全天下的人說是她,而我自是不信。好一個嫁禍他人的一箭雙鵰的計謀, 只是漏洞百出,表面讓人信服,可實際卻不然。
果然不出所料,西北的魯國皇帝派來使者,提出與建和王朝的公主和親, 嫁與魯國皇帝的胞弟, 忠義王做正妃, 以示兩國永修安好, 年年來朝進貢
身爲皇家的女兒, 雖說享盡榮華富貴,受盡寵愛, 卻在婚事上一點也由不得自己。在幾年的中秋宴會上,我也知曉和怡公主對哥哥有情,只是哥哥忙於邊疆戰事,甚少回京,再加上每每來府說媒的人彼多,哥哥更是遠躲邊疆。
這樣和怡有些心,卻也無法可施,卻也耽誤了和怡的婚事。
其最主要在於,父親掌握了建和王朝一半的兵權。如今我與凝雪一正一側妃,恐怕皇上有所防備,自是不會同意和怡公主嫁給哥哥。
如今西北的魯國提出和親,皇上自是同意,以完全斷了和怡的念頭,這不一道詔書,於明年年初,和怡公主下嫁魯國的忠義王爲正妃,以安邦友好之禮。
梨兒陪着我在花園中散步,園子裡許多花兒已頻向凋謝,只是它們還在努力綻放着自己最後的美麗,爲初秋倒也增添了一份淒涼的美麗。
管家派人,拿來了一封書信,“王妃,回紇國瑤夕公主派人送來的書信。”
我拆看一看,紙上是瑤夕公主,柔柔歪歪的毛毛蟲的字跡。項言與那小丫頭離開京城已有半月餘,想必此時還在去回紇的路上。
只是對於她所提的,明年回來與孩子搶我做的蛋糕,我卻實在是哭笑不得。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個開心的寶。
滿園的花兒,自屬菊花更得最爲旺盛,有黃、有白,其中屬□□最爲耀眼,奪目。
花園裡慢慢走着,突然間想起,許些日子沒有見過唐靜,卻不知她過得如何,一月前在啓王府見過她一面,那時候的她完全是一個痛失孩子的母親。終是心中的有愧,而我害怕再次看到她那悲傷的摸樣,也不敢再去啓王府。“梨兒,昨日去了啓王府,可有見到靜側妃?”
“小姐,啓王府的人說,啓王帶着靜側妃一起去登州。”
“只有啓王與靜妃一起去?蓉妃可去了?”
“沒有,只啓王與靜妃一起去,並無他人。”於此,我便放心了,看來唐靜終是苦盡甘來了。
樹上的枯葉隨着一陣清風吹來,沙沙作響。
五年前,也是如今日一般的秋天。那時的我,偶然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一切都很陌生,如今已有了一個尊貴的身份,可惜卻不知下一秒的命運會如何?
我還能回去嗎?誰也無法過訴我答案,或許此生只能在此度過,或許是再也回不去了。
梨兒見我滿是愁緒的雙眸,提醒着道:“小姐,是該回去喝藥了。”
不自覺的撫摸着已隆起的小腹,“罷了,走了許久了,也該回去了。”
西兒端着墨黑的安胎湯藥進來,“小姐,不涼不燙。”
望着那苦苦的湯藥,心裡雖說不大願意喝下去,可爲孩子,我也只能強忍着,我知曉因我憂慮過度,導致胎不是很穩。
樑太醫能用的辦法都用上了,這才保住腹中的孩子。
“先擱着吧,我此時還不想喝。”
梨兒知曉我又怕藥苦了,笑着道:“小姐,梨兒早就準備了蜜餞。”
我笑着接過西兒手中的湯藥,不自覺的粗麼,還是一口氣喝了下去。梨兒立馬遞來蜜餞,終於,口中不再那麼苦了。
藥才喝下去一會,突然間覺得腹中一陣疼痛,我強忍着疼痛,只怕是太多慮的原因引起的。
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在牀上躺下,腹痛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加劇烈。
梨兒發現了我的不對,急得道:“小姐,你怎麼了?”
劇烈的痛感,襲擊着我全身,我死死的盯着盛藥的銅碗,心中已大體猜出了,“快,快去傳樑太醫。”
梨兒立即會意,安排着人去傳樑太醫,又派人去稟告司馬少楓,“來人,去傳樑太醫,快,去稟告王爺。”
腹痛越加劇烈,痛得我全身冷汗淋漓,那種痛感,像要死掉了一般。只覺下身一溼,
體內流淌出許多的液體。全身像抽離了一般,我知曉腹中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我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西兒傻愣在原地,只是哭着道;“小姐,小姐……”
梨兒一邊緊握我的手,一邊安慰着我:“小姐,沒事的,會沒事的,梨兒會一直陪着小姐,梨兒一直在這裡。”
我能感受梨兒的手在顫抖,我知曉她是在強忍着害怕,給我勇氣。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我看到樑太醫與司馬少楓急奔過來。
梨兒比誰都焦急,見樑正宇進來,風一般的飛了過去,“樑太醫,求你快點看看王妃,她好痛好痛的。”
司馬少楓,直奔牀旁,緊握着我的手,安慰道:“語兒,會沒事的。”他深邃的眸子有一刻的失落,剩下的全是焦急。
樑正宇立即給我把脈,然後,又搖搖頭,“臣無能爲力。”
我知曉,那個欲想害我腹中孩子的人,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此時的我除了傷心,疼痛,卻不知還剩下什麼?身體的疼痛與心靈的疼痛,一起向我襲來,那一刻我都希望痛感可以減輕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