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湯帝出手了,他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蓮安一聲不吭地推開雪千,雪千卻倔強地拉住她,“安兒……”
蓮安看向他,雪千一向冷漠的臉上,終是有着深深的擔憂,他眉頭緊鎖,猶豫了好半天才天口道,“不要離開我身邊……”
蓮安擰擰眉,用力甩開他的手。
“我是生是死,關你何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安兒……我知道我不討喜,然而你始終是我……是我的妻主,我怎麼能讓你在這些危險……”
“在你身邊,你就可以保護我嗎?雪梨子,看看你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吧!”蓮安諷刺一笑,撇了滿臉漲紅的雪千。
“就算是死,也要讓我死在你的前面。”
雪千突然變得冷漠,淡淡地道了一句。
蓮安怔了怔。
陽光灑到池面上,春風輕緩,池波漣漣,豔光從那池面折射而來,瀲灩落於雪千的雪顏之上。
風顏玉骨,秀色可餐。
蓮安最終還是甩開他的手,這裡也不安全,反正湯帝像一個魔影一樣,處處跟着自己。
不就是想嚇瘋她麼?
到了這地步,她不再畏懼死亡。
雪千臉上佈滿了陰霾,無論他怎麼樣,都討不得蓮安的歡心。
那又如何?
他自己甘願討好她,又沒有人逼他。
雪千默默地將那一支玉簫撿起來,一個紫色影子飄了過來,“娘子……我……我聽到這裡有聲音……”
是紫冽。
他一看到成了碎石的桌子,嚇得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拉住蓮安,“娘子……你……你沒事吧?娘子,我們……我們去師父那裡……”
師父?
“你師父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師父常常……跑來跑去。”結巴的紫冽緊張地道。
白問了,蓮安拍拍他的腦袋,這孩子看來也沒有利用人會啊,並且心裡很鬱悶,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自私了?
“主子……有很多人……很多人進入我們的院子,主子快去看看!”
一小侍男喘息着跑了進來。
蓮安頓了頓,雪千淡淡地道,“不必緊張,那是我們千雪宮的人,所有的人,都轉移到了幽水鎮上了。”
果然,進來的全是千雪宮的組長等等,有的還是自願加入千雪宮的人。
“女人,我來了。”
一個嬉笑聲令得蓮安一怔,愣愣地看着突然冒出來的一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笑得眼睛彎彎的,上前不悅地道,“怎麼了,不見了那麼久,連我是誰都不認識了?”
認識,怎麼不認識呢?
這個男人,夜神,雖然只是出現過短短几天,但是蓮安不會忘記他的。
只是,他之前哪去了,怎麼突然間出現了?
夜神之前的確離開了雲國,到他國去了。
一直尋找着各種奇特毒藥,各種奇怪的術,就是想殺掉湯帝。
只是在他國之際,卻聽到了湯帝被殺的消息,他終是半信半疑,沒有立刻趕回來。
直到現在趕到雲國,又聽說湯帝,再次復活。
蓮安眼眸微微一眯,“是你?”
雪千一聽,臉色一沉,雪顏也化成了黑麪。
這個夜神,他怎麼不認識?
兩個人還交過手,夜神亦是曾劫蓮安的人,怎麼能忘記了?
“當然是我。”夜神淡淡一笑,恢復了正常臉色,“跟我來,我有好東西給你。”
蓮安怔了怔,回望了一眼黑臉的雪千和紫冽。
夜神雖然曾擄過她,但卻仍然是她能信得過的人。
蓮安頷首,雪千卻一聲不哼地跟在後面。
夜神瞪了一眼雪千,淡淡地道,“蓮安,不要讓其他人跟來哦。”
“沒事,成不了什麼大氣候。”蓮安看到雪千的臉就要變了,不忍讓這個從來沒發過火的男人發火。
夜神冷哼,也沒再說話,和蓮安一起朝室內而去。
雲國皇宮。
離溫還不曾回到宮中,他仍然是留在幽水鎮上。
風靜大發脾氣,在天候宮摔了一大半天的東西,終於平息下來。
“皇上……皇上真的去幽水鎮了?”
風靜冷冷地問那些跪在地上的侍男。
離溫是偷偷地去的,他怕風靜去搞事,但是,始終是未能將蓮安的心奪回來。
所以,風靜一連幾天不見離溫,大爲怒火,衝入天候殿,卻一個人也沒看到。
問那些侍男,一個個都答不出。
只有徐公公,最後還是受不了風靜的拷問招了出來。
徐公公跪在地上,額頭直淌血,連聲應道,“是……是,是去了幽水鎮……奴才也只是聽人家說的,皇上是去尋皇后娘娘了……”
風靜一聽,氣得目赤欲裂,一掌欲劈向徐公公,卻聽到轟的一聲,殿頂瞬間有一道大亮光而來,風靜擡頭一看,立刻飛躍開。
跪着的侍男也不等風靜下命令,紛紛逃竄出去!
“哈哈哈……朕的帝位,是朕的,哈哈……”
一個恐怖的笑聲響了起來。
整個天候宮中,只剩下嚇呆了的風靜。
瞬間,一個高大的影子掠至風靜前面。
那張臉,那雙嗜血的眼睛,那猙獰的笑容,風靜又怎麼會忘記?
雖然那一頭墨發,已然變成了如同鮮血一般的紅髮。
可是那充滿殺氣的五官,風靜又怎麼能忘記得了。
殺人無數,嗜血無比,人人畏之!
風靜臉色大變!
她再強再怎麼樣,也不是湯帝的對手。
這個男人,正是湯帝……
“你……你沒有死?”風靜大驚,失聲叫道。
湯帝上官楚楓眯着眼睛,一步步地朝風靜走來,風靜嚇得魂飛魄散,用盡全身力氣發動隱身術,瞬間消失在上官楚楓的前面。
那種隱身術,人的一生只可以用三次。
三次過後,靈術全失,可是到了這種危急時機,風靜怎麼會不用呢。
上官楚楓冷冷一笑,他的笑聲,雖然低啞,然而,已傳遍了所有的宮殿。
皇宮中又是大亂。
衆人逃的逃,走的走,都害怕被上官楚楓幹掉。
殘暴無比的帝王,又回來了!
宮中大亂,上官楚楓冷冷地注視着這一切。
當晚的他,並沒有死。死的只是一個替身。
雖然當晚的確中毒而無法發揮最強的力量,但還有能力逃走,只是如此一來,靈氣大傷,所以只得躲于山洞中,等自己的靈氣恢復後方出來。
那些天,他製造出另一個分身而去恐嚇蓮安等人。
而他想的,當然是他的皇權。他的一生,生存的意義就在皇權。
上官楚楓走出天候宮,只見一路上宮人紛紛竄逃着,上官楚楓冷冷一笑,手一揚,只見宮中四處驀然升起了四道白牆,一下子擋住了所有宮人的去路!
這個天下,是他的!這些人,這些人的命,也是他的!
“哈哈哈……朕的皇宮,朕回來了,朕回來了!”
上官楚楓的笑聲一波波地迴盪着,所有的侍男侍女等等,都嚇得臉無人色,有的甚至跳河自盡,宮中已亂得無日無天。
徐公公圓滑,連忙到上官楚楓前面跪下,“奴才恭迎皇上回宮!”
後面嚇得直哆嗦的侍男們亦機智了起來,齊齊跪了下來,“恭迎皇上回宮!”
上官楚楓停止了笑意,冷冷地掃着那些跪在前面哆嗦的侍人,終是沒有出手將他們殺死。
畢竟,這皇宮,是要有人,纔像樣。
“徐公公,給朕昭告天下,這天下,是朕的,是湯帝的!”
徐公公連忙應了,一頭冷汗地回到了御書房中寫下了聖旨。
也就等於將之前的離溫廢了,帝位重歸湯帝。天下,又將是怎麼樣的驚恐呢?
離溫在幽水鎮幾次求見蓮安,都不得所見。
三天後,才收到了宮人們偷偷給他傳來的飛鴿傳書,說明了湯帝已回到了宮中。
宮中人心大亂,人人被困於宮中。
離溫捏着那張紙條,冷汗滲出,憤怒地一拳砸在了牆上!
所有的努力,都浪費了!所有的犧牲,也白白付出了!
這一次重歸的湯帝,只怕會更強,更嗜血!
“立刻能知千雪宮的人,湯帝現身,於雲國皇宮中!”離溫臉色蒼白,冷冷地下命令。
有人領命,馬上到蓮醉酒館中稟報。
此期間,蓮安和夜神等人,正研究着夜神帶來的毒藥。
“這種毒,能行麼?噬骨粉……名字的確霸氣,只是有了上次的教訓,只怕湯帝不會再中招了。”
風濯斜睨着桌面上的那一小白瓶,上面刻着三個大字:噬骨粉。
蓮安頷首,“說得不錯,夜神,這毒藥看來是沒用了。”
夜神一臉沮喪。
“這樣吧,讓我變身爲蓮安,引誘湯帝中毒。”
雪千突然說話了,他一直默默無言,他的氣質和夜神有幾分相似,然而,夜神比他多了幾分狡猾。
冰塊一樣的男人,往往是言出驚人的,雪千就是如此。
衆人驚訝地看着雪千。
“變身術和陷身術一樣,一生中只可以用三次,雪千,上次救蓮安的時候已用了一次了,再用一次,你靈氣更大傷。”
風濯臉色一變,冷冷地阻止了雪千。
蓮安怔了怔,上次?
在她的印象中,好象沒有雪千用隱身術來救她吧?
夜神臉色不自然,一段時間沒見,一下子看到蓮安身邊圍着那麼多個男人,自然心有不悅。
然而,他們是蓮安的正式夫侍,而他,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