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汩汩而流。
這一次,要毀容了?
風靜頭腦嗡嗡,又驚又怒,“來人!來人!立刻幫我傳御醫,傳御醫!”
只是這裡是禁宮,沒有閒人的。
剛剛隨蓮安來的桃允香已不在了。
夜,黑暗無比。
“蓮安……蓮安……你聽我說說……”
夜空之下,蓮安狂奔向碧落宮。
她要將自己的東西帶走,離開這個黑暗骯髒的皇宮!
這裡,本來就是不屬於她的地方!
身後,離溫飛奔而至,將蓮安一把攔在前面,死死地抓住蓮安的手。
朦朧的燈火下,離溫臉色煞白,不停地喘着氣,蓮安冷冷地看着他,憤怒源源滾來,右手一揚,啪的一聲,狠狠地甩了離溫一個耳光。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最厭惡什麼的!離溫……別惹我殺你,我是現代女人,最信奉一夫一妻制……”
蓮安喘着氣,冷冷地笑道。
“蓮安……你聽我說,這裡是古代,入鄉隨俗,我也只得風靜和你……我也不介意你是雪千的……”
啪!
蓮安又狠狠一揚手,又賞了他一個耳光。
這一下,離溫不再說話了。
只是側着頭,靜靜地看着地面,眼中有複雜的光芒。
蓮安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賞了兩個耳光,她的手都打得有些生痛,但是卻有些解氣。
“好!入鄉隨俗!那我是不是得娶幾個男人?離溫……你太令我噁心了,滾!”
玉腿一掃,將離溫的腳掃得斜了一下,離溫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連忙扶住一邊押橋欄。
蓮安大步而去。
桃允香倒已追到後面。
離溫又急又氣,正想追去,畢竟他也不捨得蓮安,兩人經過一段甜蜜歲月,怎麼也有些夫妻之情。
更何況,蓮安也不差。
所以,他想留住蓮安,女人嘛,多哄哄,就會消氣了。
離溫還是不夠了解蓮安,她,是千頭牛也拉不回來了的。
離溫跑出幾步,驀然有一手猛然拉住了他,離溫一驚,剛剛好象沒有人在後面吧?
他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個侍男桃允香。
“滾!”
他大怒,一奴才竟然動手拉他!
桃允香冷冷一笑,“離溫,你沒有資格和蓮安在一起,滾,這個字是送你的!”
他說完,用力一甩,離溫的身體頓時如同斷線風箏一般,朝一邊砸去!
半空中的離溫大驚,他對桃允香完全沒有防備,因爲印象之中,桃允香也只不過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奴才,一個還要蓮安救了幾次的侍男。
離溫冷汗滲出,用力一翻,身子這才穩穩落地。
轉眼之間,桃允香已不在了。
蓮安衝回了碧落宮,將自己現代的那套衣袍拿起來,那玉簫還在牀頭,看到玉簫,蓮安冷冷一笑,她氣得幾乎要吐血,幸好,只是心死。
還沒有求死。
砰的一聲,玉簫被蓮安扔到地上。
她摸出幾張銀票,那些銀票是風濯給她的,雖然當時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想想,風濯大概想到事情會這樣發生。
如今,這銀票的確能用到了。
只不過,蓮安的確不想要任何關於這個皇宮的東西,可是她知道,走出皇宮一切都要靠銀子,不要白不要!
她也拿得心安理得,畢竟是他負了她!
蓮安將一些珍貴的首飾收到一個包裹裡,桃允香就趕到了。
“蓮安……”桃允香看到蓮安發狂似的將東西收撿着,有些擔憂地喚道。
蓮安沒應他。
她一時間沒有注意,桃允香叫她蓮安,而不是皇后娘娘。
蓮安將東西收拾好,桃允香上前一步,“蓮安……我跟你走,可好?”
蓮安怔了怔,看着桃允香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和往常不太一樣,多了一種自信的光芒。
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絕望到頭了,什麼都沒有意思,誰跟她,誰不跟她,她都不介意了。
拎起包裹,正欲往外走,離溫大步衝進來,扶着紅柱,氣喘喘地看着蓮安。
一看到蓮安手中的包裹,他就明白了蓮安的意思。
“蓮安……聽我說……好不好?我不立風靜爲妃,我……以後……”
蓮安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厭惡地扭過頭。
她就算是傻子,也不會再上當第三次的。
在禁宮裡對風靜說的話,一字字地刺得她的心,巨痛,血都沒得流了。
她的心碎得不成樣子了。
這一生,或者她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男人。
“滾!”桃允香冷冷地吼道,離溫一怔,這纔想起了剛剛扔他的桃允香。
離溫臉色一變,冷冷地看向了桃允香,“你是誰?竟然敢對朕大呼小叫?”
桃允香不屑一笑,“你沒有資格知道本皇是誰!”
即使他長得有些文弱,然,這一刻的表情,高傲亦高貴,和離溫一比,二人,皆有着帝王之氣,無人可及。
蓮安見二人爭吵起來,亦不理會,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離開就好了。
心的傷不會因爲這個人,而又再次血淋淋。
離溫不想理會桃允香,大步地追上,桃允香的手驀然伸出,抓住了他的衣袍。
離溫大怒,大掌一甩,桃允香輕巧地避開。
二人立刻打鬥了起來。
蓮安亦是趁着這個時刻,離開了碧落宮。
因爲她是皇后,讓人備了馬車於前面,立刻就有馬車來了,坐上馬車,讓馬伕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皇宮。
畢竟是皇后,還沒得到離溫的命令,離溫正忙着對付桃允香呢。
所以沒有足夠的時間去下命令,而桃允香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夜色濃烈。
冷風如嘶。
在這個悲憤心死的夜裡,蓮安連夜出了皇宮,畢竟她是皇后,一路暢通無阻。
只是已入夜,京城大門已關閉,要離開京城只能等次日。
蓮安找了一間客棧,等馬伕離開後,又換了另一間。
雖然她知道,離溫或者會再次找來。
但是以他一國之君的身份,是不太可能在鬧市上搶女人的。
雲來客棧。
蓮安要了一間上等客房,已是子時了,臉上的淚痕不知道何時已幹了。
喝了一杯熱水,她定定地立在窗口前,這裡不愧是京城,子時了,仍然是萬家燈火,長明不熄。
蓮安迷惘地看着那些在冷風中閃閃爍爍的燈火,雖然已是二月了,然而天氣仍然是那麼寒冷。
蓮安冷冷地彎起嘴角,在3000年裡的女人,她大概算是最笨的一個了。
真心交付一身傷,最開始的開始,她就不應該相信離溫。
每個女人,都會愚蠢過一次。
不會有下一次了。
一夜無眠。
蓮安一大早就起牀,草草吃了一個包子便上路。
只是去到京城大門,卻見有一批官兵在那裡駐守着,每個出出入入的人都要檢查一次。
蓮安一早就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不過她將自己的臉畫花了,裝扮得和一個乞丐沒什麼區別。
她挽着包裹,鎮定自如。
輪到蓮安的時候,那些士兵打量着蓮安,然後湊到一起低聲說道,“這個女人不像吧?”
“不像,皇后娘娘尊貴無比,怎麼可能穿這種衣袍?”
“你笨呀!皇后現在可是在逃,當然得易容了!”另一個士兵冷冷地打斷那個人。
“可是……你看她雙目無光,還不時地向一邊的人討乞,看來看去,都不像皇后娘娘。”被反駁的那個士兵擰眉道。
衆人再看蓮安,果然見她不時地朝一邊的士兵討吃,頭髮蓬亂,衣袍褸襤,在嘯嘯冷風中不時地顫抖幾下。
他們真的無法將這個“乞丐”和皇后娘娘聯繫起來。
“走走!別阻路了!”幾人看了一眼,終有一個人走出來,讓蓮安出去。
蓮安心一喜,這些木頭士兵,當然也只會看表面。
蓮安走向大門,踏出京城的那一瞬間,心裡有幾分迷惘,她又能去哪裡呢?
回現代,或者只有離溫纔有方法,只是他不會允許自己回現代的。
她現在只是不想見到那個人。
“蓮安!”
一聲急喚,蓮安的心一震,連忙撒開步子狂跑起來。
那時離溫的聲音。
太噁心了,越是不想見的人,越能見得到。
她永遠也忘不了他對風靜說的話,也忘不了他吻風靜的樣子。
那一刻她已將離溫列爲世紀賤男了。
只是,無論她怎麼跑,也跑不過本來就有輕功的離溫,短短的幾秒之間,離溫已死死地揪住了她的手。
蓮安冷冷地回過頭,諷刺地微笑着。
離溫今天竟然是一身侍衛打扮,自然,他丟不起這個臉,堂堂一國之君被女人甩了。
再在衆人眼前將女人搶回去,要是傳了出去,當然得成爲千古笑話。
“喲,皇上,你怎麼在這裡呀?還嫌侍候你的女人不夠多嗎?風靜那麼風騷迷人,咱蓮安也只不這是小小外界人,享受不了皇上的恩寵呢!”蓮安大聲地笑道,離溫臉色大變,衆士兵都朝這邊看。
他們自然知道這個是皇上。但是……也不能張聲。
“蓮安……你要怎麼樣,才肯跟我回宮?”離溫眼中掠過憂傷,蓮安厭惡地甩開他的手。
“將你的皮剝了,改頭換面,否則我一看到你這張臉就看到你和風靜享受姦情的樣子……還有,將你的心挖出來,我要看看你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蓮安冷冷一笑,後退幾步。
離溫以前是溫柔的,然,他真本性是冷傲又自負,急躁的。
“蓮安,一個男人有好幾個女人乃是正常之事,何況是皇帝?蓮安……我只會有你和風靜兩個女人……”
“滾!”
蓮安冷冷地吼道,一邊一下子圍上了很多看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