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好看的豬
鈴音聽她這樣說,眼淚更加洶涌了。
白小月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寒夜冷風中,兩個女人抱着哭泣,這一幕實在是讓人感傷。
秦老搖頭嘆了口氣,“這些孩子啊,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我說月牙啊,你也別哭了,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是她不肯認你這個朋友,你都不是她的朋友了,你還哭什麼呢?”
白小月正傷心,秦老又說了這些話,她只覺自己的五臟都是疼的,氣得回頭就衝秦老吼,“師父你能不能不說話!”
秦老覺得很有幾分委屈,“我今兒晚上一共也沒說幾句話……”
“月牙,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我的身份。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以後,我一定會跟你說的……”
鈴音滿臉都是淚,語聲急切。白小月連連點頭,“沒關係的,你不想說就不說,我不會強迫你的。”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軒轅辰風實在是受不了了,伸手便將白小月給拽到了自己身邊。他眉頭緊皺,臉色沉着,怒道:“白小月,你還沒看出來嗎?她一直都在耍你!”
“耍什麼耍啊,她可是從黃瑜手中把我救下來了,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裡?”
白小月大聲地衝軒轅辰風吼,同時用力地擺動手臂,想要擺脫軒轅辰風的鉗制。
“我承認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有錯,我對不起你,可是”,軒轅辰風語聲沉冷,“鈴音真的有問題,我不會再讓你跟她在一起了。我要把她帶回京城,交由大理寺來審訊。她不是什麼都不肯說嗎?大理寺裡面有各種刑房,我不信她始終都不開口。”
白小月聞言就變了臉色,氣得一腳踩在軒轅辰風的腳上,“你這個禽獸,你居然要對鈴音用刑?居然還要將她交給大理寺?你到底有沒有人性?”
軒轅辰風也氣得變了臉色,指着鈴音,“你剛纔沒看到紙條上面的字嗎?她都已經把你給賣了,你卻在這裡說我沒人性?我看你是被她給迷惑了!這個女人手段實在是厲害,可是馭熊,也可以讓大金聽她的話,想來再收拾一個你,真是易如反掌。”
“你不許那樣說鈴音!”白小月揚手去捂軒轅辰風的嘴,這個男人一直在說她不喜歡聽的話,所以她不想讓他再開口了。
軒轅辰風將她的手抓了,張口就咬在她的手腕上。他咬的並不很重,可是白小月卻“啊”地叫出聲來,震驚大過疼痛,瞪着眼睛吼,“你居然咬我?你是狗嗎?”
“你剛纔不是還踩我了?彼此彼此而已。”
“軒轅辰風,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不好意思,我還挺想理你的。”
“你……”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付長蔚見場面越來越亂,徑直來到齊東樓和鈴音面前,“鈴音,如果你再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只怕我們真的要將你帶回京城了。”
鈴音緊咬嘴脣,什麼都不肯說。
齊東樓神情冷冷的,說出來的話也冷冷的,“你到底是誰,就真的那麼難啓口嗎?”
鈴音還是不說話,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小月不與軒轅辰風吵了,她看着齊東樓與鈴音,心中忽然一陣難過,這兩個人可是馬上就要成親了啊,現在卻忽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東樓兄,我們要把鈴音帶回京中,你覺得如何?”
軒轅辰風一面說着白小月,一面與齊東樓說話。
“我不許你抓鈴音!”白小月在一邊大吼,可是沒人搭理她。
齊東樓沉吟一下,低聲道:“她畢竟是我的未婚妻,即便做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能將她交給你們。我看還是我把她帶回迷霧山莊吧,等問清楚了她的底細,再告知你們。”
他的話讓衆人都愣住了,大家都齊刷刷地望着他,目光裡有震驚有猶豫有讚歎。
鈴音也怔怔地看着齊東樓,似乎不相信他真的說了剛纔的話。
白小月心中一陣欣喜,她剛纔還在擔心鈴音與齊東樓的感情呢,這樣看來,齊東樓並沒有放棄鈴音。
軒轅辰風眉頭微皺,“東樓兄,這女人已經騙了你那麼久了,你確定可以將她的身份詢問出來嗎?”
齊東樓低頭看一看滿臉是淚的鈴音,點點頭,“我確定。”
付長蔚與軒轅辰風對視一眼,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齊東樓說他確定,可是他要如何確定?鈴音是他的未婚妻,他對她的愛護之情大家都看得清楚,如今即便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他也是不肯放手的。
要不然又怎麼會不同意他們將鈴音帶回京城呢?
事已至此,卻還要將她帶回迷霧山莊,帶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這樣的態度,實在令軒轅辰風有些難辦。
他原本是想要將鈴音交給大理寺那些人處置,如今卻是不能了。齊東樓再怎麼說也是迷霧山莊莊主,又是阿四的親哥哥,他的話,他們不能不考慮。
白小月見軒轅辰風與付長蔚都沒說話,便對齊東樓道:“齊東樓,你把鈴音帶回去之後不許欺負她,我相信她是清白的,你也要相信。”
齊東樓沒有接白小月的話,他只是對軒轅辰風道:“這些日子以來,鈴音給你們添了不少的麻煩,我代她說聲抱歉。望江樓的血案我會一直查下去,若有消息會告知你們的。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們這就動身回迷霧山莊了。”
他說完,也不等軒轅辰風等人有什麼反應,直接抱着鈴音便飛身躍上了一匹馬。
“鈴音……”
白小月想要追上去,可是手腕卻被軒轅辰風緊緊攥着。
“月牙,我走了,我還會來找你的!”
鈴音帶着哭腔的喊聲遠遠地傳過來,白小月一下子就大哭起來,她眼睜睜看着齊東樓將鈴音帶走,可是自己卻不能相送,又是氣又是急又是傷心,忽然眼前一黑,竟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一家客棧的牀上。
陽光斜斜地透過窗戶照在地板上,屋子裡的陳設很是陌生。她睜着眼睛想了一會,把自己暈倒之前的事情都想明白了,然後攥着拳頭,慢慢地下了牀。
剛纔氣急攻心,所以纔會暈倒,此時休息了一下,身體已經恢復了。她在屋子裡走動了一下,然後走到門邊去觀察了一下地形,這才晃晃腦袋伸伸腿,輕手輕腳地走到後窗處,將窗戶打開了。
後窗所對着的是這家客棧的後院,院子不大,裡面種着些楊樹。天冷了,樹葉幾乎都掉光了,光禿禿的樹幹在冬風中瑟瑟而立,像極了白小月此時的心境。
她爬上窗戶,縱身便跳了下去。窗戶不高,她穩穩地落地,然後拍拍手,擡腳就走。
只可惜剛走了兩步,頭頂便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去哪裡?”
白小月聽到軒轅辰風的聲音,腳步微微停了一下,不過馬上,她便又恢復了正常步速,朝着客棧的後門大步而去。
軒轅辰風眉頭揚了揚,撿起身邊的一顆小石子,找準她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白小月吃痛,捂着腦袋回頭,冷冷地瞪着房頂上的軒轅辰風,“你這人有毛病啊?我都沒理你,你砸我做什麼?”
“別人跟你說話,連個迴應都沒有,這麼沒禮貌,難道不該砸嗎?”
軒轅辰風輕哼了一聲,又撿了一顆小石子拿在手裡。
白小月將捂着腦袋的手放下來,臉上神情冷了冷,“軒轅辰風,我告訴你,我以後都不想理你了。”
“這話你昨夜就已經說過了。”
“對,你知道就好。所以你以後也別理我了,因爲你理我我也不會理你的。”
“我不。”軒轅辰風搖搖頭,將手中的小石子一下一下拋着,“你這女人腦筋不清楚,所以我不會跟你計較的。即便你不理我,我也一樣要理你。”
“你讓齊東樓把鈴音帶走了,你害我傷心了,我要走了,再見。”
白小月說完,轉身便要走。可是軒轅辰風在她轉身之前,便如閃電一樣出手,手中的小石子直直打在她身體的一個穴道處,她立馬就僵立在那裡沒法動彈了。
白小月整個人如木頭一樣被點了穴,她氣得立馬就破口大罵,“軒轅辰風,你簡直就是豬!”
“你居然見過長得像我這麼好看的豬?你還真是見多識廣啊。”
軒轅辰風懶懶地躺在房頂曬太陽,一面微微笑着,調侃着白小月。
白小月站在後院中央,仰臉看着軒轅辰風的一張笑臉,真恨不得立馬就撲上去將這人的腦袋打成豬頭。
他昨天晚上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現在居然還有臉笑?這人簡直沒有臉皮了。
“軒轅辰風,你把我的穴道解開。”
“爲什麼?”
“我要走。”
“走去哪裡?”
白小月想了想,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裡,不過只要離開眼前這個男人就對了。
“我……我要回家。”
“回家?”軒轅辰風眉頭揚了揚,“怎麼忽然就想要回家了?”
“關你什麼事?反正我就是要回家,你快點把我的穴道解開,我現在就要走。”
“你的十萬兩銀子,不要了嗎?”軒轅辰風盯着她的眼睛,笑吟吟地問。
白小月心中咯噔一下,對了,她的銀子!
她要是走了,那她的錢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