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一頭豬
白小月無奈嘆口氣,“真是沒救了。”
“這位就是王姬大人的師父吧?”丹笙說着,俯身就要向秦老行禮。秦老連連擺手後退,“你不必多禮,老兒我最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了。”
白小月附和點頭,“丹大叔,我師父可是名震江湖的神醫,讓他爲你診診病可好?”
“診病?”丹笙面露詫異之色,“我身體很好,並沒有什麼不適。”
“你沒感覺到有什麼不適,不代表你就沒病啊”,白小月說着便將秦老推到丹笙的面前,“我師父真的很厲害的,一定可以把你的問題診斷出來,所以丹大叔,你就不要害羞了。”
秦老見丹笙雙目有神,氣息沉定,就知道這人大概是沒什麼毛病了。不過既然白小月極力要他診斷,那他便也從了。
只見他向丹笙伸出手,笑道:“請閣下配合一下吧。”
丹笙見白小月如此堅持,便搖搖頭,任秦老爲自己把脈。
白小月湊在一邊看,神情很是緊張,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老的臉色。
秦老把完了脈,向丹笙點點頭,“閣下身體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叨擾了。”
他說完轉身便要回到樓上去,白小月訝然地跟在後面,不依不饒,“師父!師父你怎麼回事啊,我不是讓你給他看病的嗎?你怎麼能隨便說一句他身體很好,就走了?”
秦老已經上了幾級臺階,聞言便挑眉看着她,“爲師說的都是實話,你那位屬下身體真的很好,一點毛病都沒有。月牙啊,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嗎?不只是明亮,簡直就是有神采。還有他走路的樣子,腳下沉穩,一看就是有很深厚的內力。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病?”
他一番話說得白小月沉默了下來,半晌低低道:“可是他既然沒病,又爲何要說我是什麼王姬大人呢?”
秦老擡手撫了撫下巴,沉吟了一下,“可能他說的沒錯,你真的就是王姬大人吧。”
“這怎麼可能?!”白小月猛地跺腳,由於太過激動,還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
秦老一把將她給扶住,扭頭看一看窗邊,低聲道:“你就給我安穩些吧,那個人剛纔差點飛過來救你。”
白小月聞言就朝丹笙看過去,果然見他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張地望向這邊。
白小月心情立馬又雀躍了起來,向秦老擠了擠眼睛,“師父,你說他武功是不是很高?”
“他都把你從何世爵黃瑜還有那些南疆人手中救出來了,你說他的武功高不高?”
“哈哈”,白小月興奮地摩拳擦掌,“對啊,這個人武功這麼高,又把我當做他的主子,那以後就好辦了。”
秦老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什麼好辦了?”
“打人啊!”白小月一掌拍在欄杆上,極有氣勢地道:“以後有這個人在身邊保護我,我看誰還敢欺負我!”
秦老搖搖頭,“以前沒這個人的時候,也沒誰敢欺負你。畢竟有辰風那個護犢子的在呢……”
“那不一樣”,白小月搖搖頭,“軒轅辰風保護我,和這個人保護我,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嗯?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以後若是軒轅辰風欺負我,那丹大叔就可以幫我打他了!”
白小月想到這裡,興奮地雙眼冒光。
秦老無奈地嘆一口氣,“人家對你可謂掏心掏肺,你倒好,就想着怎麼打人家。”
“咦?師父,我怎麼沒看到煌兒和付長蔚?”
白小月扭頭四顧,發現這家客棧裡很多都是他們的人,但是獨獨沒有看到黃煌與付長蔚兩個人。
“他們兩個啊,不知道”,秦老說着便朝樓上走去,“聽褚亮說,好像他們爲了找你,往東邊去了。”
“東邊?”白小月瞠目,“他們兩個差點就把我給救了!當時我還在棺材裡呢,這個付長蔚,簡直就是蠢如豬!”
秦老聞言,回身驚訝地望着她,“你在棺材裡?月牙,看來這一趟你的經歷也挺豐富的。”
白小月想到自己當時在棺材裡的絕望處境,仍然心有餘悸,“我當時聽到煌兒和付長蔚在外面與那些南疆人爭執,急得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結果他們兩個就那樣走掉了,我真的是……”
“豬來了。”
秦老忽然指着客棧門口,悠悠道上一句。
白小月一愣,隨即扭頭朝門口望去。果然見一抹黃衣先躍了進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付長蔚。
這兩個人看起來疲憊至極,滿身都是塵土。
“月牙!”
黃煌一進門便看到了臺階上的白小月,隨即便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過來。
白小月看到他們兩個也非常激動,她擡腳就往樓下奔去。不過她的目標不是黃煌,而是付長蔚。
“付長蔚,你給我站在那裡!”
白小月氣勢洶洶,一心想要將付長蔚給踹飛,所以飛奔過去的架勢極其悍勇。
黃煌跑到一半愣住了,“月牙你……”
付長蔚也愣住了,“我站在這裡幹什麼?”
“跑啊!”秦老急得在樓梯上衝付長蔚大喊,“快跑啊傻小子,我徒兒是要去打你的。”
秦老話音剛落,白小月就已經跑到了付長蔚的面前。她一拳朝付長蔚的臉上揮去,付長蔚側身一避,滿面詫異,“月牙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打你了!”白小月一擊不中,馬上擡腳就掃,想要將付長蔚給踢倒,“你這頭蠢豬,都已經站在棺材面前了,居然都不知道仔細地檢查一下?害得我差點被扔進南疆人的火爐裡燒死!”
白小月邊說邊打,付長蔚邊聽邊躲,兩個人你追我趕地在客棧裡轉圈圈,鬧得大廳裡的人都看着他們。
“月牙你說你在棺材裡?”黃煌滿臉震驚,“你說的棺材,就是昨天白天,在大街上的那一個?”
“沒錯,就是那一個!”白小月追不到付長蔚,累得氣喘吁吁。
“天啊!”黃煌跺腳,“你竟然真的在那個棺材裡面?可是你當時被藏在哪裡?我們看了棺材,裡面就只有一具屍體啊……”
“我在屍體的下面!”白小月說到傷心事,一臉悲憤,“我就在那具屍體的下面,那口棺材的下面還有一個隔板,付長蔚居然都沒有發現,還一直拉着煌兒走……付長蔚,我看你就是想要我死!”
她說着再次擡手朝付長蔚打去,這一次付長蔚沒有躲,而是將她的手腕抓住了,一臉的不可置信,“所以說你當時真的在棺材裡面?那你爲什麼不發出點聲響來呢?我們如果聽到的話,肯定就會救你出來了……”
“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嗎?”白小月咬牙切齒地瞪着他,“若不是你這頭豬太蠢了,我至於被他們押進破廟裡,差點被扔進火爐裡嗎?”
付長蔚也知道自己錯了,他沉默一下,然後低聲道:“對不起月牙,我當時太大意,被那些南疆人給騙了。”
“哼,煌兒爲什麼要喜歡上你這頭豬?簡直天理難容,是不是煌兒?”
“沒錯”,黃煌很是配合地點點頭,“所以我現在不喜歡他了。”
“煌兒!”
付長蔚緊張地看着黃煌,欲言又止,一臉的焦急。
黃煌驕傲地將下巴一揚,不理他。
白小月看付長蔚分神,終於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上,“你居然還領着煌兒往東邊去找我?我怎麼可能會被帶去東邊?我看你是別有所圖,想借着找我的機會,帶着煌兒私奔吧?”
她一向想象力豐富,此刻又成心要收拾付長蔚,所以就信口開河起來。
付長蔚嘆一口氣,之前的事情的確是他做錯了,所以白小月找他的麻煩也是應該。
“月牙,差不多就行了吧”,秦老看不過去,走來將白小月從付長蔚身邊拉開,“長蔚爲了找你,也是奔波辛苦得很,你就不要再瞎折騰了。”
“師父,這怎麼能是我瞎折騰呢?”白小月不服氣,“你不清楚當時的情況!我就在棺材裡,而付長蔚卻不檢查仔細就走了,他若是仔細查看了,我早就被救出來了啊!”
“哼哼”,秦老湊近她,小聲地道:“當時煌兒可是跟長蔚在一起,兩個人誰都沒有查看棺材是不是?你現在怎麼只罵長蔚,不罵煌兒呢?”
白小月揚了楊眉,“師父你這話說的,我怎麼可能會罵煌兒呢?我是永遠都不會罵煌兒的。”
“所以我說你適可而止吧,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讓他們快點去休息休息吧,你沒看長蔚眼圈都黑了嗎?”
“那是他活該!若是早點把我從棺材裡救出來,何至於又跑去東邊找我找得這麼辛苦?”
秦老回頭看一看付長蔚與黃煌,還是不放心,又叮囑道:“原本煌兒就沒有原諒長蔚,你可別再瞎攪合了。我說你這個人,前一段不是還幫着撮合他們兩個的嗎?怎麼這會又變卦了?”
“我不是變卦啊師父”,白小月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故意望着付長蔚大聲道:“我是覺得啊,或許以前我對某人的看法有誤。畢竟從棺材一事就可以看出來,某人的腦子跟豬一樣笨,你說我能放心地把煌兒交給一頭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