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跳樓
白小月和秦老互相看了看，都覺得奇怪。
“既然她沒事，那爲何會失憶？”付長蔚將大家的疑問說了出來，“是不是你們看的還不夠仔細？她這個樣子，哪裡像是無礙的？”
白小月嘆了口氣，“你不信我我無話可說，可是你不信我師父，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付長蔚連忙擺手，“我當然相信秦老的醫術，只是煌兒這樣……你們卻說她沒有問題，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其實有些事情就是醫學難以解釋的，尤其是腦子上的問題。你以前傷她那麼深，她現在不記得你，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她的話又把付長蔚給刺到了，付長蔚輕哼一聲，“她不記得我是因爲我傷了她，那麼你呢？難道你也傷了她？”
他說到了白小月的痛處，白小月心中猛地一痛，跳起來便要去打付長蔚，“付長蔚，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要不是你那樣傷害她，她根本就不會跑回來，不會在樓上喝酒，然後摔壞了腦子！現在她連我都忘記了，你這樣連累我，不僅不道歉，居然還來說我，你這人真是沒救了！”
“好了好了”，秦老大手一揮，阻止了他們兩個，“你們兩個先別打，如今最要緊的是煌兒。”
“沒錯，我看我們明天一早就要去那處閣樓查看，或許有什麼地方被我們忽略了。”
軒轅辰風說着，擡手將黃煌的穴道給解開了。
黃煌一下子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跑。
“煌兒……”
白小月情不自禁地喚了她一聲，黃煌的腳步猛地止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個眼神不再是全然陌生，而是夾雜着很多別的東西。
白小月心中一喜，立馬上前，“煌兒，你是不是記起來我了？我是月牙啊！”
黃煌搖搖頭，“你跟我姐姐有仇嗎？爲什麼要害她？”
白小月心猛地一沉，臉上的笑一下子比哭還要難看，“你失憶了煌兒，你姐姐的事情，我們就不要討論了。”
“辰風哥哥，因爲我姐姐現在被通緝，所以我爹纔不願意告訴我她的情況是不是？”黃煌又扭頭問軒轅辰風。
軒轅辰風衝她點點頭，“他這樣做，也是不想你擔心。”
黃煌沒有再說話，原地立了一會，擡腳就走了。
付長蔚忍不住跟了兩步，眼看着黃煌出了亭子，一拐彎就看不到了，他傷心憤怒不已，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白小月仰天打了個哈欠，緩緩道：“你就是把柱子砸塌了也沒用，煌兒已經對你死心了，所以她是不會記起來你的。”
“那你呢？”付長蔚覺得這女人根本沒必要這樣不停地嘲諷他，因爲黃煌同樣也記不起來她。
“我？我當然不一樣了”，白小月哼哼了兩聲，“我跟煌兒的交情那可是不一般，你沒看到她剛纔離開的眼神嗎？明顯跟白天的時候不一樣了，說不定啊，她明天就能把我記起來了！”
“但願吧。”
付長蔚說着，甩袖走了。
“月牙，長蔚是個可憐人，你也別一直這樣說話刺他了。”
秦老有些看不慣自己徒兒的做法，所以便出言爲付長蔚說話。白小月就不愛聽這樣的話，她將小蜜桔一掌拍在桌子上，“師父，你怎麼能這樣是非不分呢？煌兒若不是因爲付長蔚，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嗎？哼，我說他兩句又怎麼了？我還想打他呢！”
“行吧，你厲害。”秦老將她的手拿開，將她手下的小蜜桔解救出來，“我總覺得煌兒這事情很有蹊蹺。”
“很晚了，都各自回房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去看煌兒摔下來的那處閣樓。”
軒轅辰風說着便將白小月拉了起來，送她回了住處。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果然都聚集在了那處閣樓上。
這閣樓名叫燕飛樓，是黃家三個女兒的繡樓。不過黃家是武學世家，三個女兒都喜歡舞刀弄劍，所以她們也很少在此處消磨時間。
上次黃煌被付長蔚傷了心跑回家，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這閣樓裡，整日喝酒。並且不許旁人近前伺候，所以軒轅辰風等人也並不知道出事當晚，還有誰接近過這處閣樓。
黃岩陪着他們上樓查看，軒轅辰風和白小月等人將樓上四處都細細看過了，並未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那天晚上，煌兒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嗎？”軒轅辰風指着三樓的一處欄杆，問黃岩。
黃岩點頭，“應該就是從這裡。”
“什麼叫應該？”白小月立馬揚眉，“你是她的爹爹，煌兒都掉下樓摔得失憶了，你卻告訴我們應該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她口氣很不善，黃岩苦了臉，“白姑娘，此事我也很羞慚。那時候煌兒心情不好，將前來伺候她的下人都打跑了，所以並沒有人看到她到底是從哪裡掉下去的。我們只是根據她當時掉落的位置，大致推算出來，她應該是從這裡掉落的。”
黃岩的話雖然聽起來讓人鬱悶，倒是也合情理。白小月沒有再糾纏，而是走過去用手摸一摸那個欄杆，然後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軒轅辰風站在她旁邊，看着她往自己身上比劃，皺眉詢問。
白小月點頭，這三樓的欄杆很高，足到她腰間，人若是想要在此處失足掉下去，其實並不容易。
“黃伯伯，這裡的欄杆這麼高，煌兒不太可能掉下去吧？”付長蔚疑惑地看着黃岩，也是一臉的不肯相信。
黃岩搖搖頭，“其實我也一直都覺得奇怪，按說煌兒即便喝醉了酒也不會墜樓的。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她的確墜了樓。”
白小月趴在那處欄杆上往下看，趴着趴着，忽然一個用力，直接就翻了下去。
“小月！”
“月牙！”
衆人都嚇了一跳，軒轅辰風第一時間飛身去救，可到底是晚了，白小月已經掉在了地上。
她落地的時候翻身一滾，滾了自己一身土，然後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拍拍手笑道：“我沒事！”
軒轅辰風落到她面前，沉着臉檢查她的情況，看她確實是沒有受傷，便嗔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趴在欄杆上也能掉下去，真是服氣了！
白小月卻仰臉衝他燦然一笑，“我故意的！”
軒轅辰風一聽更氣了，一掌拍在她的腦袋上，“剛纔把我們大家都嚇到了，你還挺開心？”
“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白小月蹦了幾下，又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好歹你以前也教過我幾天，這樣的高度，我還是能應付的。”
軒轅辰風眼睛眯了眯，“所以……”
“所以，如果我都沒事，那煌兒怎麼能受傷呢？”
白小月仰臉看着上面的付長蔚等人，目光閃亮。
付長蔚眉頭緊緊皺着，又看向黃岩，“黃伯伯，這……”
黃岩也是一臉苦惱，“其實我也一直都很疑惑，不明白煌兒爲何會摔下去。可她確確實實就是摔下去了，當時小芸都看到了，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問她的。”
“小芸？”
“就是我們山莊的一個小丫頭。”
黃岩說着便讓管家將那個小芸帶了上來，小芸對衆人道：“那天晚上我都睡了，卻忽然想起來主屋那裡的燈還沒熄，我便又起來去主屋熄滅燈火。誰知經過燕飛樓，就看到三小姐暈倒在地上，腦後還出了血。我當時嚇了一跳，趕忙就喊人了。”
“當時是什麼時候？”
“都已經快午夜了，大家都睡了，若不是我剛好經過，三小姐只怕要到第二天才會被人發現呢。”
小芸的回答沒有什麼問題，付長蔚攥緊了拳頭，望着那處欄杆，心情鬱郁。
白小月仰臉看着上面，摸了摸鼻子，“軒轅辰風，你覺不覺得黃岩很奇怪？”
“怎麼了？”
“煌兒如今失憶了，他看起來怎麼並不悲傷呢？”
“或許他已經悲傷過了，畢竟煌兒都已經病了這幾個月了，他很可能習慣了。”
“唉”，白小月嘆息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本還以爲能從閣樓裡查到些什麼呢，現在可好，什麼都沒發現。煌兒的身體也查不出什麼毛病，但是她卻失憶了……我還得跟師父商量一下，看要不要給她施施針。”
軒轅辰風看她大喇喇地坐在地上，也不嫌髒，便去拉她，“小月，快起來，地上都是土。”
“沒關係，反正我身上也都是土。”
她剛纔從摟上蹦下來，因爲輕功不怎麼樣，所以落地的時候很是不雅地滾了滾，身上滾了一身的土。別的姑娘都很注意自己的儀表，偏偏這一位就是如此清新脫俗，讓人慾罷不能。
軒轅辰風蹲在她面前，看她半張臉上都是土，便笑着道：“你這樣子，若是在宮中，肯定要被說的。”
“誰說我？”
“宮裡的老嬤嬤。”
“她們說我，我就打她們。”
軒轅辰風笑着皺皺眉，“真沒規矩。”
“哼，我就不願意跟你回京，不願跟你進宮。”
“你不願意也不行，我總得把你領回去給大家瞧瞧。”
“月牙！”
他們兩人正說話，忽然一道明黃的身影飛了過來，一下子撲在白小月身上。
白小月嚇了一跳，等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激動得立馬就淚目了，“煌兒！煌兒你把我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