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封你爲後
扈夫人驚訝發問，“皇上您如何了？”
軒轅辰凌忍着腿上疼痛擺擺手，“扈夫人也看到了，朕……朕有些醉了，不能下去查驗舞兒了，所以扈夫人還是領着舞兒下去吧。”
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想查驗舞女，就是對舞女沒什麼興趣。
扈夫人臉上微微變色，到底還是不服氣，又上前幾步，換了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對軒轅辰凌道：“皇上，老身就明說了吧，其實這舞兒，是老身專門送來伺候皇上的。皇上的後宮空虛，到現在也沒誕下皇子皇女，於社稷是很不利的。這舞兒因爲自小學舞，身體不同於普通女子，據說很好受孕……”
扈夫人這番話說得衆人都聽傻了，敢在除夕宴上當衆對皇上說這樣的話，也就只有這一位了吧？
白小月和黃煌面面相覷，也有些傻。
軒轅辰風則沉着臉，目光很是冷峻。
付長蔚也深深凝眉，複雜地看着扈夫人。
軒轅辰凌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不只是因爲扈夫人的話，還因爲小星快把他腿上的肉給揪下來了。
剛纔扈夫人說一句，小星便多用一分力，痛得軒轅辰凌望着扈夫人的眼神都要冒火了。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手抓住了小星的手腕，將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掌中，然後朝扈夫人低低一笑，“夫人竟然如此關心龍脈社稷，真是令朕欣慰。不過夫人可能誤會了，這麼多年後宮無喜，不是因爲後宮空虛后妃無能，而是因爲朕尚未立後，自然不能容許嬪妃先生育。”
扈夫人臉色又變了變，“既是如此，那皇上就應快點立後纔是。這舞兒雖然無福做皇后，但是納入後宮，爲皇上跳舞解悶還是可以的。”
她步步緊逼，殿中人都很詫異，不禁小聲議論起來。
扈夫人以前行事端穩，再加上身份的確很顯赫，與當朝太后又有多年的情誼，所以皇上對她一直都禮遇有加。可是如今她忽然在大殿之上執意要皇上納一名舞女，實在是不像她往日的作風。
“你姨母瘋了吧？”白小月看了看軒轅辰風，“非要給你皇兄送女人，她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軒轅辰風搖搖頭，輕聲嘆了口氣。付長蔚則無聲地喝着酒，顯得很是苦悶。
黃煌覺得付長蔚有些奇怪，還以爲他又想起了長安之事，便快慰道：“長蔚哥哥，你就不要擔心了，小星肯定不會失寵的。”
付長蔚朝她淡淡一笑，也不解釋什麼。
白小月看看軒轅辰風，又看看付長蔚，覺得這兩個人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他們可是軒轅辰風與付長蔚啊，一路走來，這兩人的智商一直都是在線的，怎麼一遇到扈夫人，他們就全都站在扈夫人那一邊了？
扈夫人都已經在大殿之上對皇上步步緊逼了，他們兩個居然也不替皇帝說話，真是令人氣憤。
白小月越想越是氣不過，忽然一把抓住了軒轅辰風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
“怎麼了？”軒轅辰風終於將望向扈夫人的目光收回，不解地看向白小月。
“你說怎麼了？”白小月擰着眉，“你姨母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你居然也不趕快替你皇兄分憂，還在問我怎麼了？”
軒轅辰風揚了揚眉，“我怎麼替我皇兄分憂？難道這時候出去，說乾脆將舞兒賜給我得了？”
“你！”
白小月氣得噎了下，擡手就揪上了他的耳朵。
軒轅辰風瞪了她一眼，“當母夜叉當上癮了嗎？還不快放手，公然對王爺動手，按律可是要杖刑的。”
“哼，我纔不怕你”，白小月緊緊盯着他的眼睛，“軒轅辰風，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軒轅辰風神情凜了凜，“我能瞞你什麼事情？”
“到底有沒有？”
“沒有。”
白小月咬了咬嘴脣，還是氣不過，“你不是一直都說你姨母多麼好嗎？那現在這一出又算是什麼？她在逼着皇上納了那個舞姬！”
“還好吧，並沒有怎麼逼”，軒轅辰風看了眼大殿中站着的扈夫人，輕描淡寫地道：“其實她這樣做，倒是也可以理解的。她一向與太后親厚，太后精神不好，所以對後宮之事一向都不管。扈夫人爲皇嗣考慮進獻舞姬，應該是站在太后的立場上做出的決定。”
“站在太后的立場上？”白小月眉頭皺了皺，“她憑什麼站在太后的立場？簡直就是滑稽……”
兩人在這邊悄悄說話，扈夫人與軒轅辰凌的拉鋸戰還在繼續。
“皇上不要覺得老身這樣做逾矩，其實老身這樣做，也是太后的意思。”
扈夫人見軒轅辰凌久久不肯收下舞兒，忽然道出這樣一句。
衆人聽在耳中，都是微微變色。這怎麼都把太后給搬出來了？大家都知道，太后神智不清楚，大部分時間都呆呆的，她老人家又怎麼可能會授意什麼？
果然軒轅辰凌聽到“太后”這兩個字後，神色驀地嚴肅了。
“扈夫人，爲何將太后也扯了進來？”
扈夫人望着軒轅辰凌，朗聲道：“上次老身去萬壽宮給太后請安，那日太后精神極好，竟然有片刻的清醒。我們兩個說起後宮尚無皇嗣的事情，太后顯得很是着急，就讓老身想想辦法。可惜過不多久，太后精神就又不濟了……”
她話說的隱晦，大家都知道“精神不濟”其實就是神智又混亂瘋魔了。
軒轅辰凌凝目望着扈夫人，神色漸漸地冷了。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
他都已經很明確地表示不會將那舞姬納入後宮了，可是她不僅沒有放棄，竟然還將太后給搬了出來，實在是不懂規矩。
不過扈夫人身份顯赫，又與太后親厚，所以他再生氣，也是要顧着她的顏面的。
軒轅辰凌將心頭的火按捺下去，衝扈夫人笑了笑，“扈夫人的意思，朕都明白了。後宮一直無嗣，惹得母后擔憂，是朕的過錯。不過好在上天垂憐，現在無嗣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扈夫人滿臉驚訝，“解決了？”
軒轅辰凌點頭，“是的。夫人可還記得朕剛纔的話？朕不許后妃有孕，是因爲還未立後。現在朕已經找到了皇后的合適人選，並且決定現在就立她爲後，所以扈夫人還是帶着你的舞兒退下去吧。”
軒轅辰凌的話大家都聽得清楚，一時間滿堂皆驚。
“皇……皇上？”
扈夫人驚得往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軒轅辰凌。
大殿上的人也都震驚不已，目瞪口呆地往御座上看着。
軒轅辰凌衝他們微微一笑，然後將身邊的小星拽到自己面前，朗聲宣佈道：“這一位，就是朕新立的皇后。”
“啊……”
“這……”
“怎麼會……”
“天啊……”
“這不是太監嗎……”
整個大殿都亂了，幾乎所有人都在驚呼，有的甚至還激動地站了起來。
“皇上在說笑吧？”扈夫人努力維持着儀態，“他明明是個小太監，怎麼能當皇后？”
“誰說她是小太監？她就是朕的皇后。顧海！”
軒轅辰凌喊了顧海一聲，顧海立馬將聖旨捧了出來，明黃錦帛上面飛龍騰躍，晃得人眼花。
“宣吧。”
軒轅辰凌一聲令下，顧海將聖旨展開，滿座的人都跪了下去。
小星暈暈乎乎地也跪了下去，腦子裡亂哄哄的，耳邊嗡嗡作響，只覺得顧海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十分不真切，“奉天承運……白氏之女……克謹淑德，端穩持重……鳳懿煌煌，有母儀天下之風……深得朕心，特封爲皇后，欽此！”
顧海的聲音消失了，軒轅辰凌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小星，快接旨了。”
“皇后娘娘，您請接旨！”
小星暈暈乎乎地被軒轅辰凌拉了起來，然後就見顧海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捧着聖旨走到自己面前。
這就是聖旨了？她接了聖旨，她就是這大夏的皇后了？這麼簡單她就成了皇后了？可是她還沒有跟姐姐商量呢！
小星想到這裡，扭頭要去找白小月。只是滿殿的人都望着她，她乍看過去，滿目都是晶亮的眼睛，根本就找不到白小月在什麼地方。
“小星，接旨了。”
軒轅辰凌看她呆呆的，就在她手上輕輕捏了一下。她驀地回神，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趕忙將顧海手中的聖旨接了過來。
“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整個大殿的人都匍匐在地，齊聲頌賀。
小星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一時又呆住了。
“說平身。”軒轅辰凌在一旁小聲提醒。
“平……平身……”
“謝皇后娘娘！”
衆人都站了起來，各自歸位。那舞兒也低着頭退了下去，只有扈夫人還執意站在殿中，凝眉問道：“皇上，不知新後是哪位大臣的千金？”
軒轅辰凌溺愛地看着小星，“她父親是位神醫，並未入朝做官。”
衆人聽到這話，又都紛紛議論起來……
“這……”扈夫人遲疑道：“皇后身份尊貴異常，等閒之人怎可……”
“扈夫人！”軒轅辰凌終於受不了了，沉聲道：“你站了這半日，也乏了，還是回座位上休息休息吧。”
扈夫人臉上有幾分愧色，朝軒轅辰凌拜了拜，終於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