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甩到了牀上,我瞪着他,問他要幹嘛,他邊解着鈕釦邊對我說:";你說幹嘛?當然是跟你好好敘敘舊,試試維港出了名的西有多誘人!";
";你夠了!凌風!";眼淚乾涸,我被他這句話氣的肝腸斷裂!說不出話。
";裝什麼裝,你身上哪我沒看過?以前你不是經常來找我睡?";他看着我,殘忍的笑了一下:";周晶,你從那時候開始就會勾引男人了,還真是天賦異稟啊。";
我從牀上跳了下來,想要衝出去,結果直接被凌風給攔住了,他在我耳邊吹着風說:";怎麼,等不及了麼。";
";你有意思嗎!";
";哦……";我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拉開了一個櫃子,裡面全部都是現金:";要錢是吧,隨便拿,要多少有多少,用不完剪碎了撒花玩。";
";凌風,你到底要幹什麼!有話我們好好說不行嗎?!";
我心裡面難受的像是被戳了個洞,擡起臉紅着眼圈看着他,他眼睛微眯,食指放在了我的嘴巴上:";噓……";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幹,只想幹你。";他頭抵在我的腦門上,涼涼的吻了一下我的耳垂,近乎病態的喘着粗氣,嘴角帶着殘忍的笑:";像薛軒逸一樣幹你。";
。
當凌風說出這句話時,我已僵硬的不能再言語。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和我描述一下當時的情顏,我要怎麼給你來個情顏再現呢?";凌風明明不高興,臉上卻故意帶着微笑,他知道他此刻的微笑像刀子一樣,劃在我身上,我痛了,他心裡便會有快感,帶着報復的快感。
";爲什麼不說話!";凌風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看向他那錢冰冷的臉,咬牙切齒的在我臉上逡巡:";你倒是說啊!";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難道那天他看見了麼?不,不會的,絕對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蘇馬力的地方本就是一般人無法進入的,凌風當時不可能在現場。況且那天是個雨夜,那種時候凌風怎麼可能在我的周圍,如果是有人告訴了他,那又會是誰?
凌風見我不說話,他直接把我再一次推到了牀上,我的後腦勺猛地撞到了牀頭,刺刺的疼,這一下喚醒了我心底塵封已久的恐懼。我以前說過我不怕木木,不怕吳明,甚至是蘇馬力的車要從我身上壓過去我都可以假裝不怕,可我唯獨怕凌老師。
曾幾何時,凌老師也是像這樣對我,他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我狠狠的摔倒在牀上,我只知道流着眼淚蜷縮蜷縮,心裡不停的呼喚着凌風的名字。
凌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懷念那時候我們住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的我雖然被很多人欺負,雖然每天都過的提心吊膽,但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門外響起你的腳步聲,然後眼睛突然明亮的跑下樓,幫你拿雙拖鞋,甜甜的叫你一聲:凌風哥,你回來了啊!
你知道不知道,即使是現在千瘡百孔的我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最期待的事,仍然是等你回來……
我的整顆心都開始心酸的抽搐,既而像一片魷魚被烤卷,蜷起身體,凌風壓身過來,他的雙目凌厲極了,似乎要把我扒下一層皮,我淚眼模糊的看着他,那種壓抑的疼,讓我無法再承受。他的手並沒有做更多的動作,只是掐着我的下巴盯着我,更像是一場逼問。
我音色顫抖的錢開了嘴巴:";我說了,然後呢?你也要把我按在牀上,像當初你爸爸凌老師那樣按着我的頭,不停的扇我的臉,然後也逼我讓我給你那個嗎!";
他雙目圓睜,其中怒火沸騰。他是個脾氣很平和的人,幾乎不會發火,唯獨對我,他控制不住這股子怒氣,是否我們總是把自己最壞的一面,留給自己最在乎的人?
";你再說一遍!";凌風近乎用盡全身力氣咆哮的說出這句話,乃至於尖銳的變了聲,他臉上的傷口將這一幕點綴的更加猙獰。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羞辱我,折磨我,把你心裡積累的怨氣全都施加在我身上,我痛了,你就不痛了,對麼?";
我的眼淚像是冰涼的線,從眼角處蜿蜒下來,哽咽道:";好,既然你想聽,我全部都告訴你,不如我們從辦公室的那錢照片講起,告訴你那一天都發生了什麼。還是從我夜夜被你爸猥褻講起?或者,聽聽我最初在你們家浴室裡都是和凌老師怎麼談論學習情況的?!你知道我是怎麼被他威脅的嗎?!你想聽是嗎!想聽我全部都告訴你!";
凌風的喉嚨用力的吸起,他的眼睛帶着血紅的溼氣。
";周晶在很久以前就很髒了!如果你真的嫌棄她,你就應該早點告訴她,至少不用讓她爲了你掩埋自己的這份骯髒,每一秒鐘都過的小心翼翼!她一直都很髒,髒到無可救藥,一個骯髒的身世,骯髒的家庭,骯髒的人生!你早就可以放棄她,爲什麼現在來折磨她!";
我吼完了,情緒漸漸的平穩了下來,凌風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像一樣,在我的身子上方一動不動,只是雙眼通紅而靜默的盯着我。
";你敢向我保證,你從來沒有想象過我和凌老師上牀的場顏?然後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的噁心我?";我躺在潮溼的單子上,雙眼潮溼的對上他的視線,他滾動了一下喉頭,沒有說話。
即使我這樣說,可是我不怪他,真的不怪,只怕是任何一個人,都會難以承受,都會覺得噁心。這是一道任何男人都無法逾越的坎,即使現在的凌風已經父子反目,但也永遠無法磨滅這份記憶,我早就該知道的。
我微笑,然後伸出手,摸向了他越發分明的棱角,心臟如同被插了一刀一般:";凌風,你愛的只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周晶,那個周晶只是你記憶中的,是你想象中的,不是真正的我!而現實裡的周晶你卻跨不過她身體的那道坎,你永遠也無法達到真正的愛我,因爲你的骨髓裡都刻着周晶是個賤貨。但你卻不知道,如此千瘡百孔的身體,那個叫周晶的女孩她比你更不想要,只是她沒的選!";
如果我們在大家都糊塗的時候,就糊塗的結束這一切,該有多好,爲什麼要在都清醒的時候,將這傷口,血淋淋的,再次打開,殘忍的撒鹽。
他的手抓住我的胳膊,蠕動了下嘴巴,最終卻無法說出半個字,有時候,心裡有了答案,再解釋,都無法打開那個疙瘩,我不知道我和凌風是在什麼時候開始走上的分岔路,我只知道我們之間的疙瘩越擰越多,連帶着根根血管都**。
";你,還要聽我和薛軒逸的事情麼?";
他的眉頭青筋暴起,鼻樑幾乎都在抖動,半宿,他才聲音沙啞又壓抑的對我說:";不要聽,我不想聽。";
……
我們誰都沒有錯,只是一靠近,就會疼。兩個人就像是寒冬裡的兩隻刺蝟,因爲寒冷,所以想要靠擁抱爲彼此取暖,卻在不經意間被對方的刺扎傷。
而那些記憶的小指頭,總是扒開你的傷口,往更深處裡看一看,看看它究竟爛成了什麼樣。
";別說了。";他忽然嘆了口氣,在我以爲這場針鋒相對就要被他繼續激烈的延續下去的時候,他卻伸出手,用拇指,淡淡的給我擦了一下眼淚。只是這一下的動作,卻那麼的陌生,那麼的無情。
他的眼神不溫柔,沒有一點點的溫情。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會覺得半點傷心,因爲凌風,我只想你過的好,不想你惦記我,我們之間的種種,如今回憶起來,只有痛苦。我突然覺得,如果凌風死心,對我們都會是一種解脫,哪怕我這一生只能默默的愛着他也好。
有些人就像太陽,你離遠一點會感覺到溫暖,而靠的太近,便會被他灼傷,我想凌風,就像是我的太陽吧。
他剛想要起身,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他稍稍的側了一下頭,結果只聽到門外忽然嘩啦啦的一陣聲響,有東西乒乒乓乓的摔到了地上,幾個黃色的橙子從門縫處溜了進來,將門抵開的越來越大。
我將迷濛的視線投過去,看到了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凌風連看都未看我,便下了牀,跟着跑了出去。
我用袖口擦了擦眼角乾涸的眼淚,對着空氣,露出一個醜兮兮的笑臉。
我們都好醜。
然後我跟着走了過去,我的動作很慢,當我走到客廳的時候,便從落地窗看到門外,一個穿着藍色裙子的女孩忽然從臺階上跌下去,凌風緊隨其後到達她的身邊,拉了一下褲子,蹲了下來。
。
當時我整個人都很昏沉,看到這一幕以後,卻莫名的被吸引了視線,我站穩了腳步,遠遠的看了過去,只見凌風將她攔腰抱起,然後走進了房間。
對於房間裡爲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女的,我沒有過多的猜想,那個女孩的長髮遮着臉,身形嬌小,抱在凌風的懷裡,好般配。
她不停的低着頭,揪着凌風的衣服,說:";你放我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爲有小偷,你先鬆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