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傳弟子大比繼續,陸續有核心弟子脫穎而出,晉升親傳弟子,拜師長老,但清心道人再未收徒,而清衍道人也只是再收了一位天賦相貌皆不遜色凌雪多少的女弟子,之後便不再收徒了。
大比結束,開始散場,各長老領着新收的親傳弟子離去,獨留下宗門弟子意猶未盡地議論紛紛,驚歎不絕。
“阿七,好好修煉,我們一起晉升的親傳弟子,那我們就比比誰先晉升真傳弟子,事先說好,我可是贏定了。”分別之際,凌天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後道。
阿七一如既往地露出崇拜之色:“師兄最厲害!”
“那是當然,師兄我……”
“凌天,走了。”清心道人都受不了他這自戀的弟子了,淡淡道一聲,凌天只得一臉鬱悶地跟着走了。
“師兄保重!”阿七在他們身後瘋狂揮手。
“你們兩個,跟爲師來吧。”這時,清衍道人帶着那名女弟子走了過來,淡淡道一聲,飄然而去,二人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阿七尤爲緊張。
最終三人來到一座獨立的院子裡,裡面有諸多亭臺水榭,宏偉樓閣,甚至還有裡院等等,設施齊全,豪華程度堪比皇宮大內。
“你們二人可隨意挑選一座閣樓作爲住所,今日大比你們也都有些累了,先行休息吧,明日爲師會讓你們師兄帶你們熟悉一下這裡,並教導你們修行,往後每隔一月,爲師會親自爲你們講道,好了,各自歇息去吧。”清衍道人淡淡說道,便獨自離去了,只留下阿七和那名女弟子面面相覷。
“你好,我叫凌月。”正當阿七尷尬得不知所措時,那名女弟子主動介紹道。
“凌……凌師姐好,我……我叫阿七。”阿七用手撓着頭,一臉訥訥道。
“撲哧!”他這份神態直接把凌月逗笑了,然後正了正色道:“雖然你看起來比我大了不少,不過聽說你入宗還不到半年,往後我就是你師姐了,有問題的話都可以來問我。”
“謝……謝凌師姐!”阿七被她笑得更加不知所措,連忙道。
“嗯……我看眼前這座閣樓就挺不錯的,就讓給你了,師姐我就選旁邊那座吧。”凌月打量了幾下周圍環境,便做出了分配。
阿七自然沒有異議,而凌月看出這位師弟很緊張,剛剛相識也不好接觸太多,便先行去了她選擇的那座閣樓。
阿七也就進了正對面的這座閣樓,挑選了最鐘意的一間廂房之後,關上房門,盤坐在散發着淡淡馨香的牀榻上,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稍稍修煉了會,倦意襲來,便躺倒歇息,蓋上了被子,連腦袋都給矇住了。
黑暗中,他那本已閉起的眼睛陡然睜開,一道精芒射出,凌厲逼人,那雙眼睛亮光閃閃,哪還有之前那副木訥的模樣。
“清衍道人……”
……
“如夢,記住凡事量力而行,不可強求。”極樂樓,半年之期已過,仍舊沒有得到任何有用消息,林如夢終於要離開了,水煙姑娘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叮囑道。
“放心好了,我可不是衝動的人。”林如夢淡笑道,眼眸一片平靜,彷彿只是一次簡單的回程。
水煙姑娘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自是相信你,如果有需要的話,儘可以聯繫我。”
“如果有他的消息的話,也請師叔第一時間告知如夢。”林如夢點頭說道。
“這是自然。”
“那如夢就放心了,師叔保重,還有碧如也保重。”林如夢看了二女一眼,轉身邁動輕盈的步伐走了,再不回頭。
水煙姑娘目光閃動,她這一去也不知會如何,但如果有必要的話,她不介意回去一次。
“小姐,你覺得陽公子還有可能活着麼?”一直注視着林如夢的倩影消失良久,碧如忽然問道。
“生生死死誰能說得明白呢,但既然找不到他的屍首,便有可能活着。”水煙姑娘嘆息一聲說道。
“可是,都已經半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若他還活着的話,爲何不回來呢?”碧如問道。
“或許,只是暫時回不來吧。”水煙姑娘說道,但真的是這樣麼?沒有人知道。
畢竟,已經半年了啊。
“你到底會在哪呢?”林如夢遙遙望了一眼某個方向,決心更加堅定。
“我不會再來,若你死了,就在此道別。”
“若你還活着,那便來東州履行諾言吧。”
林如夢在心中默默說道,飄然而去,從始至終不曾再回頭看一眼,那般決然。
……
混亂流域深處,冰若言已經駐留在這裡一月之久,這半年以來她去了許多地方,也找了許多地方,最終她找到了陽炎最終失蹤的地方,那裡殘留着他的血液,隨後她便找來了這裡。
凌空並沒有糊弄她,那塊玉石的確是一件至寶,至少在這個大陸是一件至寶,其中一種強大能力就是能感應人心中所想,執念欲深,感應愈強烈,因此她找到了唯一的線索。
找到了陽炎遺落的血液,雖然早已乾涸,但對玉石而言,卻是最好的線索,這一個月裡她將混亂流域各處都搜遍了,唯有這裡,玉石一直滾燙如火,燙得她都險些無法握住。
冰若言可以確信,炎兒一定在這裡,只是並不在這個空間,否則她不可能找不到,但她也找不到這裡有可能存在的另一片空間的入口。
她嘗試過各種辦法,包括強行打破空間,但她的修爲根本不夠,即使加上玉石之力,同樣不夠,似乎除了等,她再無別的辦法。
她沒有離去,而是就地修煉,只要她修爲足夠強大,能夠穿越空間,哪怕找不到那片空間入口所在,她也能夠找到陽炎。
對武者而言,即使天賦再高,到了一定境界也會遇到瓶頸,需要機緣和歷練,一昧閉關修煉,是不可能一直突破境界的,除非自身潛力用盡,修爲又已經達到很高的地步,已經沒有什麼機緣和歷練能夠助他突破了,纔會選擇閉死關的方式,爭那一線渺茫的希望。
但冰若言不同,她不需要什麼歷練,這片大陸上的機緣於她而言都沒有什麼意義,她只需要修煉和領悟自己的道,就能夠一直成長,不會有任何瓶頸,這就如同她爲何能夠以靈元境巔峰硬撼至尊境強者一樣,與衆不同,匪夷所思,但又在情理之中。
除去天地元氣濃郁度對修煉速度的影響,可以說冰若言在何處修煉都是一樣的,甚至就連天地元氣的影響其實都微不足道,因爲她吸納的能量中天地元氣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而即使是天地元氣,她也可以從靈元石中快速獲取。
再者,混亂流域極深之地蘊含的天地元氣是相當恐怖的,遠超乾域其他地域,否則不會孕育出那麼多強大的妖獸,甚至連傳說中的聖獸龍象都有一尊。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冰若言來到混亂流域之後,哪怕將它搜了個遍,也沒有任何妖獸會主動攻擊她,甚至主動離得遠遠的,彷彿很是懼怕她一樣。
對這一點,冰若言並不關心,她只在乎什麼時候能夠打開那片空間,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現在她已經確定炎兒不會有生命危險,否則玉石的溫度不會一直滾燙不下,因此,她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空間入口出現,或者自己強大到可以穿越空間,亦或者,炎兒自己從那片空間中走出。
……
一條山間小路上,一名斗笠老翁揹着藥簍,一步一步走着,非常慢,就如一般已達古稀之年的凡俗老人一樣慢,而且身軀佝僂着,還不時咳嗽,若非那日一場驚天大戰,若非目睹過他真容的星辰老者見到,任何人都會以爲他只是個久病纏身的普通老人。
斗笠老翁嘴裡哼着奇怪的曲調,若非那不時的咳嗽,可謂怡然自得,走出小路,拐了幾個彎,流水聲漸漸傳入耳中,似乎還有魚蝦遊戲拍打水面的聲音,一縷炊煙裊裊升起。
他佝僂的身軀忽然稍微挺直了一些,本有些不正常泛白的臉色也紅潤起來,咳嗽也都停了,像是一個會些功夫的健壯老人。
“爺爺,你回來啦?”農舍之外,一名普通農婦着裝,卻怎麼也掩飾不住清麗脫俗的女子正立在院外,翹首以盼,見到斗笠老翁的身影出現,頓時喜上眉梢,快步迎上前,幫他取下藥簍。
“回來咯!再不回來你個小丫頭可得哭鼻子嘍!”斗笠老翁一邊將藥簍給她,一邊笑着道。
“爺爺你就會打趣我,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都快到申時了。”農婦打扮的女子不依地嗔道,拿着藥簍走進院子裡,開始分辨梳理各種草藥。
“有幾味藥比較難找,就回來的晚了些。”斗笠老翁邊走邊說着,頓了一下,問道:“那小傢伙怎麼樣了,沒有發作吧?”
女子專心擺弄着草藥,頭也不擡地道:“還好還剩了一些藥,倒也能撐住,不過你可不許再這樣了,他要是發作起來,我可管不了了。”
“嘿嘿,這是對你的鍛鍊,藥師哪是那麼容易當的,要是哪天爺爺不在了,你一個人行走天下,好歹也有一身本事不是?”斗笠老翁輕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