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和姬軒轅出了山谷,就見大軍在山谷外休整,他們上前向木戰覆命。衆人又在山谷外休整了一個時辰,大軍開始向西行軍。
往北是不可能,萬里平川,很容易讓“鐵衛”的鷹鷂子給偵查到,向東就是宜陽城,不能將桑熊大軍往宜陽引,向南要過藍水河,有風險,就只能向西行軍了。
他們之所以向西行軍,是因爲姬輕塵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只有計劃的內容姬輕塵沒有跟衆人說,不過衆人都清楚,北遼王想全殲嶺南大軍的想法一直沒有改變過。
只是這個時候姬輕塵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剛一出山谷,跟段虎的大軍展開了廝殺,就被“鐵衣”給盯上了。“鐵衣”的三隻鷹鷂子在天空盤旋,早已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傳達了“鐵衣”斥候。
待到休息的時候,大家沒有發現這三隻鷹鷂子,因爲它們躲在樹上看不見。可到了大軍行軍時,他們在天空盤旋,纔會青峰騎斥候發現告知了木戰。對於天空中盤旋的三隻鷹鷂子木戰也沒有辦法,就只能彙報給了姬輕塵。騎在馬上的姬輕塵聽到木戰的彙報,他勒住戰馬擡頭看着天空盤旋的鷹鷂子沉默不語。
曾幾何時,他想過有了這幾隻鷹鷂子,自己的情報系統就更加的強大,再加上天下無雙的鐵騎,他自己在戰場上就能無敵了。可是今天才發現,他的想法破滅了,本該早已結束的戰爭因爲這幾隻鷹鷂子的變故而發生了變化。
想到這裡姬輕塵摸到了馬鞍上的弓箭。
“王叔——”一旁的姬軒轅看到姬輕塵的舉動,就有點興奮的喊道。
“怒測下,有多高?”姬輕塵弓箭在手,向姬軒轅問道。
“大概有八百步。”姬軒轅看了一眼說道。
“恩——”姬輕塵微微點頭,沒有在說話,而是彎弓搭箭,瞄準了天空中的三隻鷹鷂子。三隻鷹鷂子見大軍停止了行軍,它們就在空中盤旋,盤旋的時間久了,它們有點疲憊,就開始降低了飛行高度,準備找一顆大叔棲息。
八百步——
七百步——
六百步——
一旁的姬軒轅一下一下的喊道,就在他喊出五百步時,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了“嗖——”的聲響。
“嗖——嗖——嗖——”
三支羽箭破空而出,裹着足以毀天滅地的氣勢,衝向了三隻正在下落的鷹鷂子。
遠遠的鷹鷂子就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他們想要提高飛行速度。可是已經晚了,三支羽箭就像提前鎖定了它們一樣,它們還沒有啓動飛行,就被三支羽箭射中。
“唧啾——”三支鷹鷂子發出慘叫哀鳴之聲,丟落了下來。
呼——
青峰騎的小夥伴們被驚呆了,隨即他們就爆發出了震動天地??天地的呼喚聲。
“殿下威武——北遼王威武——議政王威武——”
“殿下威武——北遼王威武——議政王威武——”
……
“快,快去撿回來——”姬軒轅興奮道。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姬輕塵的神射了,就在平馬坡的一戰中,姬輕塵的三連發射傷了桑熊,又救下了他的性命。可即便是這樣,他也興奮不已。這樣的神射,試問在大燕除了項子羽能夠比肩,還有誰能夠做得到?
一弓在手天下有我!
這種捨我其誰的霸氣,試問天下間出了北遼王姬輕塵還有誰能做到?
“殿下,是三隻,三隻啊!”這時一名羽林騎士卒拿着被射下來的三隻鷹鷂子來到姬輕塵面前欣喜的說道。
“賞給你了!”姬輕塵表現的很淡定。
“謝殿下——”羽林騎士卒欣喜的說道。
因爲以姬輕塵當今的權勢,只要的姬輕塵的賞賜,不管是什麼東西,已經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賞賜了,要是在大燕,某種時候可以當做保命的符紙用。
“繼續行軍——”姬輕塵下令,大軍繼續向西行軍。
遠處的山林,當姬輕塵的大軍離開時,出現了十三名黑衣騎士。他們目視着姬輕塵大軍離開的方向,眼神很複雜,他們就是負責這三隻鷹鷂子的“鐵衣”斥候,以前本是姬輕塵的親信,可是因爲某些原因,現在的他們不得不做出背叛姬輕塵的舉動。
其實,就在剛纔那麼青峰騎士卒去取射下來的鷹鷂子的時候,他們可以將他斬殺了,他們不怕被姬輕塵發現,他們作爲“鐵衣”斥候能逃脫姬輕塵的追蹤,可是他們沒有這樣做,他們背叛姬輕塵是因爲某些原因,可這不代表他們不尊敬姬輕塵,不尊重這位大燕北遼王。因此他們不想在這件小事上不給這位他們最尊敬的人面子。
……
石虎和馮唐分別之後就單獨押送郭四上路了,爲了這次的事情“內廠”專門在晉州城設立專門的行動機構。因此他要親自將犯人押送到晉州城,交給城中“內廠”的負責人。這樣他才能採取下一步的準備。因爲他對付“鐵衣”已經很多年了,一眼就看出了手中犯人在“鐵衣”中的身份不低,只要交給審訊司就不怕得不到他要的消息。只要得到他需要的消息,他就可以調動“內廠”在晉州的全部力量,裡面包括除了馮唐外已經正在往晉州敢的十大供奉中的三位供奉,足以滅了在晉州的“鐵衣”們。
對“鐵衣”他談不上厭惡,同樣沒有仇恨。
可他還是想滅了“鐵衣”這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決定。因爲“鐵衣”背叛了北遼王姬輕塵,他們就只能一死。
對於北遼王姬輕塵石虎有特殊的感情,作爲十大供奉的二號人物,石虎不是張讓招募的,而是姬輕塵親自從大燕天牢中放出來的。石虎以前十個遊俠,因爲有一名貌美如花的妻子被世家大族的子弟欺凌,導致妻子自殺,他一怒之下滅了世家大族,自己也被判了死刑,就在他快要被斬殺的時候,是北遼王姬輕塵救下了他。
剛開始姬輕塵救下他時,他不搭理姬輕塵,他覺得姬輕塵對他有目的。可是姬輕塵對他說了一句話,讓他改變了這種看法。
“你現在爲律法所不容,是一個殺人犯。你現在一身孑然,身負枷鎖,既無友朋,更無榮譽。你們現在赤貧如洗,你只是一個藉藉無名。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這一切皆成過去。到了‘內廠’,我們就是一家人。今日傍晚,夕陽西沉,低垂夜幕之下,你只要宣誓,從此以後,你就誓言效命‘內廠’和本王。你的罪名將被洗清,你的死罪將被遺忘,同樣,你們必須抹去從前的記憶,還要拋開舊時仇恨,忘卻過往的情愛恩怨。你將於茲重獲新生。‘內廠’不爲我一個效命,他是爲了大燕效命。非爲大燕國君,非爲貴族,亦非爲豪門榮辱,不論財富,不論光榮,亦不論兒女情愛,一切只爲大燕安泰及其子民平安。‘內廠’不娶妻,不生子,你們以責任爲妻,以榮譽爲妾,而你們則是大燕的惟一的兒子。”
石虎還輕輕處處的記得當初姬輕塵跟他說的這一段。
“你將於茲重獲新生。‘內廠’不爲我一個效命,他是爲了大燕效命。非爲大燕國君,非爲貴族,亦非爲豪門榮辱,不論財富,不論光榮,亦不論兒女情愛,一切只爲大燕安泰及其子民平安。‘內廠’不娶妻,不生子,你們以責任爲妻,以榮譽爲妾,而你們則是大燕的惟一的兒子。”這一段話深深的感動了他,讓他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麼,讓他清楚了自己的榮耀是什麼。
因此就在這一刻,他投入了“內廠”做了十大供奉,同時肩負起了監督“鐵衣”的任務。
騎在馬上,石虎想起這段話時依然熱血沸騰。他緩緩的握緊了腰間的佩刀,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要爲北遼王而戰,要爲大燕而戰。
突然,就在這是石虎勒住了戰馬,開口說道,“是‘鐵衣’的朋友嗎?既然來了,就出來一敘吧!”
他的話音一落,十三名“內廠”一下子將“鐵衣”人犯護在了中間。大家很清楚,這個時候“鐵衣”找上們來肯定是爲了這名人犯。
果然,就在衆人剛將人犯護衛在中間時,就見前面的山坡上衝下了三十名黑衣鐵騎。鐵騎衝到距離石虎只有十步時停住,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不愧是郭勸訓練出來的“鐵衣”暗騎。
“石虎,我們又見面了,真是冤家路窄啊!”三十名“鐵衣”鐵騎的頭領開口說道,眼中殺機畢露。
“郭達,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石虎冷冷的問道,“背叛殿下,背叛大燕,誰都沒有好下場。”
“哼——!石虎,你也不要假惺惺了,難道我們不背叛殿下,不背叛大燕就有好下場嗎?”郭達語氣不屑的說道,“要是這樣,殿下又何必讓你們‘內廠’監視我們‘鐵衣’的一舉一動呢?”
“讓‘內廠’監視‘鐵衣’殿下這麼做,又何嘗不是爲了讓‘鐵衣’監視‘內廠’呢?”石虎說道,“只是你們野心太大,要的太多,貪婪成性,才怕我們‘內廠’監視,不然我們‘內廠’爲何就不懼你們‘鐵衣’的監視?”
“哼,我們加入‘鐵衣’捨棄了這麼多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榮華富貴嗎?難道就像你們‘內廠’的死太監一樣,對於一切都無慾無求的?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郭達狠狠的說道。
顯然從他們的雙目中露出了兇光可以看出,這番話已經憋在他心裡很久了,一直到今天他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懦夫總是爲自己的錯誤找藉口,而你郭達也不要爲自己的貪婪找藉口。說吧,今天你堵在這裡是不是想要我手裡的犯人?”石虎問道,不過沒有讓郭達回答,他就繼續說道,“不過,只要有我石虎在,你就休想得到他。”
“這倒未必!”郭達也不想跟石虎再廢話,已經將手放在了腰間的戰刀上。
雙方靜靜的注視着對方,一場廝殺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