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讓離開書房,姬輕塵就開始考慮怎麼才能夠將白項城收到自己的麾下的問題,至於說白項城爲自己所用是否會影響到自己的聲譽,是否會得罪白晉,他一點都不考慮。關於街頭巷尾流傳的白項城的諸多謠言,他認爲只要白項城在今後數年之內建功立業拜將封侯,這些謠言就將會不攻自破煙消雲散;至於說白晉,他不瞭解這個大燕軍方第一人的樞密院樞密使,可他清楚一點,就是這個天底下誰又不想自己的孫子能夠出人頭地做出一番豐功偉績呢?
只是就像張讓說的,以白項城的遭遇和經歷來看,他可以肯定白項城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這就讓他有點爲難,既不能像對待顧棋一樣禮賢下士,又不能像對待郭勸一樣用兄弟情義。
一時之間,他陷入了苦苦思量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旁晚時分,就在他不得結果正準備放棄之際,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今日跟白項城的對話一下子浮上了心頭,再想到白項城『吟』出自己的那首詩的時身上男人特有的血腥。他突然間似找到了隱藏在白項城身上不爲人知的東西,就是白項城也是一個渴望建功立業的人,渴望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人,他突然覺得白項城不一定喜歡自己現在自甘墮落的。有了這個突破口,他的心裡突然一動,有了一個說服白項城的法子,便攤開書案上的宣紙,提筆開始書寫。
他七歲就到離國爲質,書法是在離國跟人學的,他在離國的書法老師就是教授他兵法韜略和破血刀法的離國軍神李青衣。李青衣家學淵源,文武全才,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而且特別精於書法,他在跟老師李青衣學習兵法韜略之際自然而然就跟着開始習練書法。他的老師李青衣在書法方面的造詣很高,又特別喜歡柳體,說柳體雄強勁挺、遒美矯健,又氣勢磅礴、魄力雄偉,獨能夠體現軍人的風骨。他便跟着老師李青衣學習練柳體,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喜歡上了柳體的端正安詳、偉岸寬博、寓欹於正、寓巧於拙的特點,喜歡上了柳體鉤如屈金、戈如發弩、縱橫有象、低昂有態的筆鋒,喜歡上了柳體的寬厚大氣、氣宇軒昂、縱筆豪放、一瀉千里的氣概。
是因爲這個原因,當日他在府上設宴款待上門祝賀的幾個兄弟時,才能在門口一語道破門樑上四個字是姬平的字跡。因爲他也書法,他在書法方面的造詣不低,同姬文一樣他也喜歡柳體,能寫得出一手漂亮的柳體正楷,既能寫出柳體的神髓,還能加入自己氣勢。
所以將這一幅字寫完,放下筆,靜靜注視眼前的字,姬輕塵微微點頭,他很滿意自己的這一筆字。
“殿下,門外大理寺丞王文誥求見。”突然,就在時候書房外傳來的張讓的聲音。
“噢——王文誥?是君臨王氏族長,王佑的三子王文誥嗎?”聽到王文誥的名字姬輕塵若有所思的問道。?? 皇圖霸業30
“對,就是安陽侯的三子王文誥,身邊還帶着今天在君臨街頭鬧事的王垠。”張讓補充道。
“哼——他們倒是很識趣啊!這次專程登門,想必是來請罪的吧?你讓他們到客廳等候。”姬輕塵冷哼一聲說道。
對於世族大家這種慣用的伎倆,他很是不屑,他認爲君臨城之所以世家子弟橫行,正是因爲君臨各大世家對自己的子弟相互之間包庇,官官相護所致。
“諾!”張讓領命離開。
張讓離開之後姬輕塵沒有立刻就去客廳見,而是在書房的椅子靜靜的坐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自己有點混『亂』的思緒,這才緩步走出書房向客廳而來。
燕帝賜給姬輕塵的府邸佔地很廣,規模很大,僅僅是一個書房就佔用了一個獨立的大院落。姬輕塵走出書房,跨過這座佔地很廣的院落,又通過一條了迴廊,才遠遠的看見客廳裡一箇中年文士裝扮的貴公子正坐在椅子上低頭喝茶,他的身邊一個年紀約在十九的青年忐忑的屹立着。姬輕塵看到這個中年貴公子就猜到了他肯定是君臨王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王佑的三子王文誥。
王文誥似乎在客廳就發現了姬輕塵,當姬輕塵步入客廳他就立即起身施禮道,“大理寺丞王文誥參見九殿下!”又向身邊的青年吼道,“混賬,還不快給殿下賠禮道歉。”他身邊的青年聽到王文誥的吼斥,立即“撲通”一聲跪在姬輕塵面前請罪道,“今日,王垠膽大妄爲,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責罰。”
“這是——王兄不用多禮,快請坐!”姬輕塵對王文誥說道,讓王文誥落座,沒有理會跪在眼前的王垠,徑自做到了主位上,“張讓,上茶!”
張讓領命,又讓侍女上了茶水,兩人慢慢開始的品嚐,既然九殿下不說話,王文誥不清楚姬輕塵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就也不敢再提這個話茬,繼續讓王垠跪在客廳裡。
兩人靜靜的品完茶水,就見張讓匆匆走進客廳向姬輕塵說道,“殿下,平陽侯之子李由攜子李長征在府外求見。”
“請!”姬輕塵說道。
張讓領命離開。
須臾,就見一個青衣文士和在君臨頭街調戲郭香的李長征,兩人跟隨張讓一同走進了客廳。
青衣文士走進書房,看見坐在一旁的王文誥和跪在地上的王垠,微微一愣,就立即向李長征吼斥道,“孽子,還不快跟殿下請罪。”然後他才躬身向姬輕塵施禮道,“李由見過殿下!”被自己的父親吼斥了的李長征“撲通”的一聲跪在王垠身邊向姬輕塵請罪道,“今日李長征以下犯上冒犯了殿下,請殿下治罪。”
“李兄不用多禮,快請坐!”姬輕塵同樣客氣道。?? 皇圖霸業30
“多謝殿下!”李由向姬輕塵道謝,又跟一旁的王文誥打了個招呼才緩緩落座。
一旁的王文誥也只是向李由拱手回禮。
姬輕塵靜靜的注視着兩人的表情,他發現李由跟王文誥之間的似乎關係很一般,李由對王文誥很有點不屑,王文誥看李由的眼神有點藐視。
這時今天在君臨街口鬧事的兩個肇事者以及他們的家長都已經到齊,姬輕塵纔開口說道,“李兄和王兄能夠親自到府上替子侄登門請罪,憑這一點就讓輕塵佩服,只是李長征跟王垠兩人今日所謂太過分,仗勢欺人,想強搶民女,兩位回去之後還要多加管教纔是。”
“對!殿下說的是,待回去之後李由一定會嚴厲管教犬子。”李由開口說道。
“垠兒是我大哥之子,只是自大哥病逝之後文誥因爲公務繁忙疏於管教,才讓他成了現在這樣,這次回去之後文誥一定會嚴厲管教於他,不會再讓他爲非作歹。”說到王垠時,王文誥也自懊道。
“李兄和王兄能這麼說,今日又親自登門,輕塵也就不再追究他們以下犯上的罪名。只是郭勸和郭香兄妹今日受王垠和李長征的欺凌,他們兩人須得向郭勸和郭香兄妹請罪,等到郭勸兄妹的諒解才行。”姬輕塵的語氣嚴厲不容反駁的說道。見李由和王文誥有點不解自己話裡的意思,姬輕塵繼續說道,“因爲郭勸兄妹是輕塵的救命恩人,當日輕塵在回燕的途中路過橋山遭遇東荒鐵劍,要不是郭勸兄妹出手相助,估計現在輕塵已經喪命橋山了。”
李由和王文誥聽到姬輕塵的解釋,這才釋然,他們才理解爲什麼姬輕塵非要讓李長征和王垠向郭勸和郭香這麼兩個普通的百姓道歉,還要徵得對方諒解的原因了,便開口說道,“多謝殿下仁慈,不知道郭勸和郭兄兄妹是否在府上,要是在的話李由這就去跟他們替犬子賠禮道歉。”
王文誥也點頭表示要替王垠向郭勸和郭香兩兄妹道歉。
姬輕塵見李由和王文誥的態度很誠懇,非常滿意兩人的表現,便向一旁的張讓說道,“你現在就去請郭兄和香兒到客廳。”
張讓領命離開!
跪在客廳的李長征和王垠聽到姬輕塵跟李由和王文誥的對話,額頭上滲出了滴滴冷汗,兩人還真沒有想到這次在會陰溝裡翻船,被自己兩人調戲的這兩兄妹的來頭會這麼大?想到被自己言語調戲的郭香,想到郭勸刀子一般的眼眸,李長征和王垠就一陣後怕。
就在兩人戰戰兢兢思量着自己會受到郭勸和郭香兄妹怎麼樣的懲罰時,郭勸和郭香兩人隨同張讓走進了客廳。
看到跪在地上的李長征和王垠,僥是郭香早已知道了姬輕塵的身份,還是變現的很吃驚,這時她也不跟姬輕塵行禮,疾步上前走到李長征和王垠身前,伸手指着李長征和王垠兩人注視良久,這才破口大罵道,“原來還真是你們兩個混蛋啊!真是沒想到你們兩個混蛋也會有今天啊!——上午你們不是很囂張嗎?不是說你們就是王法,喜歡光天之下強搶民女嗎?現在你們倆搶一個給本姑娘看看啊!說本姑娘要是不服你們,你們就要讓本姑娘見識一下什麼叫王法嗎?那你們還跪着敢什麼啊?有種的就起來讓本姑娘見識一下你們的王法啊!本姑娘現在就不服你們啊......”
“郭香——!”郭勸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的膽子會這麼大,立即吼斥了郭香一聲,忙向姬輕塵施禮道,“郭勸見過九哥,香兒不懂事的,還請九哥不要怪罪他。”
“香兒頑皮可愛,我又怎麼會怪罪她呢?郭兄,來,快坐,這次請你兄妹過來是因爲他們兩人親自上門向郭兄和香兒來請罪......”姬輕塵指着李長征和王垠向郭勸簡單了介紹了李由和王文誥兩人。
郭勸聽完姬輕塵的介紹,知道了李由和王文誥的身份就連說不敢,說自己兄妹沒損失什麼,他已經原諒的李長征和王垠兩人。
可是郭香根本不理會李由和王文誥的身份,她在聽說只要得到自己的諒解姬輕塵不會追究兩人的罪名,就大聲說道,“不行,我會不原諒他們,我要讓他們兩人充軍,發配,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