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夫妻,我才執意不肯在她們兩人的事情上讓步。吟歡拿着茶杯笑的更加的燦爛,一張臉上藏着讓人不懂的鋒芒,“良妃,虞太妃,任何一人絕不是那麼簡單,你若是有意偏袒,日後一定落得萬劫不復的地步,到那時就晚了。”
“難道你就不能相信朕一次?讓朕去把這一切的事情解決好了不成?”蒼凜塵眯着雙眸,臉沉了下來,“朕可以不計較你任何事,日後咱們在宮中好好過日子就是了,其他的事有朕爲了你處理。”
他說的話和條件都很誘惑,因爲她是他心愛的女人,可是這雙醉人的眼眸根本就騙不了她,她軟硬不吃的人,她不想日後看到蒼凜塵一無所有,更不想自己和婉月成爲刀下亡魂,齊王之事?難道他還沒有半點覺悟?
夠了,她已經受夠了!
吟歡出聲道,“你應該知道我很討厭什麼,不屑什麼,何苦來討厭我?你覺得良妃可憐,虞太妃無辜,你有你的打算,那你就去好了,她們都是你疼在心尖上的女人,唯有我夏吟歡不是,我有自知之明,你不用在來說服我了。”
她不想和他在吵了,但吟歡說這些話着實讓蒼凜塵難受,難道他們的感情,就真的被珍妃詛咒,一輩子不得善終嗎?
不行!
“皇后,你畢竟是朕的皇后,難道咱們之間還要吵嗎?”蒼凜塵很久沒有用如此強硬的態度和她說話,眼中難得帶着陰冷。
吟歡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我都做出了最後的讓步,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只不過這個選擇都不是彼此想要的而已,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吟歡!”蒼凜塵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害怕,就連鼻息聲都加重了,能讓人感覺到他現在的憤怒值正在不斷的上升。
聽到她的咆哮,吟歡捂了捂自己的耳朵,“我聽得見,聽得見,以後你說話,輕點說好不好?”
“你以爲你不妥協還有其他的辦法嗎?難道你不妥協的方式就是和其他男人離開朕嗎?”蒼凜塵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面色猙獰道,“夏吟歡,我告訴你,朕相信你有一天遲早會妥協,會願意聽我的所有安排。”
“蒼凜塵,你太自負了,你知道我不喜歡的東西,就算賠上我的性命,我也未必會答應妥協。”吟歡對上他冰冷的視線,“要不然你殺了我吧,我死了就沒那麼多事了。”
“夏吟歡。”蒼凜塵真的對她又愛有恨,好的時候他們可以一起打江山,不好的時候他恨不得禽獸殺了她,可是每次看到她那種無所謂的表情,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想說什麼就省省吧,你的心意我懂。”她一副無奈的樣子,“你可知道,我對你的那些安排,聽的夠多了。”
蒼凜塵咬着牙用手指着他,她是他的女人,他想要控制她,輕而易舉的事情,遲早有一日,遲早有一日,她會知道一切都是爲了她。
蒼凜塵起身,不願在看她的臉,唯恐被她影響了,一人走到門口,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卻格外的陰森,“夏吟歡,不管你心裡面怎麼想,怎麼看朕,朕是不可能放你離開的,也不可能讓任何人傷害你,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他私心太重,想保護好身邊的所有人,偏偏如此,一個都沒有保住。
但夏吟歡不一樣,這一生他唯一的執念就是她,哪怕打斷她所有的羽翼,剪掉她所有的翅膀,他也要把她拽在自己身邊,一輩子。
吟歡聽着這些話,顯得有些膩和厭煩,拿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蒼凜塵見到她並沒無任何迴應,氣的渾身發抖,她前幾天日還和他一起……她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胸口上下起伏,他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使勁的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皇上慢走,改日在來東宮。”吟歡衝着他的背影笑笑,蒼凜塵聽到她的話,更是氣的不輕,臉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手握成拳,暴風雨片刻將至。
安德和婉兒站在門口,看着皇上那副氣嗷嗷的樣子,兩個人一陣搖頭,看來皇上和皇后今兒早上沒談的好啊,安德在心裡面莫莫嘆氣,娘娘和皇上可是要過一輩子,難道真要因爲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不可開交嗎?
在他眼中看來的小事,對兩人來說是頭等大事,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們彼此退步。
“安德,走!”蒼凜塵出聲命令道,婉兒躬下身子,不敢擡起頭,看着一幫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東宮,她纔敢起身,看着門裡面的皇后,她心裡面嘆了一口氣?難不成是因爲娘娘吃了皇上的醋?兩個人所以才吵架了?
應該不會啊?皇后對良妃本來沒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吧?幹嘛兩個人又吵起來了?娘娘這樣激進的個性,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改掉啊。
她不住的嘆氣,回到屋裡,與外面的陰冷相比,這裡是陽光明媚,吟歡品着茶,曬着陽光,哪像是和人吵過的樣子?
“娘娘,您和皇上又怎麼了,真不會是因爲良妃的事吵起來了吧?”
“他是給自己添堵,與我們無關。”吟歡眉梢一挑,“這壞脾氣不知道給誰慣的,真以爲他能號令天下了。”
婉兒嘴角一抽,皇上本來就是九五之尊,號令天下也是尋常之事,爲何娘娘說出這些大逆不道之話沒有半分害怕。
“娘娘,如今可不是太平之日,您這麼高調?也不怕皇上在冷落你?”
“那樣最好。”吟歡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最好一輩子別來找我,他的要求,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答應。”
婉兒嘆了一口氣,突然眼珠子轉了轉,“要不然咱們去看看婉月公主吧,這麼久了,公主還沒有見到皇后娘娘呢。”
吟歡從軟蹋上起身,整理了裙襬,又從箱子裡面拿出幾個夜行歡剛剛纔送進宮的小玩意出來,滿意的點點頭,“也是,該去看看婉月和金珍珠了。”
她眼中掃過一絲銳利,婉兒並無半分察覺。
金珍珠宮中,婉兒正和宮人撲在一片花海中,前些日子宮中驚變她彷彿渾然不知,拍着小手,指揮宮女給她撲蝶。
吟歡和金珍珠坐在石桌上,桌上擺好了瓜果,看着陽光灑在婉月身上,吟歡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這陣子,婉月多虧了你照顧了,金家如今已經倒臺,你的心願已了了。”
金珍珠側過身看着吟歡,拖着腮幫子一臉思索的樣子,“難道皇后娘娘一點也不好奇?婉月爲何對所有事全然不知?”
吟歡將手中的荔枝放在嘴巴,輕咬了一口,神色銳利的掃了她一眼,“你我既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那你做什麼事都不稀奇了,你曾答應我要保護婉月周全,你就做到了,不過你下一步怎麼辦?離開皇宮還是做貴妃與我爭寵?”
她撲哧一笑,看着對面的吟歡,“宮中有什麼好?你爭我奪,爾虞我詐,娘娘還沒有過夠這樣的日子?既然金家已經滿門抄斬,那我留在宮中也沒有任何用處,只不過你難道不想知道珍妃爲何會突然發瘋?”
“難道你也參與其中?”
她點頭,用手掐下一株妖豔的玫瑰,“只不過趁着她逛花園之際和她深談了一番,加上虞太妃最近舉棋不定的心態,讓她竟然慌了神,金家本來就已經土崩瓦解,這次也算是背水一戰,若是他們贏了,虞太妃會聯合大漠出兵,假意幫蒼凜塵匡扶天下,若是你們贏了,那她則按兵不動,等良妃出馬,你說,這是不是一舉兩得?”
吟歡大驚失色,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竟然還如此複雜,“那蒼凜塵在其中究竟知道多少?你又想幹什麼?”
她聳聳肩,“只是閒來無事,難得有一局好棋在自己面前,皇后娘娘不是也暗中部署,只怕拓跋策和你之間沒有那麼簡單,要不然虞太妃早就聯合大漠出師有名……”
“你說錯了,我和拓跋策清清白白,虞太妃在等的那個人應該還沒有回到京城,算上來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那就希望皇后娘娘一路好運能夠笑到最後了。”金珍珠笑的燦爛,本來還想說什麼,但看着她那副自信的笑容,決定還是送她一個驚喜好了。
婉月已經邁上臺階,撲到吟歡的身邊,伸出雙手,“孃親抱抱,孃親抱抱。”
吟歡溫柔的撫摸這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小人,沒有算計和陰謀,濃濃的慈愛,她終於知道當母親的滋味。
“婉月日後還是拜託給你,有你在宮中一天,婉月就安全一天,我在東宮實在是太容易引人注意。”
她倒是頗有些意外,還以爲吟歡這次過來是要帶走婉月了,畢竟和這個小丫頭呆久了,也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好,婉月我可以幫你照看,不過其他事,你不許苛責我。”
從金珍珠那裡出來,吟歡一人走在御花園內,難得的安靜,婉兒看到娘娘那副樣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也不知道怎麼自己就攤上了這麼個主子,一切運籌帷幄。
良妃回宮,齊王被劫,虞太妃掌管後宮,三個消息對前朝來說,並不算是好消息,每日文武百官都在考慮,到底要站在誰這一方,夜行歡身邊的官員都在替夏吟歡擔憂,擔憂皇后之位不保。
晨曦宮中,算算日子已經快要月餘,良妃躺在軟榻上,這幾日她盛寵不衰,宮女幫着她剝開葡萄,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皇上呢?”她輕聲詢問,一顰一笑都和皇后無異。
宮人們好幾次都懷疑,良妃娘娘是否就是皇后娘娘,可良妃確實又只是良妃,宮人不敢隱瞞半句出聲道,“皇上正在御書房呢。”
聽到蒼凜塵在御書房,她眯上了雙眼,他在哪裡不重要,隔絕那個女人才是最要緊的大事!
她又吃了幾口葡萄,一股酸澀之味襲來,她眉心一擰,看着旁邊的宮女,“去給本宮傳太醫來……”
“娘娘,難道……”宮中年老的宮女出聲開口,然後盯着良妃的肚子。
良妃的作嘔好不容易纔過去,她屏退了衆人,自己的身子不能在受孕,否則極有可能不保胎兒,這一點她心中清楚,但她不想放過這一個大好機會。
指尖劃過自己的肚子,銳利的看着旁邊的嬤嬤,“此事不可張揚,聽懂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