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慕挽城這兩天被那無限的負擔壓得快喘不上氣了。對復仇的渴望,對權利的癡迷,對尹弗淵的歉意,對卿絡的歉意,等等等等,讓慕挽城覺得快窒息了。
今天剛好十五,慕挽城跟北裔珩說自己想去上香祈福,其實是爲了透透氣。
馬車上,慕挽城閉目養神,隨着馬車的晃動,慕挽城陷入了沉思……
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是否真的變了?
慕挽城覺得自己很無助,尤其是以前的種種事情,讓慕挽城更加覺得權利是一切的行動力。所以慕挽城想讓自己擁有無限的權利,爲此會付出很多,可是也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如果那時候自己有權利,有後盾,那麼沐平就不會死,曲濃也不會深陷那裡,自己也不會流離失所,母親也不會收人虐待,而自己也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會傷了一個又一個。
所以,慕挽城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巔峰的路途中,總有犧牲。
自己如果可以利用尹弗淵攬下虎耀門這頭老虎,那麼就有說話權,要是千塵樓……
慕挽城忍不住動氣千塵樓的心思,她記得自己在跟卿絡分離的時候,卿絡說過會幫助自己。而自己手裡還有八層的牌子,足可以號令千塵樓的一些人爲自己做事。
牌子……對了,牌子還在米阿婆的手裡。
籲——
驚馬聲震耳欲絕,馬車也隨着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慕挽城還沒想到如何去找米阿婆,就已經被這個馬叫和震動打破了思緒。還沒等慕挽城問駕車的家丁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聽見家丁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誒,你這個少年是怎麼回事,知道這是誰的馬車麼,你就敢攔。”家丁高呼恐嚇着。
茉兒坐在馬車裡,聽見聲音忍不住起身,欲要向外走去。茉兒不僅是慕挽城的丫鬟,也是北裔珩安排在慕挽城的護衛,這個時候,就需要茉兒出手了。
可是,慕挽城卻覺得不對勁,拉住茉兒搖了搖頭。
茉兒坐下後,看着慕挽城拋棄詢問的眼神。慕挽城沒有說話而是起身拉開了帷帳,只見尹弗淵此刻正環着手臂站在馬車的前面,手裡的寶劍顯得極其耀眼。
若不是現在正在城外的郊區,一定會有很多人圍觀。
慕挽城走下馬車,來到尹弗淵的面前,彎起嘴角道:“弗淵,有什麼事麼?”
“你隨我來。”尹弗淵面無表情的對慕挽城說道,然後轉身向一旁的小路而去。
茉兒此時也下了馬車,聽到了尹弗淵對慕挽城的話,忍不住低聲叫了一聲,“王妃,要不要奴婢陪你去?”
慕挽城搖了搖頭,道:“不用,你跟着馬車去前面的廟裡等我。”
“可是……”茉兒有些不放心。
“沒事的。”慕挽城拍了拍茉兒的手臂,給了茉兒一個定心丸。然後隨着尹弗淵的步伐本着那條小路而去。
慕挽城不知道尹弗淵找自己要幹嘛,也許是說好也許是分別。
不論哪種的情況,慕挽城這兩天都已經是想好了。慕挽城從未覺得自己是神,不可能所有人都會按照自己的意願辦事,自己所做的就只是抉擇而已。
尹弗淵沒有走的很快,走走停停等着慕挽城。
慕挽城今日穿的並不複雜,可貴族的女裝卻依舊是沉重緊繃,讓人不能隨心所欲的運動。尤其是兩旁的高草,更是減緩了慕挽城速度。
終於,尹弗淵在一片空地下停了下來,慕挽城也慢慢地隨後而至。
“今日我們就來履行當初你的諾言。”尹弗淵看着站在自己的三米開外的慕挽城,冷聲的說道,然後將手裡的寶劍一甩。
那把寶劍沒有倒在地上,而是斜着插入了土裡,劍身微微一晃,彷彿感受到了敵意一般要從裡面裡面掙脫出去。
慕挽城忍不住矚目了那個寶劍,她不是很懂武器,但是也覺得那是一定是一個上好的武器。
“它叫鑄龍,是綺薇在虎耀門的倉庫裡幫我找的武器。”尹弗淵見慕挽城關注着自己的寶劍,慢慢地開了口,解釋道。
“很不錯的武器。”慕挽城點了點頭,忍不住讚揚了一句。
尹弗淵沒有接話茬,而是走到一旁,撅了兩個枯木枝,一個甩到了慕挽城的身下,一個自己握在了手裡,然後看着慕挽城道:“當初,你說我能碰到你的身體一下就算我贏,也說過,等我能打敗你的時候你會回來。拿起木枝,今天就是你驗證結果的時候。”
慕挽城沒想到尹弗淵還記得那個事情,慢慢地蹲下撿了起來。
“今日,如果你能碰到我的身體一下,就算你贏,如果你贏了,那麼你所說的一切,我都照辦,而且也會將虎耀門的實力附屬在你的身下。如果,你輸了,那麼……那麼我們就分道揚鑣,而且你必須要滿足的一個要求,至於什麼要求,想到的時候會告訴你。”尹弗淵說道。
慕挽城握着木枝,心裡很複雜。
她記得那日自己讓尹弗淵入虎耀門的時候,也知道尹弗淵是在說真的。所以自己一定要贏了纔能有機會,可是自己真的能打過他麼?
答案是否定的。
“好。”慕挽城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卻知道自己根本不能贏。
疾步上前,慕挽城拿着木枝向尹弗淵而去。可是尹弗淵卻沒動地方,而是用手裡的木枝擋住了自己攻勢。慕挽城不死心,收回木枝,再次發動進攻。
幾回合下來,慕挽城都沒有碰到尹弗淵一下,而尹弗淵連地方都沒動。
慕挽城的招數都是沐平所教,而沐平所學都是虎耀門的功夫,還是個外門的基礎功夫。可是,尹弗淵已經是虎耀門內部的成員,這些功夫早就是滾瓜亂熟,自己什麼招數他一眼就能看破。
自己改如何贏了他呢?慕挽城開始動起腦筋。
這樣的對打,尹弗淵在入虎耀門的一年就開始了,不斷的找人切磋,然後傷痕累累回來了。輕傷的時候,尹弗淵會在第二天繼續找人過招,傷重的時候就是修養幾天,也還是去找人過招。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尹弗淵都是這樣過來的。
當初是爲了加快自己的實戰能力,爲了早日的打敗自己的主人。可是,後來卻慢慢地養成了一種習慣,就算是現在尹弗淵還是願意去找內部的人來挑戰。
所以對於慕挽城招數一清二楚,更何況她學的也都是經過她自己改良的虎耀門的功夫。
啪。
尹弗淵打到了慕挽城後背,想讓慕挽城因爲疼痛而丟掉手裡的木枝。
那一下,很疼。可是慕挽城卻沒有丟掉手裡的木棍,而是握得更緊。不斷的攻擊,不斷的被擋回,慕挽城就猶如那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韌性極高。
而尹弗淵也時不時的抽打一下慕挽城的手背,讓她放棄,可是她已經緊握着木管。
慕挽城此刻感覺自己的手背已經是麻木了。先不說尹弗淵的抽打,當然他是想讓慕挽城因爲疼痛而鬆手,力氣用的很小卻很到位,但是那也是一道紅印子,更何況被抽打了很多下,慕挽城的手早已紅腫不堪。
這一刻,尹弗淵覺得自己是歸於的強大,以前一直舉得慕挽城是無敵的存在,可是現在看來她不過是一個會些防身的嬌柔女子。
慕挽城無敵的形象在心裡崩塌,也很快的再次樹立了新的形象。尹弗淵覺得慕挽城太過於倔強,倔強到自己都忍不住觸眉。
尹弗淵也從未見過那個人會有這樣的堅韌,慕挽城是第一個。
慕挽城知道自己的這樣下去是白費力氣,所以只能想着在千塵樓裡卿絡教自己的那個招數。可是,那時候自己都沒有認真去學,都忘記了一大半。
再次與尹弗淵對峙,慕挽城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木枝,然後快速的轉身向尹弗淵而去。
尹弗淵不知道慕挽城爲何變了路數,連忙向後退去,可是慕挽城抓着自己的木枝步步緊逼。尹弗淵現在有百種的方法讓慕挽城不靠近,可是卻沒有一種方法不讓慕挽城受傷。
慕挽城見機會差不多,伸出手掌就向尹弗淵而去。
尹弗淵很自然的伸出手掌跟慕挽城對掌,可是慕挽城是沒有內力了,而尹弗淵卻是有內力的。尹弗淵沒有想那麼多,看見慕挽城伸掌,便對了上去。
慕挽城一下子被尹弗淵擊退,連續退了五六步,慕挽城才穩住身形,可是胃裡忍不住一嘔,一股血腥的氣味從嘴裡吐了出來。
慕挽城隨之沒了力氣,癱軟了下去。
尹弗淵不知道慕挽城居然是沒有內力,剛剛自己才用了三成而已,目的只是擊退她,而不是打傷她。看着慕挽城癱軟的身軀,尹弗淵快速上前一把環住了慕挽城腰,讓她沒有倒下。
可是這個姿勢,卻是那樣的曖昧。
本來尹弗淵對慕挽城就是日思夜想,現在知道慕挽城是個女子後,那種崇拜的心思早已轉化了成了愛慕。而現在,尹弗淵抱着慕挽城的腰肢,看着俯視着慕挽城的面孔。
心緒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