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讓她被周仕鵬帶走,你知不知道她對我多重要,啊?”
曲濃只見沐清風的臉扭曲了起來,張着大嘴對自己凶神惡煞的吼着,彷彿就要把自己吃掉一樣。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對不起……”
曲濃則是感到了滿身的罪惡感,不斷的嘟囔着道歉,祈求原諒。
“……你知不知道她對我多重要,……你知不知道她對我多重要,……”聲音一遍遍的在曲濃耳畔散開,無限擴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曲濃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說的就是隻有這三個字,甚至覺得自己一死都不能了卻這件事情,以及沐清風對自己的看法。
“對不起。”
一聲高呼,直接將曲濃從那個夢見瞬間拉回現實。
“姑娘醒了,快去叫二少爺。”
“是。”
曲濃睜着眼睛看着上方那印花的帷帳,圖案圓中帶正很是典雅。
可是,這裡是哪?
淚水不斷的外涌着,因爲剛剛的夢讓她沒有緩過神,眼睛又酸又痛。
婉音……
曲濃一下子想起了被周仕鵬帶走的封婉音,快速的坐起,可是這一動瞬間牽扯到了胸口,一股鑽心的痛,讓她有躺了會去。
自己這是怎麼了?
“姑娘,你醒了?”一個聲音在曲濃的右側傳來。
曲濃聞聲看去,是一個長得很精神的少女,看裝束應該是哪家丫鬟,只是卻十分的陌生。
“我扶你做起來吧。”丫鬟詢問道。
曲濃微微的嗲了點頭。
丫鬟慢慢的攙扶起曲濃,曲濃也忍住胸口的疼痛坐了起來,當然這也的疼痛比剛剛自己猛然起做的要輕的多。
曲濃靠在牀頭,看着丫鬟反身去桌前爲自己倒水,心裡不由一暖。
“喝點水吧。”丫鬟帶着茶碗走了過來,遞到曲濃面前。
“謝謝。”曲濃沒有去想這個水會不會有問題,因爲自己本就是賤命一條,沒有誰會爲了她來花時間來害她。
“姑娘,這裡是將軍府,我們老爺就是振國將軍鍾傳一。”丫鬟看出曲濃滿臉的陌生感,當即不問自答了起來。
“將軍府?”曲濃有些驚訝。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一下子來到將軍府這樣的豪門聖地,只是好像有一片小記憶是……
自己去追被帶走的封婉音,答應周仕鵬把自己跟婉音調換,然後是好像撞到了什麼,曲濃有些想不起來了,只是那片藍色的天空已經在眼前浮現。
“是的,這裡是將軍府。”丫鬟將曲濃喝完的茶杯取了過來,然後將它放置在桌子上後。
“我昏迷幾天了?”曲濃現在覺得這個問題很關鍵。
“回姑娘,您已經昏迷一天了,昨天下午你是我們二少爺帶回來了的,聽說你是被馬踹了心口,找了好幾個大夫纔將你從死門關拉回來呢。”丫鬟恭敬的回答道。
還好這才一天,萬一這要是昏迷了三天三夜什麼的,封婉音豈不是……
這胸口的疼是被馬踹的?
曲濃連忙低下頭看去,只見胸口是有一片瘀黑,微微的浮腫成圓狀。如果自己深呼吸兩下,就會感覺到鑽心的疼痛。
“少爺。”丫鬟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卻不是對曲濃說話。
“嗯,她醒了,好些了沒?”一個溫和聲音在門口傳來,讓曲濃不禁去看,那是一個一身白綢緞的男子,舉止投足透漏着一股儒雅溫和的氣息,此時他正詢問着剛剛跟自己對話的丫鬟。
“是醒了,看樣子是有些憔悴,估計還需要修養一陣子吧。”丫鬟福着身,回答道。
“估計她昏迷這兩天也餓了,你去讓廚房做點清淡的東西送過。”男子再次開口,溫和之氣顯而易見。
“是,少爺。”
男子走了過來,一身的白色衣着顯得極其素雅,尤其是配上那溫和的儒雅氣息,當真是感到了如沐春風的感覺。
“好些了吧。”男子走到曲濃窗前半步,關心的問道。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曲濃現在下不了地,只是微微彎身,可是這一動作有牽扯到了胸口,疼痛再次鑽心而至。
“姑娘,是在下賠禮猜對,是我的馬車撞到了姑娘,所以……真是,實在的抱歉。”男子連忙更正曲濃的話,還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感覺是自己這一方理虧了。
“我叫曲濃。”曲濃自己解釋道。
其實她不是一個很放得開的姑娘,如今她能做到這些從容,多半是在沐清風身上看來的,聽來的,學來的。也許也是在沐清風身邊時間長了,再加上曲濃對她有崇拜戀慕的傾向,讓曲濃的一些動作和語言,自然而然的就在模仿沐清風。
對於這坐在牀榻上的姑娘,先開了口自我介紹,讓鍾子齊感到了眼前一亮。雖然他讀的書很多,也深知什麼女子的禮儀,可是如今這個叫曲濃的姑娘顛覆了只見以往認識的女子的嬌羞,表現的十分爽朗,屬實很新奇,很欣賞。
“在下鍾子齊。”鍾子齊對着曲濃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要知道‘鍾子齊’這三個字,可是在京城很有名的,他的身份不止的振國將軍之子,還是當即最受寵的金鳳公主欽點的駙馬。
可是曲濃卻是沒什麼反應,因爲她根本就知道什麼是‘鍾子齊’。
就算曲濃知道鍾子齊是誰,她也沒有時間去想,去羨慕。
她現在的腦子裡全部都是被抓走的封婉音和那一千兩銀子之類的東西,畢竟今天已經算是去贖婉音的第二天了。
自己不能再呆在這個將軍府了,要出去籌錢纔是。
可是,那麼多的錢要自己怎麼去弄?
曲濃滿心憂愁,突然看見站在不遠處的鐘子齊,靈機一現,自己要不要向周仕鵬那樣去訛這個鍾子齊呢?他可是振國將軍的兒子,應該很有錢吧。
不行,自己怎麼能像周仕鵬那個惡霸學呢。
思來思去,曲濃的心更加焦躁起來,感覺自己沒用,眼淚也不自覺的往外涌。
“姑娘,怎麼了?胸口又疼了麼?”鍾子齊見曲濃不說話,還流起了眼淚,關切的問道。
“沒用,只是……”曲濃說這話,可是又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也總不能跟這個剛剛見面的鐘子齊借錢啊,還是一千兩銀子。如果,她在就好了,什麼事情都會縫紉而解的。
曲濃現在不僅想起沐清風來。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去了一個多月的榮親王,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哎呀,會不會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回去了,沒看見自己。自己也沒有留條子,怎麼辦?
曲濃現在被事情壓得有些喘不上來氣,腦子也開始不斷往悲劇上面想,可是卻越想越亂,越亂越難過,最後弄得自己都不太想活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了,這是……”鍾子齊見曲濃突然間像是魔怔了一般,雙目無神的在那搖頭。
突然間,鍾子齊的話如陽光一般打透了曲濃腦海裡的陰域,彷彿救命稻草一般,讓曲濃感到了一絲的希望存在。
曲濃快速的下地,可是胸口的疼讓她根本沒有正常辦法下來,所以她摔在了地上。這些不足以讓她停下動作,而是在地上翻過身,對着鍾子齊跪了下去。
“曲姑娘,這是幹什麼?”鍾子齊一愣,連忙上前攙扶。
“曲濃求公子救命,求公子救命……”曲濃一邊磕頭一邊哭訴。
“快起來,好好說,只要是我能幫上的一定幫。”鍾子齊拉住磕頭的曲濃,雖然不太理解曲濃的行爲和問題,但是卻是心腸很好的答應了。
“我有一個妹妹被惡霸抓走了,要一千兩銀子贖人。我還有一個……”曲濃頓住了,她突然間不知道怎麼來說‘沐清風’,是姐妹,還是哥哥?
“惡霸?”鍾子齊沒想到京城居然還有這一號人,可是還有一個是什麼,曲濃沒說,鍾子齊下意識的問道:“還有什麼?”
曲濃在想沐清風會是以男兒身進入榮王府,還是女兒身進入榮王府。
“還有一個朋友叫沐清風,她現在在榮王府,估計也被抓起來了,求求你救救她們,求求你了。”曲濃跪步上前,拉住鍾子齊的衣服,乞求道。
“起來說,我們慢慢說。”鍾子齊拉起曲濃,將其扶到了牀榻上。
“公子,求求你了。”曲濃坐在牀榻上抹着眼淚。
“這一千兩銀子我自是有的,你妹妹自然也會被贖出來,只是你的朋友,被榮王府抓走了?難道他犯了事情不成?”鍾子齊問道。
一千兩對他是個小數目,只是這個跟榮王府牽扯的,這卻是棘手的事情。畢竟自己家跟榮王府涉交不是深。
“沒有,沒有,她沒有犯事情。是榮王府抓了她的父親,她纔去的。求求你救救她們吧,就算我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您。”曲濃說着還要下地。
鍾子齊阻止了曲濃,然後開始深思。
自己要不要幫助這個曲濃呢?
她會不會是騙子?來騙自己的銀兩?可是看起來不像啊,就算是騙錢也不能跟榮王府扯上關係啊。
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很好辦。
自己理虧撞了她,她現在有求於自己,自己也不好拒絕。可是她說的事情,第一件很簡單,第二件卻是很難,很難。
要不然自己就先去榮王府走一圈,問問?
“曲姑娘,你妹妹被誰抓走的?”鍾子齊打算先將她妹妹贖出來再說。
“是被周仕鵬抓走的,他父親是什麼當朝的刑部侍郎周志良。”曲濃回憶起當時周仕鵬家丁的話,然後對着鍾子齊說道。
“這個人我認識,不學無術,我一會兒派人就去贖你妹妹,你放心好了。”鍾子齊沒想到抓走曲姑娘妹妹的人居然是這個敗類,當即讓曲濃放寬心,打算讓家丁去贖。
“謝謝公子,我妹妹叫封婉音,封條的封,溫婉的婉,音色的音。”曲濃怕鍾子齊記不住,還將封婉音的名字分開來跟鍾子齊解釋。
“我知道了。”鍾子齊點着,很是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