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風這幾天碰見過封毅,可是每次封毅不是躲避便是匆匆而過,連聲招呼都不打。
封毅跟封厲一個脾氣,生氣和高興都是寫在臉上的,尤其是對自己的在意的人更加毫無掩飾。沐清風知道封厲還在生氣,所以沐清風也不逼迫於他。
可是今天封毅卻找到自己,在自己懷裡塞了一個紙條,還是沒有說話就離開了。
沐清風打開一看,上面寫着:午夜城西歸鄉河畔柳樹亭,見。
看字體是封婉音的寫的小楷,秀氣慧中。也不知道是封婉音要見自己,還是封毅要見自己。
天色一黑,沐清風便離開家,向城西走去。不管見自己的是封毅還是封婉音,或者是他們兩個一起,自己這一次是終究要去的,畢竟這件事情自己需要跟他們解釋清楚。畢竟自己還不想失去這兩個朋友。
柳樹亭。
這一代人煙稀少,所以這個柳樹亭也是他們以前小時候玩耍時的重要聚集地點。柳樹亭是一座臨歸鄉河所建的小亭子,門口種着茂密的柳樹,而且要進入柳樹亭也要路過柳樹林一個曲折羊腸小道。
沐清風來的很早,所以便在柳樹林裡隨意溜達了一會兒。
突然,在南面傳來一陣金戎相交的聲響,叮叮噹噹的快速響動。而且還傳來一些慘絕人寰的叫聲,此起彼伏。
對於這種事情,沐清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打架。她本就算得上是一個會點武功的人,只是缺少一些皮毛而已,至於多厲害,也就能打打地皮流氓什麼的。所以這樣的場面她很想去看。
放慢腳步,沐清風聞聲而進。
近了,更近了。
只是她卻感覺有一些不好的感覺,因爲血腥的氣息十分濃厚,這到底要多少鮮血才能出現這樣的濃厚?
彎月初升,柳樹林的月光斑駁稀疏,昏暗不清。
“邢老大,主人一向待你不薄,你卻對他暗下埋伏?你的良心難道都被狗吃了?”說話的是一個一身紫色緊衣的女子。
紫衣女子身體被衣着包圍的玲瓏剔透,只是這紫衣女子蒙着面紗看不清楚樣貌,不過看樣子應該長得不難看。只是雙手拿着雙刀,架勢很是嚇人。
“哼,老爺子自是帶我不薄,但是我這手底下的兄弟可是在刀口上過日子的,是要吃肉的,而不是那些小錢就能給予的。至於良心什麼的,我一早就扔的遠遠了。”說話的是站在紫衣女子對面不願的高大男子,滿臉橫肉,凶神惡煞。
在男子身後站着十幾個已經掛彩了的小弟,也在舉着刀槍棍棒,躍躍欲試。
可是在兩人周圍卻散落着十餘人的屍體,而且死狀十分難看,肢體都分家了,鮮紅的血漬到處都是,血腥的氣味也漫天飄散。
“哦?這麼說,你是承認這些年肅州這些城鎮對不上的賬目,都是你一個人所貪污的了?”話語柔和,只見這時在紫衣女子身後的暗處逐漸走出一個藍衣女子,用着詢問且肯定的語氣。
藍衣女子的衣着卻很正式,羅羣衣衫看起來像個大家的小姐模樣,步態優雅的走了出來,手裡還撐着一把藍色的油紙傘。而且藍衣女子面前還推着一個輪椅,輪椅上坐着一個灰衣的老者。
要說這大半夜的撐傘就是十分詭異的畫面了,況且還推着一個輪椅。
“老,老爺子?”邢老大原本還算鎮定,但是一見到老者後便有些把持不住了,忍不住結巴起來。對於老爺子的印象還是停留在以前的嚴格上。
“邢康炳,看來你還記得老夫啊。”老者擡起頭看着這個面臉橫肉的邢老大,眼神撲所迷離,看不出態度。
邢康炳心裡對這個老者是很打怵,不過心裡一想自己該做的都做了,橫豎都是死路一條,所以頓時心裡也不在懼怕,也可以說是打算背水一戰了。
“老爺子,這些年我爲您做的事兒,也算是報答了您對我的栽培之恩。”刑康炳說的很堅定。
雖說是破罐子破摔了,事已至此沒有緩和餘地了。不過對於老者,他還是很尊敬的,畢竟老爺子是養了他多年,算是恩人,也算是養父了。說話的時候用了‘您’而不是你。
老者沒有想那麼多,則是低着頭暗自笑了一聲,不過沐清風卻感覺那笑聲像是在自嘲。
“對不起啦,老爺子,就當我刑康炳先送你一程。”刑康炳說着期間便從身後拿起一把巨斧凌空而躍,直奔老爺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