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次自我了結的機會,他在哪?”
話語裡看似帶着憐憫,可是到頭來無非是死路一條。卻被這個男子說成了天賜的恩惠一樣,他那極度自我爲尊的態度,讓沐清風皺眉。
是怎樣的強悍,讓他如此視人命爲螻蟻?
是怎樣的過往,讓他心如寒冰冷血無情?
“你殺了我吧。”藍衣女子抹去淚痕,側過頭看着懷裡的紫衣女子,語氣裡滿是決絕之意。
男子不是猶豫不決的人。長劍揚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血液也隨之濺出,傾灑一片,那藍衣女子的身軀慢慢向後仰去。
沐清風正大了眼睛,她從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殘忍之人。明明藍衣女子已經是手無縛雞之力了,沒有絲毫的反抗,他卻眉目都不皺一下,揮劍斬殺,如魔神的審判一般。
“你怎可如此殘忍?”
沐清風是在忍不住了,站在他的身後怒吼道。
她沒想到後果,也不去想後果,她只是知道那個藍衣女子是個不會武功的人,而且她將昏迷的封婉音藏匿了起來,證明她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
這個男子是如此的殘忍,殘忍到她無法想象。
沐清風本想上前再次質問,可是那把沾染了藍衣女子血液的劍,不知何時已經架在了她的脖頸,感覺微涼了一下,脖頸就割破了一道傷口,疼痛瞬間傳遞。
餘光看去,那把長劍在月色的照應下透着蝕骨的寒意,劍上的花紋也錯綜複雜,沐清風覺得那應該是一把鋒利的寶劍。也許那男子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生命就會終結於此。
“清風,休要多管閒事。”沐平嚇壞了,快速的跑了過來。
自己這個‘兒子’自小就愛打抱不平,如今沒看出火候就出來逞英雄,嚇得沐平渾身冷汗。他已經在雲娘面前發過誓,讓沐清風平安一生,現在沐清風突然冒出來呵斥這個千塵樓的男子,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沐清風有些後悔,但是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頭皮對上那個男子目光,倔強的看着他,不再退縮。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那個男子薄脣輕啓,話語間又將劍劃深了一些。
她不想死,並不是她怕死。她沒有必要死在一個無情的人手裡,這樣生命太過輕薄了,沒有意義。而且自己還有一個即將年老的父親需要自己去孝順,所以,她不能死。
可是,要一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保護自己的性命呢?
他並不需要自己說一些大道理,也沒有什麼話能感觸他。自己只要說錯一句,他會連眼皮都不眨的劃過自己脖頸。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裡。”沐清風很冷靜,她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在越危險的時候,頭腦越清晰。
“好。”那個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長劍。
沐清風雖然內心輕鬆了一下,可還是很緊張,畢竟他隨時能取走自己和父親、封家父子的性命。
“我在右面一個很遠的地方看見了一個老者,一個沒有鬍鬚的老者。”擡起手,向右指去,沒有絲毫的躲避那個男子的冰冷的詢問目光。
那個男子看了自己一會兒,才緩緩轉身向右側離去。直至消失不見,沐清風才鬆口氣,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心裡卻是劫後餘生的感覺。
“沒事吧。”沐平上前看了一下沐清風的傷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沐清風搖了搖頭,看向封毅懷裡的封厲,問道:“封叔叔怎麼樣了?”
“刺傷了肩膀,不致命。”沐平嘆了口氣說道。
沐清風點了點頭,起身走向藍衣女子,只見脖頸的鮮血已經不斷流淌。血液的腥氣,讓沐清風的心緩慢的絞痛。
走上前,檢查了一下,那個紫衣女子已經沒有心跳了。當檢查到藍衣女子的時候,卻被藍衣女子的手握住了手腕,嚇了一跳。
“你沒死?”沐清風連忙反手握住了藍衣女子,高興的說道。
藍衣女子知道沐清風指的方向,是老者在的地方的反方向。
“謝……謝你。”藍衣女子一邊吐着血,一邊將手伸進衣袖,掏着什麼。沐清風想起之前的小白瓶,便幫其尋找,果然找到一個布袋。
迅速打開,裡面有兩個白色瓷瓶,還有一個黑色瓷瓶。拿起一個白色瓷瓶後,沐清風連忙打開,要往藍衣女子是傷口傾灑。
藍衣女子擡手拒絕,說道:“這兩個白……是療傷的,黑色的是……毒,這些……就當……報答你,你……”
說着說着,藍衣女子便停住了,握着沐清風的手也沒有力氣,緩緩落下。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