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臺!”魏新強把茶杯重重地在了桌面上,茶水潑濺出來,把滿桌子攤開的表揚信都弄溼了。田剛連忙拿過來抹布就去擦拭。
魏新強靠在桌椅上,一言不發地看着田剛在忙碌,他心中一陣陣冷笑,現在就迫不及待了?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田剛這邊剛收拾好,羅峰強秘書長陪着陳風笑副市長就進來了。魏新強對田剛輕輕敲了一下桌面,田剛立刻會意,把那幾封表揚信收在一起拿在手裡,轉身對羅峰強笑了一下,招呼道:“秘書長來了?”陳風笑和羅峰強肩並肩地走進來,田剛愣是像沒看到陳風笑一樣,和羅峰強招呼過,轉身回外面他的辦公室去了。
陳風笑淡淡一笑,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了。官場上一向是講究地位的,他這個排名最末的副市長一年半載也不見得有機會單獨來市委書記辦公室一次,受到這點待遇很正常。
“魏書記,我們來了。”只要一進魏新強辦公室,羅峰強挺拔的腰身不由自主地放軟了下來,身子就有點往前哈。===陳風笑臉上雖然也堆出了微笑,態度確實不卑不亢。
魏新強坐在桌椅上沒有動,等羅峰強和陳風笑快走到辦公桌前的時候,他這才站了起來說道:“風笑同志辛苦了,坐吧。”伸手一握,把陳風笑讓到了沙發上,羅峰強側身坐在了陳風笑的旁邊,身體卻微微前傾,正好越過陳風笑的胸前,望見魏書記威嚴的臉。
“風笑同志。精神面貌不錯啊。”魏新強笑着說道。
“這都是向魏書記學習地。”陳風笑得體地回答道。“聽說魏書記天天早上練習太極拳,我也跟着一個老師學了一段,這不,天天早上起來練習,果然精神好了很多。”
魏新強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好,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有養好本錢,才能更好的幹革命,是吧?風笑同志很好的領會了這一點啊。”和陳風笑說話的時候,魏新強還不忘看上羅峰強一兩眼,讓羅峰強不至於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
“是啊,還是老深刻的領會了魏書記的精神,這一點我要向老陳學習啊!”羅峰強知機得接上魏新強的話。===
魏新強笑了笑,又說道:“老羅,你是需要向風笑同志學習。風笑同志在工作上很有一套,天陽市地文化教育衛生工作都走在了全省的前列。上次武衛平省長在全省衛生工作會議上,還點名表揚了天陽市,對吧。”
陳風笑連忙說道:“這都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下取得的成績。我個人可不敢居功。”
“風笑同志,這就不對了。成績是集體的,也是個人的。雖然說市委做了正確部署,但是還有一個具體執行的問題,不是嗎?個人的成績也是不容抹煞的。”魏新強故意板着臉說道。
陳風笑訕訕地笑了一下,難道說今天是來開個人表彰大會地?
又閒扯了兩句。魏新強端起茶杯看了羅峰強一眼,羅峰強立刻站起來,說道:“魏書記,我那邊還有點事,先過去處理一下。===”
魏新強低頭喝茶,等羅峰強出去後,這才放下茶杯。對陳風笑說道:“風笑同志。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陳風笑知道正題來了,就坐直了身體。說,“不知道魏書記這邊還有什麼指示。”
“風笑同志,我黨的方針一貫講求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黨培養一個領導幹部,相當不容易啊。”魏新強撫摸着頭髮,緩緩地說道。
陳風笑沉吟了一下,小心地問道:“魏書記,您的意思是?”
魏新強敲了敲桌面,說道:“總有那麼一批人,喜歡捕風捉影,惟恐天下不亂,我們做領導幹部的,對此要有清醒地認識,態度要堅決,在處理重大工作時不能再像文革那樣搞運動了,這封面我們是有深刻教訓的。我們要堅持調查原則,一是一、二是二,要實事求是,不捕風捉影,不節外生枝。”
頓了一頓,魏新強又說道:“這個,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市委的意思是,對待一個幹部還是要看主流啊,要看他對人民羣衆有沒有貢獻。===”說完,魏新強就意味深長地看着陳風笑。
陳風笑立刻說道:“魏書記,我會牢記市委的指示。”
魏新強點了點頭,微笑着站起來和陳風笑告別,他一手握住陳風笑的手,另一隻大手合在陳風笑的手上,口中說道:“風笑同志,我信任你!”
若是在平常,陳風笑聽到魏新強對他說這些話,說不定心中一陣暖流涌過,要感動非常,但是現在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陳風笑知道,他如果不是站在調查組組長地位置上,別說讓魏書記信任,恐怕連單獨見魏書記的機會都罕見。
心中這樣想着,陳風笑口裡卻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絕對不辜負市委的信任。”
對於陳風笑的回答,魏新強不是十分滿意。但是在某些時候,他魏新強就代表的是市委,陳風笑這樣回答的時候,心中必然是有所掂量吧?
陳風笑回到市政府辦公樓,上了三樓,正要回自己的辦公室,不想卻迎面碰到了市長張培論。
“老陳,你回來地正好,到我那兒坐坐。”張培論親熱地招呼道。
陳風笑跟着張培論進了市長辦公室,暗道自己成了香餑餑了。
坐下之後,張培論就望着陳風笑道:“去向新強書記彙報過了?”
“是,剛從魏書記那邊回來。”陳風笑對張培論知道他地行蹤毫不奇怪。
張培論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問,而是說道:“老陳啊,咱們也是老夥計了,你我一向配合默契。我對你出任調查組組長深有信心。”
陳風笑連忙說道:“市長,您是政府班子的班長,我到天陽才半年多,工作上還需要您多多幫助和大力支持。”
張培論遞給陳風笑一支菸,緩緩說道:“老陳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講原則地人。就拿這次到邙北市調查社保資金的工作還說吧,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牢記辦案原則。”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摸打火機。
陳風笑連忙摸出打火機爲張培論點上。張培論點了點頭,示意陳風笑自己也點上,抽了一口煙,又繼續說道:“改革開放,給我們經濟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使我們社會有了新的發展契機。可是,既然打開了窗戶,必然飛進來蒼蠅和蚊子,怎麼辦?那就需要掃帚了。老陳啊,黨員幹部的廉潔自律一定要提高到戰略視角來看,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壞人!”說完話,張培論手用力地望向一劈,一個非常乾淨利落的手勢。
“市長,我明白。”陳風笑說。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張培論笑着說道,“那好,下午要出發了吧?就不耽誤你時間了。去準備吧,等你凱旋歸來,我爲你慶功。”
中午,陳風笑回到家裡,妻子李亞娟正在廚房忙活,見陳風笑回來,就從廚房出來,笑着埋怨陳風笑道:“老陳,你還學會了保密啊!辦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陳風笑有點莫名其妙,說道:“什麼事情我跟你保密了?”
“小磊的事情啊。”李亞娟白了陳風笑一眼,笑吟吟地說道:“你到現在還跟我裝糊塗啊?告訴你,小磊打電話都告訴我了。”
“哎,我說老李,究竟是什麼事情?你跟我說明白?小磊怎麼了?我又怎麼瞞着你了?”陳風笑拉着李亞娟說道。
“小磊進了南豐市公安局了啊!”李亞娟說道,“怎麼,不是你交代人給他辦的嗎?”李亞娟口中的小磊是李亞娟哥哥李亞鵬的獨生子,也是老李家的獨苗,家裡人疼的跟寶貝疙瘩似的。他去年中專畢業,一直想進南風市公安局,陳風笑在南風市那邊沒有過硬的關係,就卡在那裡。爲了這件事情,李亞娟沒少埋怨陳風笑。可是今天上午,李亞娟忽然間接到小磊的電話,說南風市公安局已經正式同意調他進去,手續都辦好了,說等忙過這兩天了,就來天陽市當面向姨夫道謝,這可吧李亞娟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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