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出手插入這件事情,讓聽命辦事的張前來分外詫異。
事情一下子難辦了,看樣子兩頭都是來頭大的主,作爲分局小局長,一個副處級官員,夾雜中間如同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那是毋庸置疑的。
望着站在坪裡英挺的武警部隊,那擦的澄亮的衝鋒槍在燈光下寒光閃閃,張前來根本就不敢阻撓,只是壯着膽子問道“你是哪個部隊的?”
男人並未回答,只是朝着身邊的一個小戰士說道“去把人給弄下來,記着帶着文件去”
“是”,小戰士一個立正,然後麻利的竄上了二樓,掏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張前來一看,立刻臉色慘白,尤其是看見江南軍區武警內衛部隊的那個專用章以後,立馬揮手道“趕緊放人,部隊接手了”
望着揚長而去的李家康等人,張前來哭笑着搖頭,“神仙打架,殃及弱小,這個李家康怎麼來頭那麼大,居然會讓內衛部隊以反恐怖主義的名頭接手,這事讓你們去鬥吧”
張前來趕緊把這件事情跟馬豪做了一個彙報。
江南第一人民醫院的**單人病房門口,馬豪等人正殷勤的守候在門口,等候着雷紹華的指示。
而病房裡,雷動已經換上了一身病號服,正悠閒的吃着香蕉。
“爸,這個李家康一定要把牢底坐穿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牀邊,雷紹華寵溺的看着雷動,並沒有變態,心裡卻是在宣判,這個李家康,這次一定要整死你。
“嘎吱”一聲,馬豪推門而進,打破了雷紹華的沉思,雷紹華正欲發火之際,馬豪驚怕的說道“雷市長,李家康那小子已經被江南軍區的人給弄走了”
“什麼!”,雷動和雷紹華異口同聲的說道,尤其是雷動手裡的那半根香蕉原本要送往嘴裡的時候這時卻插到了鼻孔底下。
“這個李家康什麼來頭?”,雷紹華道。
“不清楚”,馬豪苦悶的說道。
“查,趕緊去查”,雷紹華惱怒的說道。
得令的馬豪趕緊破門而出,去查李家康的資料去了。
……
滿載武警的兩輛卡車飛快的奔馳在深夜的馬路上,初秋涼爽的夜風卻吹不走李家康和歷寧陰霾的心情。
通過了解,前來接手的軍官叫泗罡,是泗清清的堂兄,現江南軍區武警總隊下轄的內衛部隊大隊長正營級幹部,一個比較鐵血的人。
此刻,卡車前往的是江南第一人民醫院,泗清清正在進行搶救。
等李家康三人來到搶救室門口的時候,泗家,劉家,還有歷家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都在焦急的盯着手術室上的紅燈趕快熄滅,不斷的傳遞過來哽咽的聲音,是泗清清的母親平連欣,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眼淚婆娑。
“爸”,歷寧看着站在最外頭抽悶煙的歷武生以後,悶聲喊了一句。
“諾”,歷武生盯了三人一眼,然後掏出煙來一人發了一支,並未言語。
關於泗清清替李家康擋槍的事情,這裡的人全都知道,去年李家康救泗清清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所有人都相信了泗清清的舉動只是爲了一報還一報而已,所以大家除了哀嘆以外也就只剩無奈了。
只是當事人李家康卻是清清楚楚,他心裡非常自責,一切的起因皆由自己,所以爲泗清清報仇,同樣爲了整治雷動這樣的官二代,李家康決定把這件事情給捅到天上去。
自己治不了,但是總有人能夠治,而這個最好的機會就是後天一號首長前來視察工作的機會,這一次,即便是冒着得罪一大片人的風險,也一定要把雷紹華和雷動父子給拉下馬來。
而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祈禱,希望發生奇蹟,泗清清能夠從鬼門關裡逃出來。
時間流逝,在凌晨三點鐘的時候,手術室裡的燈終於滅了,一個穿白大褂,帶口罩的醫生有些疲憊的走了出來。
原本昏昏欲睡的人聽到動靜以後,全都清醒過來,圍住了醫生急切的問道“醫生,人救過來了嗎?”
面對這麼多人的圍觀,醫生也嚇了一跳,不過還是面露喜色的說道“病人運氣不錯,已經脫離危險,子彈如果再進去半公分,神仙也難救”
“籲”,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而站在最外頭的李家康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和歷寧打了個招呼,悄悄的離去。
一個人孤單的走在深夜的馬路之上,李家康自責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泗清清脫離危險,至少對於歷寧來說,有了一個交待,同樣對於自己也有了一個交待。
然而,對於暴力拆遷這樣的事情,李家康感覺到深惡痛絕,在利益面前,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不顧,對於這樁事情的所有參與者,李家康一定要把他們全部給揪了出來。
回到酒店以後,李家康在出電梯的門口時,卻意外的發現,沈倩茹一身黑衣,在兩個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我們得談談”,沈倩茹有些歉意的說道。
“沈姐,進屋去談吧”,李家康很奇怪,沈倩茹這麼晚在這裡守着,所謂何事?
兩個保鏢守在門口,李家康和沈倩茹回到套間裡後。
沈倩茹開門見山,道“棚戶區是我的項目,但是我不知道底下的人會自作主張,搞暴力拆遷”
“是你”,李家康渾身巨顫,道“你和雷動是一夥的?你打算怎麼辦?”
“雷動我不認識,不過我手下就是那個昨天和你有些不愉快的龔經理,人我已經開除了,作爲補償,棚戶區裡的現有居民補償翻倍,並且我從中牽線,化解你和雷家的矛盾”,沈倩茹道。
“沈姐,關於棚戶區發生的事情已經超脫了我的底線,尤其是雷動買兇殺人,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力置於我於死地,如果不是泗清清幫我頂了一槍,也許我就不會坐在這裡了,化解矛盾?免談”,李家康非常堅決的拒絕了沈倩茹的提議。
“李家康,你清醒一點,你憑什麼和人家去鬥?你只是一個芝麻大的官而已!”,沈倩茹冷笑道。
“邪不勝正,沒有任何人能夠隻手遮天,我有雷動的證據,足夠置他於死地,沈姐,謝謝你的好意,我累了”,李家康不以爲然,只是平靜的說道,但是口氣卻毋庸置疑。
“李家康,按照你的意思,是打算徹底鬧大這件事情?包括我這個姐姐,你也要牽扯出來嗎?但是你要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夠決定的”,沈倩茹臨行前仍然說了一句。
“對不起,沈姐,你對於手下人約束不嚴,出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不是靠關係就能夠逃脫的,我可能奈何不了雷動,但是一號首長可以”,李家康雙腳隱隱發抖,非常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李家康,你記住一點,我是雨彤的姐姐”,沈倩茹懊惱的橫了李家康一眼後,怒氣衝衝的離去。
“雨彤的姐姐”,李家康痛苦的抱住了腦袋,揪住了自己的頭髮,心裡在激烈的掙扎着。
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捅到一號那裡去的話,也許就沒有任何餘地,可是,這是私利,是以自我利益爲中心的利益掠奪,是建立在赤-裸裸的血腥之上,這一點,李家康實在不能容忍。
在抽掉一包煙以後,李家康堅毅的站了起來,這一次,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留着惡人只能讓他繼續作惡而已。
“雨彤,對不起,但願你能夠理解我”,李家康喃喃自語,回到了牀鋪上,安靜的躺了下來,靜靜的等待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