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吃人的傢伙

不死老賊擡了擡腳尖,單手撫摸着那人的下巴。且一邊用舌頭吮舔着自己的牙齒,一邊用飢渴的眼神望着他驚悚的表情輕輕說道:

“可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小東西,連你都是鏡子裡的假人。還真身,還真神,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

只見他一邊不斷的掙脫着佈滿全身的黑色觸手,一邊大口喘氣。彷彿就快連喊叫都要沒了力氣,不停喊叫着那已經喊叫不出來的聲響。微微作響,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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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看着眼前瀕死的食物貌似有些抓狂,還沒等他開口,我便瞬間言語道:

“夠了!老賊!下去吧。你要把他嘴裡的食物弄死了,連你也得搭上,快走。”

不死老賊瞬間飢渴亢奮的神態,猶如附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不知所措的收回了那長長的黑色觸手,彷彿連話語都還沒來得及言語,便化爲了黑影,帶着他那加速地心跳聲,驚惶地便飛滾走了。

“哥哥......,吃完就睡吧,夢個好夢,念個好魂。下次...似乎還不知道何時再能......。”我看着我身後那位倒地的幻人話語在我嘴邊痛楚的說着。

“還是個五元素齊聚的人,只可惜是幻境之城的元素要不然我豈能深陷牢籠,身縛鎖鏈......?到底是三魂界捆綁着我,還是我束縛着它......?”我的哥哥夜無道有些沮喪的擡頭看着眼前的無盡深淵卑微的訴說道。

“哼!你現在身處在囚籠,卻說着一統三界的話,你不覺得很可笑嗎?”看着他癡念不死的神情與妄想的狂語我有此氣憤的嘲諷道。

他沒有理會我,只是絕望的眼神一直呆呆地望着額頭上的黑暗,黯然銷魂,憧憬着心中那最後良善的光明。

儘管他那骯髒殘暴的樣子,我已司空見慣。但還是爲他接下來那光明後的黑暗模樣,艴然不悅。

“來!小子,進來。把衣服脫了,帶着一身酸皮我塞牙。”只聽他那噁心至極的話語剛落下。我便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心中很是不想再觀看他那鵰悍的一目。

“你...你這個吃人的惡魔!嗜血的狂惡!我...我想把你踩在腳底,爲我的老繭捏個伴。五素光環,出!元素爆破!”只見那位幻人瞬間站起像死亡一樣的瘋狂燃燒着魔力。隨着他的手臂的揮舞,狂放的嘶喊,身體中的五大元素球漸漸的被逼出。直頂黑壓壓的暗空,隨着光波涌動,隨着黑風震顫。印入昏暗的瞳孔,熠熠生輝,璀璨如星!

下一秒在一旁的我慣性地用手背遮擋了一下眼睛,這耀眼地光芒,令我在心中不停地念叨,亮!亮!

頓時間頭頂那五顆五顏六色的光球,似如潛藏已久的蛟龍,呼之欲出。在不斷的狂嘯與不斷的張狂間,混爲了一體。像是星空中落下的一頂流星,即參雜着這位頑強不屈的幻人的活下去的希望,又參雜着他想存下來的渴望,生的念想!

看着這眼前的一目,此刻的我,就彷彿是這牢籠裡的千萬個傀儡。好似身負了重罪,活生生的把一個純真的少年就這樣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而這一手造成這罪過的我,卻還在一直思量着罪過中的我。我愧疚的擡起了頭,嘆了嘆那一直抑在喉嚨裡的負罪的氣息,良善的在鼻尖回味了一下那痛楚的感覺,後來我才明白原來那個卑微可笑且又骯脹的小丑居然是我......,舔着高尚的臉的我......。

“一介凡人,想要滅神?”夜無道猙獰着譬如魔鬼般的軀體,不斷地抓狂。飢餓的對着他眼中已然成爲的人肉食物狂暴的喊到。

“這便是我們人類拼了命的去找尋的天堂嗎......?”那位幻人透過掌中蓄勢待發的元素球,絕望的望着後面那位吃人的惡魔。嘴邊顫抖着發出最後純真的問語。悲痛的淚水隨着他死水一般的心臟,一滴一滴地灑落在了這無盡的深淵,慢慢地流回人間。

“蒼天何曾饒過誰,何曾饒過過你我。我們都只不過是那命運中被他人玩弄命運的玩笑罷了,我們何曾掌控過自己的生命,又何曾安享過自身的自由。掙扎到最後,似乎等待着我們的就只剩了那永遠都望不到光明的殘陽了,且都只不過是彈指一夢,一死,一瞬間......。”我從來嗜血放縱的哥哥,這次望着他眼前那位堅貞不渝的幻人,惡獸一般的心中竟也波瀾起了一絲良知。爲那無罪的他伸吟起了他無罪的罪過,靜受罪惡。

轉瞬之間只聽我哥哥大喊,“撕”下了他那自認爲高尚的良知。望着向那飛速駛來的五條“蛟龍”,鎮定如鬆。頓時彷彿所有的聲響全被他那空靈狂怒的嘯吼所掩蓋。

“魔族降世,誰與爭鋒!!!”

只聽空氣中的下一個聲音,耳邊哇哦一聲,夜無道張開了血盆大口。身體隨着嘶吼的震響暴漲開來,黑紅色的牙齒貫穿着暗青色的毒痕。五條璀璨的“蛟龍”只頂他血淋淋的咽喉,被狠狠的埋入空虛的胃腹。這恐怖的身形譬如一隻被埋沒已久的深海巨獸,彷彿要立誓把這血水般的裂縫給它掀起一場史無前例的驚濤駭浪!

看着夜無道逐漸地開始鄙陋除了妖魔煞氣的原型,我臉上那遲遲掛着的譬如笑裡藏刀的表情終於是落下了一把久違的長刀,而留下的就只剩了那滿懷欣喜着的暗暗竊喜。

這華麗的幕後故事彷彿所有的情節全在我這位悠閒的看客中的意料之中,與股掌之內,此時就在我的臉上還在凸顯着蓄謀已久的得意神情時,隨着耳邊突然貫穿出的一聲轟鳴,我猛的一回神,竟激出了一身冷汗,我瞪大着雙眼望着我黑暗中的魔鬼哥哥,這難以置信的表情,彷彿自己所有的理想信念,全在這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全然崩塌,後竟一絲不掛......。

我似乎是無上神聖的萬物製造者,衆生敬仰的星月神,但再慢慢的剝開我這自詡爲“高尚”的外衣後,骨子裡的我竟然成了吃人的幫兇,投食的利器......。我自己將人吃了,卻還在洋洋得意的嘲笑吃人的傢伙,原來久久自恃清高的我早就已經被腐蝕成了同它們一樣的,吃人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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