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我亡命奔騰的臉頰,似乎閃出了一絲淚花,它彷彿在敘述着,敘述着今生悲慼的自己,敘述着前世離奇的秘密,卻獨獨沒有敘述出我到底該歸落何處,又到底又該去往何方。但這一系列詭異的情節,都在悄悄暗示我讓我去一個地方,是我夢中的那個場景,血色的湖泊與沒有光的月之國......
—中軍王殿門口,全軍上下慌亂一片,熙燁默默的站在燼王身旁,手握重兵卻遲遲不知道該怎麼出手,照這樣看來彷彿除了等死也只有自取滅亡。
我剛剛下鹿老師在後方頓時按住我的肩膀,急斥道:
“無恩!舊夢有問題!”
我回握向老師的手背,一臉泰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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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凡夢。”
“怎麼還沒有找到舊夢?!她人呢!趕快給我抓起來,我要以此威逼金託斯!”燼王龐然大怒,似乎還不知這上下依然布好的圈套。
“回燼王,全城幾乎都找遍了,她看樣不在城內啊!是不是已經潛逃出城了???”
我輕輕推開老師,瞬時走到隊伍中間,低聲哀道:
“老師,燼王不用找了,就舊夢她在城凰門......。”
老師一把把我抓過來,道:
“無恩?你什麼意思?!”
“老師您不必問了,您現在趕緊整備兵馬,所有將士上城據敵,您放心,火元素會回來的,舊夢會贖罪的......。”
頓時守衛士兵連滾帶爬的闖了進來:
“報!西亞國的軍隊已到達城下!前沿陣地守軍敗退,但邊城一寸未失!”
燼王急忙走進疑惑的問道:
“是誰...誰在守城?!”
“是...是金託斯的女兒舊夢!”
“什麼......。”
愛爾南亞正門城外
凡夢一個人站在城下,面朝萬軍,背頂千城,失魂的雙眼,望着星空,念着家園。終於她撕下了契合已久的凡世塵衣,裸漏出了真正天神金袍,頓時昏天黑地間泛起了道道白光,濺起了絲絲神力,涌開了真正屬於她自己的家的夢鄉。
“燼王快看!是舊夢!”熙燁指到城下那包圍着閃閃發光的光球大喊道。
“她到底想要幹什麼?!熙燁都準備好了嗎?一旦開戰百姓們都安置好了嗎,如若有變,百姓可棄我,我絕不棄百姓。”
“燼王放心!另外瑞崎首領聽聞後,連忙派了所部在我軍屯紮的2萬治療兵與弓弩手用以緊急助陣!”
“好!熙燁記着,此次人情我們暫且記下,它日捨命相還,並不記損失。”
只見凡夢晃動着身體,身前已佈滿了血屍,先遣部隊的衝陣加上她自身極度的缺血已經讓她漸漸氣若游絲,殫精竭力。
遠遠望去,凡夢的光影散射開來,敵陣重重金盔銀甲鐵錘間涌出一個身影,高高眺望着。眼看那人身穿黃金甲,面帶黑鴉罩,手握開山戟,腳踏紫金虎,放聲便對着面前這位至親卻又陌生的痛喊道:
“舊夢!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背叛父親,反過來幫助外人!與他們同流合污!背祖忘宗??”
老師站在我的身前,突然詭異的發問道:
“無恩。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去見舊夢了?而他們父女又爲何突然會反目成仇?想必這其中的緣由,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我靜默着彷彿不願言語,望着凡夢最後那痛切的身影暗暗的把這些秘密全都壓入心底,埋入夢裡。
“誰再敢上前我就殺了誰!如果你真心愛我,愛你的女兒!你就不會騙她!更不會將她送入虎口!不聞不問!難道我們此類人天生下來就必定是要被權勢所遺棄的嗎......。”
“不!父親沒有騙你,騙你的是這世界,是這骯髒的一切!!!聽令!三軍即可掩殺!拿下愛爾南亞王城!”
“釗王?...那公主她?”
“索爾,她若不讓,你即斬殺......,記住,我們不落王族,永遠不受於他人的裹脅,現在不能,誰也不能.....。”
“是!王國的千秋大業盡絕於此戰,身爲暗裔,吾輩義不容辭!不落鐵軍,隨陽升起!與我殺啊!拿下愛爾克!拿下火王全族
!”
號令一出所有的鐵軍即同時喚起上金元素,瞬時黑壓壓的疆場亦如點亮了盞盞的金燈,直奔凡夢而去,直奔天神而去...,射入蒼穹,重睹天日。
熙燁扶着城磚焦急的喊聲間突然指向了凡夢:
“燼王!發箭吧!再不出手來不及了!什麼?燼王你看!舊夢她......。”
一時間索爾帶領着所有騎兵騰空而起,揮舞着鐵錘,片言不發,一同便朝着凡夢那脆弱的身軀,狠狠砸去。
我撐起身子望向凡夢孑然的樣子頓時聲淚俱下,撕心痛喊:
“凡夢!!!”
只見凡夢圈起聖光霎時衝進人羣,躍過他們的頭頂,懸站在了空中。用自己所有的神力駕起雙臂撐起了一個巨大水晶光球,裹着她的身體,蓋過地所有凡人的身姿。映入眼前的就像一個即將隕落的恆星,中間夾雜着血絲,夾雜着我們愛爾南亞所有人希望的血絲,與揪心的脈搏,不知何時就要拉着他們跟着自己一起贖罪。
凡夢鬆開雙臂與光球一同緩緩的轉過身,悲涼的眼神望向我,頓時憧憬出了絲絲寄託的淚花,不捨的手臂一直隔空撫摸着我。最後只在空中留下的一句寄予的話語,便隨着她的身體一同墜落向了大地,墜落向了一個真正屬於她自己的天地。
“無恩再見了,希望你能記得我對你說的話,一定要幫我找到媽媽,找到黎明女皇。因爲這是我生前最後唯一的遺願了......。無恩謝謝你,謝謝。”
“凡夢!”
“光之束縛!炸裂!再見了幻夢邸,再見了夜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