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進入王宮,沉穩如花淼這般的人也禁不住激動起來,藏不住對這宮殿裡面到處散發的神秘的嚮往。
宮闈深深,肅穆**。四人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與衆不同的氣息。雖然空氣中充滿了溫暖,可在這裡的一切給人的感覺確實有點恐怖,因爲這裡有別的地方不存在的獨特氣息,那便是死亡的氣息。死亡在這裡如同家常便飯一樣發生,而往來穿梭與此的人早已經見怪不怪,漠視的表情讓人寒心。
但就是這樣一個如果人間煉獄的地方,卻是整個大陸人人嚮往的天堂。因爲這裡還有一樣與衆不同的東西,那就是權力。有錢不一定能有權,有權卻一定有錢。江山多嬌,引無數英雄折腰,而江山的背後,卻是無上權力的代表,讓無數人情願點燈**,爲之迷亂。
姬仲第一次有種空寂無力的感覺。自懂事以來,他知道的,能知道的都被灌輸以中興家族爲己任,現在似乎已經成功在望,卻一下子好像失去了生命的重心。想到這宮殿裡面暗藏的數千年來的風起雲涌,只覺得自己的生命顯得那麼渺小,第一次覺得家族的中興只是燕雀之志而已。
正在姬仲兀自**的當口,沐曉白伸手拉了拉姬仲的衣袖,輕輕道“殿下來了。”
沐曉白話音剛落,聽的傳話官大聲的叫到“王子駕到,跪~~”咚咚咚,一片跪倒的聲音,殿中已無一站立之人。“起~”傳話官的聲音再次響起,衆人才回覆到站立的姿態。
來人歲數不大,但走起路來虎步生風,一看便知道是常年生活在權利的頂點才特有的姿態。雖然年輕,但傲氣十足。只見這人三十來歲,一身錦緞華袍,腰間紮了根寶石晉帶,上面鑲嵌着9顆雞蛋大的寶石,十分打眼,腳上穿一雙麂皮短靴,腳底卻是乾淨如新,顯然他很少用自己的腳走路。這個年輕人便是覺醒大陸王室繼承成,王儲刑傲。
“授名儀式開始。”傳話官高聲唱到。
“凱岑菱”被念道名字的凱岑菱昂首挺胸往中間一站,其餘衆人各站兩旁,這氣勢還是非常符合這個場景。凱岑菱畢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千金,各種禮數自當奉行周全,對待王儲也是尊敬備至。她站至中央,單膝跪地,用右手按在心口,低頭含胸。
刑傲慢步走至凱岑菱面前,旁邊立馬有侍者手捧金盤,裡面放着六個小金印,想必便是覺醒者的授印了。
刑傲拿起一個小金印,只見上面寫着,凱岑菱,天授覺醒。“凱卿,凱家一直乃我覺醒大陸頂天立柱,也是我刑家肱骨之臣,這四海昇平,國泰民安,多虧了卿家。賜,覺醒者稱號,賞黃金五盛。”刑傲說道(這盛是一個容量單位,差不多是一個足球大小便是一盛)
“吾王萬歲。”凱岑菱回答道。這雖然授名儀式是由刑傲王子執行,但王室之中,以王爲尊,號受命於天,是以凱岑菱回答是以謝之以王,而不是刑傲王子。
這刑傲雖然看似傲慢,但說起話來卻適當得體,給足了凱岑菱面子。因爲凱岑菱代表的是凱家,即便高傲如刑傲,也不得不給凱家面子。
“姬仲!”傳話官叫到。
還好有了凱岑菱的榜樣,姬仲也不至於失了禮數,循着凱岑菱的樣子,也是單膝跪地,按胸低頭。“姬仲,我王室未來之棟樑,社稷之砥柱,得卿如斯,我王室之幸,我王社稷之幸,天下萬民之幸。賜,覺醒者稱號,賞,黃金兩鬥。”刑傲說道。
雖說姬仲也是有賜有賞,但明顯規格與凱岑菱不是一樣的。看來在這年輕的王儲心中,自然是有一杆秤。
姬仲第一次受封,還不知道這麼回話呢,雙手接過金印後便低這頭。只覺得耳邊輕輕地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土包子,謝恩。”
聽的提醒,姬仲纔回過神來大聲答道“謝吾王,吾王萬歲”,聲音的主人當然便是凱岑菱了。原來看得姬仲手足無措的受封,凱岑菱忍不住譏笑一番。
接下來衆人一一上前聽封。這刑傲也算是厲害,對每個人都有一番說辭,居然完全不重複。花淼跪在姬仲身邊,低聲道“我靠,他也太牛人了,真能說,拉出去做公關合適,這馬屁拍得,可以把千里馬拍成萬里駒了。我要是有他這功力,怕也能弄個王侯將相來噹噹”
姬仲和若軒聽罷,忍不住發出竊竊的笑聲。姬仲也忍不住的說道“淡定,淡定”
授名儀式很快便結束了,衆人待得刑傲離去後纔在引路官員的指引下退去。張弛好像不認識姬仲一樣,就連姬仲主動給他打招呼也不理,頭也不回的自行離去了。姬仲嘆了口氣,沐曉白知他心事,伸出手捏了捏姬仲的手掌。
快出宮殿時,突然有侍者攔住姬仲一行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道“刑王子宴請四位覺醒大人,請隨我來”說完還警惕的看看早已經走遠的凱岑菱。“大人請帶路。”花淼說道。有了來中樞省參加測試的經歷,花淼知道見管叫大人和見人叫老闆一樣,非常管用,不管是不是,一陣叫過準叫對方心裡美滋滋的,事情也便好辦了。
果不其然,這侍者聽的花淼稱呼他爲大人,那高興勁兒。因爲以花淼的身份來說,現在已經是真真正正的覺醒者,雖無官銜,但各地官員都禮待有佳,奉行爲尊。在這樣一個人的口中對自己一個小小的侍者稱大人,他哪能不高興,畢竟人家給足了他面子。
花淼這個口蜜哲學很是管用,這侍者對四人更是客氣,有應必答。
刑王子的宴局沒有在若家堡是來得大氣,但檔次卻絕對高出不是一兩個檔次。這滿桌的菜色姬仲是一個不認,只見若軒卻是評頭論足的誇讚,而沐曉白和花淼兩人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般對立的存在。花淼什麼都好,就是見了吃的就忍不住。像是從來沒吃過肉一樣,一樣接一樣的往嘴巴里塞,那吃相簡直駭人。要是用豬來形容的話,那真是侮辱了豬。不過平時花淼雖然貪吃,也不見這樣的,姬仲看到花淼這般恣意放縱形骸,怕是另有深意,也不說破。而沐曉白則是一如既往的惜口如今,捨不得張開嘴一樣,只是一小點一小點地往嘴裡送。
四人各有所相,這刑傲只是敬陪末座,看着衆人保持微微的笑容。
酒到中旬,刑傲揮退一旁侍奉之人。姬仲看着陣勢便知道肉戲馬上開始了。
果然,刑傲舉杯說道“四位覺醒愛卿天資出衆,實力不凡,有諸位相助,我王室幸甚。你我同飲此酒,爲諸位慶賀。”四人聽罷,趕緊舉杯應諾到。
一口飲盡,刑傲突然嘆了口氣道“衆人羨慕我位尊權重,可誰人知道我日日如履薄冰,夜夜輾轉反側呢。”
姬花二人知道刑傲的潛臺詞,並不着急接話,沐曉白只剩下一副“我家相公說了算”的樣子,對刑傲的話更是連半分回答的意思都奉欠。只有若軒這個很傻很天真的人,纔會忍不住的問道“王子何有此言”
刑傲感激似的對若軒苦笑道“都以爲我刑家乃天下之主,可有誰人知道,這天下早已經不是我邢家說了算了。王室早已經名存實亡,我也就剩下個空殼還在苦苦支持,我不甘心啊,不甘心祖輩的基業葬送在我的手上。”
四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有時候,有些話不該聽,有些話更不能說。不過刑傲已經說了,四人當然不能裝作沒聽到,這個時候,氣氛一下子驟然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