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本來想要粗略的估算一下,開酒樓所需要的本錢的,卻發現自己忽略了京都的房價,物價等等東西一無所知,如今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做不了。
“小姐,咱們從家中帶的銀兩不多,大概有個五千兩吧。”
喜鵲想了想,伸出了一個巴掌。
“五千兩”
季秋忍不住搖了搖頭,五千兩在甘沛縣,或許還能派上些用場,可在這個看場戲都要花金子的地方,能不能買上一個宅子,還另說呢。
“看來,這事兒還是得跟天朗好好的商議商議。”
最終,季秋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不行,現在的方天朗,已不是以前的方天朗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銀子,就算是有,怕是也不多了。”
季秋想到方天朗突然的身份轉變,心中唏噓不已,“還是先不要跟他說吧,他的錢都是方家的,如今突然成了王家子孫,萬一沒錢,豈不是會讓他難堪?”
“看來,另想法子賺錢纔是正經。”季秋嘆了口氣,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有什麼辦法,能快速又有效的賺到錢呢?”
“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呢?”喜鵲見季秋一個人在那裡唸唸有詞,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我在想辦法賺錢啊。”季秋也不隱瞞,對喜鵲說道,“喜鵲,你說有什麼辦法,能又快又多的賺到錢呢?”
“這個”喜鵲歪着腦袋想了半頭,最後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老老實實的道,“奴婢不知。”
“就知道你不知道。”
季秋再次將頭耷拉在了桌子上,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轉,突然,在看到桌子上的草紙時,猛的坐起身,一拍大腿,“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想到什麼呀?小姐?”喜鵲被季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有些不明所以的問。
“保密!”季秋的心情顯然很好,忍不住打了個響指,逗起喜鵲來,“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哦!”喜鵲嘟着嘴,應了一聲,心中雖然很想知道,卻也不敢多問,只能訕訕的在一旁爲季秋研磨。
外面吹進來一陣熱浪,季秋忍不住用手遮了眼前的陽光,探頭往外看去,烈日之下,什麼都顯得懶洋洋的,就連窗外的樹葉,都有些焉巴了。
“走,去廚房,今兒小姐我高興,帶你去做好吃的!”
季秋見她這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小姐,你等等!”喜鵲忙扔下手裡的活計,快走幾步跟上,嘴裡叨叨着,“神醫可是說了,你身子骨纔好,不能勞累,小姐還是不要親自下廚的好。”
“誰說我要親自下廚了?”季秋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那小姐去廚房做什麼?”
喜鵲一邊跟,一邊問。
“這不是有你嗎,我說,你做!”季秋站定,笑嘻嘻的看着喜鵲。
“哦。”喜鵲聞言應聲,這才放下心來,卻還是忍不住勸解道,“小姐想吃什麼,儘管與我說,我去做來就是,小姐何必再跑一趟?”
“因爲我要吃的,你不會做。”
季秋與喜鵲說話的功夫,便已經來到了小廚房裡。
季秋看了看外面的烈日,吞了口唾沫,她現在最想要吃一口冰的。
既然要吃冰,那麼最佳的選擇,便是雪糕、冰棍!
不過,廚房裡可並沒有用來做雪糕的模具,不過,只是隨便做來吃的話,就沒那麼多的講究了,好吃就行。
兩人在廚房裡折騰了半個時辰,這才折騰完。
季秋讓喜鵲拿着東西,放到冰屋裡去冷凍一個時辰,再拿出來。
等着吃雪糕的功夫,季秋又回房裡研究圖紙去了。
而另一邊,方天朗卻被人叫去了方府,說是老太爺有事情找。
方天朗想了想,交代了方園一聲,便帶着方勇一起坐馬車趕了過去。
當方天朗與方勇來到竹園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大房二房的人全數都在,就連被關祠堂的鳳映秀,以及她兩個孩子,也都在場。
方天朗給方老爺子行了禮,又朝方岳、方林兩兄弟見禮之後,便徑直走到方老爺子的身側坐下,自始至終,連正眼都沒有瞧過三人。
他這樣的態度,在場之人即使有意見,也沒有人敢多說,因爲,一直以來,他都是這副樣子,除了老爺子,什麼面子也不賣。
方老爺子打量了一圈,屋子裡的兩個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孫女,久久不語。
不知是不是錯覺,方天朗總覺得,老爺子佈滿皺紋的臉上,多了許多滄桑。
方天朗見此,身下的手不自覺的緊握,面色卻仍舊毫無表情。
“想來你們也知道,近日,家裡頭髮生了不少的事情,我在這裡,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們兩個,都老大不小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們以後便自行解決,不用來請示我這個老不死的。”
方老爺子見人都來齊了,便嘆了口氣,直接開口說道。
“父親”方岳突然跪倒在地,一臉愧疚的看着老父親,“是兒子管教無方,讓父親失望了。”
“行了,你快起來吧。”方老爺子嘆了口氣,示意他起身,“我今日是有件大事兒要宣佈。”
方岳眼圈通紅,卻也只得起身,沒有再說話。
“是這樣的,今日把你們都叫來呢,我是想着今日把這個家給分了吧。”
方老爺子直接了當的說完,看了一眼身側的李磊。
李磊會意,拍了拍手,便有幾個小廝,擡了兩個大木箱子走了進來,放在桌邊便退了下去。
“父親!”
“父親!”
方岳方林兄弟聞言皆是一驚,忙站起身來,卻被方老爺子揮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兩人對視一眼,都帶着滿肚子的疑惑,坐了下來。
方老爺子看了兩個兒子一眼,這才慢悠悠的道,“你們的母親走的早,留我這老頭子在這裡,平日也不管事兒,我原想着,把你們都放在身邊,瞧着你們高高興興的過日子,我這老不死的也就滿足了。”
方老爺子說到這裡,再次嘆了口氣,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也不喝,繼續道,“可是,現在想來,此事兒卻是大錯特錯,爲着我這麼老頭子,硬是叫你們湊到這一個宅子裡,到底還是多有不便。”
方老爺子此話一出,一屋子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唯有方天朗,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父親,你這話怎麼說的,我們都是一家子兄弟,自然是要住在一處的。”
方岳以爲老爺子,是生自家媳婦,和兒子們的氣,才說的氣話,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想着看來還是罰輕了,老爺子不滿意啊。
“大哥說的是啊!”方林也在一邊附和,“這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處,多好啊,又熱鬧又親近,怎麼能說不便呢?”
他這話音剛落,便感覺到妻子在拽他的袖子。
方林不着痕跡的將袖子拉回來,一臉的笑意。
其實,他心裡早就樂開了花,這些年了,一直呆在老爺子身邊,做什麼事情都束手束腳的,很是不方便。
而且這些年因爲是大房掌家,所以這些年來,自己得了什麼好東西,全數都交了公,一有點什麼大的開銷,還要去找大房報備,他心裡雖然鬱悶,卻也沒有辦法。
這若是分了家,那可就大不一樣了,到時候,自己的東西,就全是自己的了,自己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想拿去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也不用那般憋屈了。
除了他,最爲高興的,莫過於鳳映秀和子女四個了。
如今,他們雖然因爲方天朗那個雜種,被罰面關緊閉,但畢竟都是大房的人,長子長孫都在這裡,再怎麼分,他們也能佔大頭。
方老爺子將所有人的神色,都盡收眼底,除了老大一副愧疚的神色之外,其他人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喜色。
不過,這時候,卻是不能做多解釋的,誤會就暫且誤會着吧,也讓他知道,自己的不滿。
方老爺子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家早該分了,自己又何必,硬把不是一條心的人,拉在一處呢。
想到這裡,方老爺子,看了衆人一眼,便大聲說道,“如今我的年紀也大了,精力也是越發不濟了,便想着,趁自己還沒有老糊塗之前,把家分一分,也免得我百年之後,你們兄弟兩個再生事端。”
方老爺子話音落下,滿室皆靜,上到方岳,下到方天齊兩歲的孩子方月,誰都沒有說話。
“你們只有兩兄弟,我也沒什麼好分的,嶽兒是老大,今後要奉養我終老,這老宅子自然是留給他的。”
方老爺子見衆人都不說話了,便直接分配道,“至於公中的財物,你們兄弟二人,便平分了吧。這樣的分配,你們沒有意見吧?”
“一切都聽父親的。”方林一聽老爺子這樣的分配,頓時喜出望外,哪裡還會有意見,他身後的媳婦與孩子,也都是歡喜的嘴角都止不住上揚。
方老爺子將目光轉向方岳,“嶽兒,你呢?”
“都聽父親的!”方岳見此,也忙應聲。
鳳映秀倒是想說話,只是,她也知道,此刻自己還是戴罪之身,又哪裡有她說話的份。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
方老爺子見兩個兒子都點頭了,便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指了指桌子兩邊,一邊放着的一個大木箱道,“左邊是大房的,右邊是二房的,你們自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