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和方天朗回去之後,就忙着燒瓷的事兒,他們都已經做過一次了,現在也有經驗,有些事情不用季秋去說,他們也能做的很好。
她回來之後就是檢查一些成品,如果有不好的就只能挑出去了,她回來檢查了半天就只發現一個做的不太好的,她將東西挑了出去,之後就沒有發現了,對於他們做成這樣,季秋心裡還是很欣慰的。
“現在大家都會做了,二小姐覺得這些做的怎麼樣?”
陸大娘看季秋回來,就過來和她打招呼,陸大娘年紀大了,做一會兒就得休息一會兒,不然身體受不了,陸大娘的幾個孩子也都挺有出息,有的去了別的地方,也不需要她爲家裡拿回去多少銀子。
而且以前在季秋家裡做工的銀子還有,也不至於吃不上飯,她過來做事也就是在家裡閒不住。
“這些做的的確不錯,這段日子也辛苦陸大娘了,一直在這裡忙來忙去的。”
季秋對着陸大娘露出笑意,一直以來,陸大娘幫助她的都不少,要是沒有陸大娘的話,她也不可能有今天,在她心裡也是把陸大娘當半個母親的。
“忙點倒是沒什麼,看到大家都有事情做,這顆心就放下了,要是沒有你的話,這村裡可就完了。”
她還想着遭受天災的事兒呢,要是沒有季秋,這村子裡的人恐怕都要丟了性命,季秋也不說話,就只是看着大家幹活做事,她不敢去回憶那場天災,想起的時候心裡還會很難受。
“我也是這村子裡的人啊,我這麼做也是爲了我自己。”
季秋看着陸大娘輕聲開口,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陸大娘聽她這麼說也不再客套了,和她說說今天的情況。
“已經做過一些了,現在做起來也都有了經驗,這次比以前做的好了不少呢。”
陸大娘看大家忙碌的身影也覺得欣慰了,季秋點了點頭,她在去將那些做好的瓷瓶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不妥,就準備將這些瓷器給嚴縣令送去,只要送過去就能拿到這次的銀子了,她也不想在耽擱了。
她本來想一個人去送貨,可方天朗說什麼都不肯同意,擔心她一個人在路上遇到什麼危險,非要跟着她去。
已經是下午了,將這做好的幾個瓷瓶給嚴縣令送去,回來的時候在買一些菜,也不能天天吃土豆白菜什麼的,這樣非得把人吃跑了不可。
方勇和方園將瓷瓶放在後面的牛車上,季秋和方天朗上了馬車,就準備將這些瓷器送到縣裡,已經去過一次了,這次在去也不會有什麼差錯,如果不是出了公主的事兒,這次季秋一個人去縣裡都行。
到了府衙門口,嚴縣令沒有親自出門迎接,着讓季秋他們有些奇怪,下了馬車之後,準備和衙役說一聲,讓他們去叫嚴縣令出來。
門前站着兩個守衛,看到季秋的馬車,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就只是站在那裡。
“我找嚴縣令,麻煩你通報一聲。”
季秋走到衙役身邊,很有禮貌的開口,聽到這話,那衙役才擡起頭,臉上多了幾分的不耐煩。
“嚴縣令?嚴縣令已經被撤職查辦了,現在甘沛縣再也沒有嚴縣令了。”
他十分慵懶的開口,看季秋也不用像之前那樣敬着怕着了,季秋有些吃驚,瞬間瞪大了眼睛。
嚴縣令被撤職查辦了?是因爲和大釗人做生意的原因嗎?可他們已經答應幫忙隱瞞了,還有誰有本事去查清楚這件事呢?季秋心裡有些吃驚,她還在驚慌中沒有回過神,多虧了方天朗將她拉回來。
“嚴縣令被撤職了?”
他剛纔在馬車上沒有聽清楚那人說的話,不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他就隨口一猜沒想到就猜到了。
“是,嚴縣令被撤職了,那我們的瓷器接下來要賣給誰啊?”
季秋開始擔心這個問題,對虧這一次沒做多少她就來看看,否則全都做完了,她在將瓷器送來,那村裡的人損失只會更大,現在趁着還沒做多少就趕緊快去找別的營生吧。聽
方天朗也在擔憂這個問題,看門口那兩個衙役,一幅懶怠的樣子,也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他將季秋扶到車上,然後在商量接下來的事情吧。
“嚴縣令被撤職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也就說明,應該是剛剛被撤職,或者是有人封鎖了消息。”
縣令被撤職,這可是一件大事,朝廷也應該出告示的,然後宣佈什麼時候來新的縣令,也不會這樣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封鎖消息,也可能是上面的人在調查這件事。
“封鎖消息?那能有什麼目的?難道是想查查他的下家是誰?也就是我們?”
季秋說到這裡眉頭擰在一起,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方天朗並不說話,但他也猜到了,這次的事情並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他們得罪了公主,公主想要除掉一個人,會有很多人過去巴結,他們的好日子估計也就到頭了。
季秋和方天朗上了馬車,準備回村裡,既然和嚴縣令的生意做不成,那也得讓大家停止做瓷了。
她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可村裡的人都在忙活着,都想着多燒一些瓷出來,拿去賣掉也能補貼補貼家用,季秋看他們認真的樣子的確有些不忍,只能讓方天朗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們。
方天朗話音剛剛落下,就看到一張又一張失望的臉,他們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去了。
他們走後,這村裡好像歸於了平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季秋躲在房間裡,思考着接下來的出路。
季秋坐在牀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出神,她剛纔清楚的看見大家一雙雙失望的眼睛,以後燒瓷找不到買家,沒有人給能他們銀子,那就是斷了他們的生活來源啊,現在正是冬天,得要明年春天才能耕種,得秋天才能看到成果,這段日子要怎麼撐下去呢?
“你也不用太着急,這也不是你的錯,你在這裡着急也沒用啊。”
方天朗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裡,嘴脣貼在她的耳畔,散發處灼熱得氣息,不過在這冬季卻讓人覺得溫暖舒適,季秋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露出了淡淡笑意。
“有你在我身邊真好,至少能在問我堅持不住的時候,說幾句話安慰安慰我。”
她來到這裡這麼久,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簡單的說應該是絕望,以前不管怎麼困難,也沒有用到過這樣的字眼,在看到山莊被毀,房子坍塌,在看看那災後的一片廢墟,她就有些絕望了。
支撐了這麼久,才發現自己支撐不下去了,其實在前段時間,她也是咬牙支撐。
她能撐起自己,能撐起一個家,但要撐起一個村子,是村裡人的希望,這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她還只是個普通的姑娘家,她實在受不了這些了。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嚴縣令那邊都斷了,我們還能怎麼辦?你沒辦法也不用在強迫自己了。”
他心疼的揉着她的肩膀,其實季秋身上最吸引他的地方就是那種永不服輸的精神,不管在什麼逆境下,都能想出辦法。
可在真正的瞭解她之後,方天朗卻希望她能軟弱一些,這樣他看着也不用那麼心疼了,他看到她在廢墟前沒白天沒黑夜的忙着,看着她一次次的想出辦法,解決難題。這麼久,她都堅持下來了,她真的是太累了。
“我不能絕望不能放棄啊,他們還指望着我呢,雖然嚴縣令不在了,可大釗不也很多商人都需要瓷器嗎?我可以在去聯繫啊,就是時間上,可能會久一些。”
她好像忽然間又來了主意,一雙黑亮的眼睛中再次散發出光芒,看到她又來了精神方天朗笑出聲來。
“你還真厲害,這麼快就想出辦法了?不過這裡是大原,大釗的商人也是很隱蔽的,你要尋找他們並不容易啊。”
方天朗格外擔心,他去過大釗,知道哪裡的人都是什麼樣子的,大原和大釗這些年來戰爭不少,雖然這段時間已經停戰了,可兩國之間總是相互地方,大原也是不容許大釗商人在這裡明目張膽做生意的。
如果不是因爲,那嚴縣令不會害怕的驚慌失措,不會那麼輕易的答應他們條件。
“不是還有你嗎?我也只是找人做生意不會有事的。”
季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方天朗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在山上,春桃緊緊的靠在路一凡的懷裡,路一凡坐在地上摟着春桃,已經將近兩個時辰沒有換過姿勢了,手腳痠麻,但看春桃害怕到瑟瑟發抖的身體,他還是咬牙堅持。
“沒事了,我們能下山嗎?已經很久了。”
路一凡哭笑不得的看着春桃,春桃堅定的搖了搖頭。
路一凡找到春桃都快一天的時間了,可春桃就在山上的這間茅屋裡面,說什麼都不肯下山,就緊緊的抱着路一凡,路一凡也很無奈,他已經讓貼身護衛,將那些有異心的人殺了,可春桃還是不放心。
“你留在這裡,是不是和天朗他們有關?”
路一凡想了半天,總算是想明白春桃故意拖延時間,留在這裡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