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眯着眼睛打量着靜雅,靜雅被她打量的脊背發毛,她不覺得剛纔的話有什麼不妥,只是季秋的眼神有些嚇人。
“公主,您還真是氣派啊,不過這份氣派,在那刺客面前的時候怎麼就沒了呢?”
季秋頂了她一句,靜雅立馬低下頭,提到霍將軍,她現在就恨得牙根癢癢,霍將軍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就差點將她嚇破膽了,現在雖然已經離開了那鬼地方,但心裡的恐懼也是沒辦法消失的。
“季秋,你……你……”
靜雅站在遠處磕巴了半天也沒想出反駁的話,路一凡想去安慰安慰她,可卻被春桃拉住,她就只能站在那裡丟人。
最後方天朗看不下去,走到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下,雙手抱拳道:“公主,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好。”
靜雅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哭腔,眼眶中滾動着淚水,樣子委屈極了。
小可將靜雅帶到房間去,季秋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還有她那離開時不停的回頭去看方天朗,方天朗也在盯着她,心裡就酸酸的。
以前有多那麼多人喜歡方天朗,可他都沒給過迴應,甚至連路一凡的親妹妹,他都沒有給過什麼好臉色,斷了路一倩的念頭,但現在,在她和公主吵架的時候,他居然會向着公主?
她現在甚至覺得,橫在他們中間的不是拳頭大的土塊兒,而是無法跨越的溝壑、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來的?抓走你們的人是誰啊?我們都很擔心你們呢。”
季秋看靜雅回房去了,和季秋說話時也就自由了一些,季秋收回目光,露出一抹敷衍的笑。
“抓走我們的是大釗的公主,從前天朗去番邦的時候曾經和她有過一面之緣,她最開始只想用我們威脅樑煜,但聽說樑煜準備去京城了,想着抓我們也沒用處,就將我們放了。”
她半真半假的說着這事兒,春桃雖然有不相信的地方,但也沒有多問。
季秋回來,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喜鵲了。她都不去廚房做飯了,就在她面前轉悠,季秋也是好久都沒吃過好東西了,看她不去廚房,就只能親自去廚房準備午飯。
翠紅她們見到季秋回來,就去縣裡買一些菜,家裡除了白菜和土豆真的沒什麼吃的。
季秋今天心情好,就準備用土豆做拔絲土豆,要說拔絲地瓜纔是最好吃的,只可惜家裡沒有地瓜,只能用土豆代替。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我真的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
喜鵲蹲在竈臺前面燒火,還不忘唸叨這事兒了,你你季秋正在切菜的手停了一下,扭過頭看着喜鵲,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喜鵲好像比她憔悴的還要厲害,眼下多了一層厚厚的淤青,看到季秋之後就有事哭又是笑的。
“你剛纔是怎麼和公主身邊侍女打起來的?她是公主身邊的人,你不要得罪她。”
季秋剛纔也是被氣着了,否則的話也不會和公主發生爭執,靜雅是公主,她在這裡只要沒人搭理她,她自己就會回京城去了,可要是得罪了她,吃虧的還是她們自己。
“我也是氣不過,那小可囂張跋扈的,她來廚房就讓我給她們公主燉補湯,明明是她們害了您和方少爺,她們一點都不覺得愧疚,還囂張跋扈的,奴婢也是氣不過,纔會和她動手的。”
她說到這裡狠狠的將一把柴火塞在竈臺前面,季秋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
季秋在砧板旁切着白菜和土豆,她將白菜切好之後放在鍋裡打了水鈔,準備一會兒做炒白菜,那土豆就用來做拔絲土豆了。
自從發生了地震之後,家裡與迷霧山裡的自來水也斷了,她之前一直忙着幫村民找營生做,也沒重新接自來水,現在村裡就只有三口井,每天只有那麼多的水,用多了,怕井榦掉,而且現在村裡的人比以前還要多,每天每家就只有兩桶水。
季秋做好午飯之後,將飯菜放在桌上,靜雅剛剛和季秋吵完架,也不好意思過來吃飯,季秋說到底也沒難爲她,準備出一份飯,讓春桃給她送過去了。
吃飯的時候,季秋故意和春桃坐在一起,方天朗只能一臉苦悶的路一凡坐在一起,路一凡的眼睛一直盯着春桃,春桃也時不時的給他一個媚眼,春桃是青樓出身的,拋媚眼這種事情也是難不倒她的。
季秋盯着旁邊的春桃,她算明白了,原來路一凡喜歡主動的,是這種主動的,妖魅起來簡直能要人命的。
“秋兒,我想在京城裡做生意,你有沒有什麼要囑咐我的,我沒做過生意,有些事情我不懂。”
春桃衝着他甩了一通的眉眼,忽然轉頭看着季秋,季秋沒想到春桃會忽然盯着自己,趕忙垂下眼眸,要是發現她一直盯着春桃拋媚眼,那豈不是很尷尬嗎?
“啊!你要做生意啊?很好啊,你想做什麼生意啊?”
季秋吃了一口米飯,看着春桃,十分認真的問道。
春桃也很認真:“嗯,我想開青樓,我覺得京城最掙錢的就是青樓,我們當時自己都拿不到多少銀子,很多都是在老鴇那裡,做老鴇很掙錢的,以後我就做老鴇吧。”
她十分認真的開口,季秋差點將米飯噴出去,路一凡乾脆躲到了方天朗後面。
現在他總算明白,她剛纔爲什麼那麼妖魅了,原來她是有所求啊,想在京城裡開青樓,一定是需要銀子和客源的,客源倒是沒什麼難的,主要是本錢啊,春桃是沒本錢的,就算有本錢也不會願意拿出來的。
路一凡肯定要做拿銀子的冤大頭,要說做別的生意他還能支持,可春桃要做的是青樓生意啊,他小王爺的女人要去開青樓,這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你想在京城開青樓?那你也得先問問小王爺同意不同意啊。”
季秋看路一凡那張臉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本來以爲,春桃會是那種米蟲,傍上路一凡之後會很聽話的,誰知道她有這麼大膽的想法。
“爲何要問他啊?”
春桃看路一凡那窩囊樣子,瞬間就不高興了,撇了撇嘴,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你還好意思說啊,我是小王爺,小王爺你知道嗎?我的女人在京城中開青樓,你讓我的臉面放在哪裡啊?”
他站在旁邊方天朗身後和春桃吵了起來,準確的說是,他只回了一句嘴,之後春桃就不高興的跑了出去,房中只留下季秋和方天朗,季秋看了方天朗一眼,也放下碗筷默默的離開了。
也許她沒有立場去怪方天朗吧,靜雅是公主,和她爭吵就已經是得罪她了,如果她要報復的話,季秋未必能夠承受的起。
與其說他是護着公主,倒不如說他護着季秋,季秋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可還是不能做到不生氣,不嫉妒。
到了夜間,季秋來到廚房,想給自己燒一些水,現在沒有水源,想要燒水洗澡是不可能了,但這地方風沙大,哪怕到了冬天風沙也沒少一些,晚上還是要洗洗臉的,她不想麻煩喜鵲,也想在廚房靜一靜。
她剛剛到廚房點燃了竈臺,就看小可進來,今天和喜鵲打一架,並沒有讓她消停,反而更加的厲害。
“我們公主要洗澡,你燒些水吧。”
小可來到廚房,就看到季秋蹲在地上,隨意的吩咐了一句,在她心裡,公主就是至高無上的,無論是誰都得聽從她的吩咐。
“這裡缺水,不能洗澡,而且我也不是你家公主的奴才,不是她可以命令我的。”
季秋說完就蹲在地上燒着火,那是她燒給自己洗臉用的,小可見桶裡沒有多少水,在看看外面那乾燥的天,也知道這裡缺少水源,這也不是季秋的錯,可她看季秋的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家公主的命令,這裡若是缺水,就到別的地方去弄,難道連點洗澡水都弄不出來嗎?”
小可梗着脖子看着季秋,季秋冷笑一聲,有時候她是挺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她們沒有吃過什麼苦,還有的人願意把一切事情都當做理所應當,就好像小可她們現在這樣,態度實在是令人討厭。
“你家公主的命令?你家公主是吩咐你的,這缺少水源,就連做飯用的水都不夠,別的就更不夠了,你要是沒事的話就趕快離開吧。”
她給小可下着逐客令,小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還是轉身離開了。
她回去之後就看到靜雅抱着被子坐在牀上,驚訝的眼中盡是恐懼,直到小可到她面前的時候,她還好了一些,臉上露出笑容。
“你剛纔做什麼去了?這房中只有我一個人,我好害怕。”
靜雅說的是實話,現在她身邊的人除了小可,她真的信不過別人了,她現在對着甘沛縣都有一種恐懼在裡面。
“奴婢想給您弄一些洗澡水,但那季秋實在太討厭了,她說這裡沒有水,您說氣人不氣人。”
她想起今天季秋居然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欺負公主,她心裡就生氣,靜雅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委屈啊?
“既然沒水就算了,那我就不洗了,既然決定留在這裡,就不能比她差了,不能給天朗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