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位於郊外的一個小山村。這裡土地肥沃,山清水秀,是個富饒而美麗的村子。
按照趙志剛給的地址,鄭少輝很容易找到了吳莎莎生的那個男孩。
收養照顧他的是一對勤勞善良、淳樸敦厚的中年夫婦。鄭少輝去的時候,他們正在房屋旁邊的菜園子裡幹活。小男孩則一個人坐在地上抓螞蟻。
“你抓的是什麼呀?”鄭少輝笑着親切地問。
小男孩傻傻地看着鄭少輝,顯得有點怕生。
“我是你哥哥,我們倆同歲,你不用怕我!”
“哥……哥……”他喃喃地語音不全地說道。
鄭少輝帶他到沙地上玩,他隨手拿來一根小木棍,在沙地上畫了一隻大公雞。幾個月來,他跟着新爸爸學畫畫,畫技日益精進,因此畫得活靈活現。
讓他意料不到的是,外表又呆又笨的小男孩,竟然也學着他的樣,拿着小木棍也在沙地上畫起來。雖然畫得不倫不類,但依稀能看出一隻公雞的雛形。
對於一個智障的孩子來說,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鄭少輝急忙叫來中年夫婦,驚奇地說:“你們看,他會畫畫!”
中年夫婦也頗感意外。
“這不奇怪!”那個丈夫說,“我們村上有一個女人,大家都稱呼她是傻姑。她看起來傻乎乎的,心算卻特別厲害,跟村裡的一個大學生比賽,居然是大學生落敗了!”
對人的這種反常現象,鄭少輝之前也有所耳聞。
在學校裡上音樂課時,音樂老師曾經講過這樣一件事:
某國有個著名的鋼琴家,有一天,他在自己家裡彈奏完一首曲子,就出去了。
第二天他遇到了鄰居,鄰居對他說:“你彈的曲子真好聽!不過,第二次彈奏時,好像比第一遍略差一些,不知是怎麼回事?”
鋼琴家一聽詫異極了:“我昨天只彈奏一遍啊!”
鄰居吃了一驚:“可我聽到的明明是兩遍啊!難道……”
他不敢把後面那半句話說出來:“難道是有鬼?”
鋼琴家的家裡除他之外,就只有保姆帶着一個弱智的兒子。他開始對保姆的這個兒子產生懷疑,於是,他就像往常一樣彈奏完一首曲子,然後出門去了。
他偷偷地溜回家來,一看,果然有一個人正坐在鋼琴前面,瀟灑自如地彈奏着他剛剛彈過的那首曲子。這個人,就是保姆的兒子。
他頓時驚呆了。這可真是天賦異稟啊!
此後,他對這個弱智孩子悉心教導,最終,這人生活無法自理、連一加一等於幾都說不出來的孩子,也成了一名優秀的鋼琴家。
想起音樂老師講過的這個故事,鄭少輝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要是讓蘇爸爸教小男孩畫畫,是否能把他培養成一個能夠自食其力的人呢?
回家後,他就把自己的發現講給媽媽聽,然後問:“媽媽,我可以帶他回來嗎?”
“帶他回來?”黃亞琴不勝驚詫。
“對!我跟他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卻有一個共同的爸爸!他跟着我們一起生活,會得到更好的成長!”
“你這麼善良,這麼淳樸,我很高興!”黃亞琴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舉雙手贊成!”
得到媽媽的允許,鄭少輝既欣喜又興奮,立即寫信把這個消息告訴爸爸。同時,他還在信中寫道:
“爸爸,最近我聽到了這樣一個故事,我來講給你聽好嗎?
“從前有一位做煎餅生意的婦人,每天總是多煎一個餅,留給飢餓的路人。她將這塊餅放在窗臺外邊,憑誰路過自取。每次她這樣做的時候,都會獻上一個祈禱——祈禱在遠方謀生的兒子能平安歸來。
“但是每一天這塊煎餅都讓一個駝背老乞丐取走了。他不僅從未向她表示感激之情,還會自言自語地咕噥着:‘所做之惡,存留身邊;所做之善,回到身邊’,然後就離開了。
“這樣日復一日,婦人不禁有些惱火了。她自言自語道:‘連個謝字都沒有!這老駝背每天哼嘰着這些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對他越來越反感,甚至怒火中燒,於是就做了一張有毒的餅,準備讓駝背老乞丐吃。
“就在她準備把煎餅放到窗臺上時,她的手開始發抖了。‘我這是在做什麼?!’她醒悟過來,立刻將煎餅投到火裡燒掉, 重新做了一張放到窗臺上。
“駝背老乞丐如常來到,如常取走了餅,如常哼道:‘所做之惡,存留身邊;所做之善,回到身邊’。然後走了。
“駝背老乞丐後來遇到了一個年輕人。他因爲飢餓昏倒在地,快要死了。老乞丐把餅讓給他吃,他才活了過來。
“爸爸,你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嗎?他就是煎餅婦人的兒子!
“如果不是吃了那張餅,他就餓死了;如果餅有毒,他就毒死了!由此可見,善惡終有報,不是報應在自己身上,就是報應在自己後代身上!
“爸爸,希望你通過這次的教訓,能夠幡然醒悟,在獄中積極表現,爭取早日回來。”
寫好信後,他就匆匆忙忙地回蘇家去了。因爲紫霞考上了公務員,蘇家的爸爸說要在飯店裡擺上一桌爲她慶祝。而紫霞也聲稱有個秘密要現場公佈,鄭少輝特別好奇是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