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剛一認識洪恩是絕不會提及的。
不過石盤能明顯的感受到洪恩的心意,真誠。
即使,洪恩一開始是爲了利益而來的。但其也不是拓拔東、公孫寵那樣的傢伙能比的。
拓拔東、公孫寵二人是地地道道的貴族出身,絕對不會如此降低身份去接近蠻人。
即使是爲了利益!
這是貴族人的通病,他們絕不承認蠻人低賤的血脈。
也是因此,拓拔、公孫兩家一直瞧不起洪家的人,並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一有機會就對洪家的人下手,落井下石更是家常便飯。
可任這兩家如何擺弄,洪家依然不動如山,名聲和實力反而日漸升騰。兩家見明暗手段都用盡了,仍然沒有效果,也慢慢消停下來了。
可兩家後輩子弟若是見面,必然是要爭一爭的。
作爲三家年輕一代的代表之一,拓拔東、公孫寵、洪恩三人見面便呈水火不容之勢,倒也無可厚非。
“阿浩,你怎麼看洪恩?”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吆喝聲、車馬聲、風聲、水聲等夾雜在一起,讓整個城市顯得十分自然。
石盤突然停下來,這樣自言自語般地問了一句。
“啊?”
林浩明顯一怔,原本埋頭的他一擡首,不由得思量起來。
不過只是片刻時間,林浩就想好了。
“洪恩麼,人挺不錯的啊,多虧他解了我的圍呢。”
“嗯。”
石盤自思,這話的確符合林浩個年齡段的少年的心性呢。
“有什麼問題麼?阿盤。”
林浩見石盤沒了下文,有些詫異,不明白這個同村的夥伴是怎麼了。
“沒事呢,呵,你覺得他好就行了,是我多慮了。”不知石盤在想些什麼,十分出神,“奧對了,阿浩,你的連招蠎繞身終於可以使出來了麼,我看你用得很熟練啊。”
石盤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話鋒一轉道。
同時邁開腳步,不再停留,向着暗夜中似一頭荒古猛獸蟄伏的關陽鐵壘走去。
“嗯,”
林浩有些不確定道:“可能吧。”
“可能是什麼意思?”
“當時看那個傢伙撲來,我一緊張,想起開山勁裡的蠎繞身,按照其中記述運轉力元,身體不由自主的自然動起來,然後就使出來了…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練成了。”
林浩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阿浩,不用擔心,你這樣應該算是成了,只需再前進一步,便能收放自如了。”
石盤看到林浩那副表情,報之一笑道。
“距武會考覈也沒剩幾天了,你就趁着這幾天加把勁,一口氣將這招練好了。”
“嗯,”林浩擡頭,看着前方的身影,微澀道:“阿盤,你到什麼境界了?爲什麼我有一種怎麼也追不上你的感覺。”
看着來往的行人,風聲跨過耳畔,石盤像是嗅着空氣中的某種香味,笑着回話:“哪有那麼回事,你可比我大啊,阿浩,對自己多一點自信吧。”
石盤停下來,讓林浩上前一步。
“阿浩,有信心麼?”
林浩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極是艱難的哽咽道:“沒有信心。”
石盤沒有答話,依舊沉默,雙眼緊緊定在林浩身上。
“可是,我不會退卻半步,”林浩極是堅定的繼續道,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定。
捏緊了拳頭,“但我肯定能進朝陽宗的!”,林浩斬釘截鐵道,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回答石盤。
林浩的表現,石盤只能微嘆氣,這個少年揹負的是如山的義氣和信任!
那一幕幕,那一幕幕村人臨別的希冀畫面這麼多天來無時無刻不浮現在林浩的心頭。
同村的夥伴,猴子、蝦王等人一張張志氣豪邁卻是裝滿相信的臉頰;阿婆、阿公、叔嬸等人寄託宏願的雙目,雖然浮現一絲希冀,但更多的則是深深的憂慮和麻木無奈。
這些,都是言語不多的林浩所在意的。
他在心裡這樣想着,再也不想看到父母輩失望的表情了,也不想失去同村夥伴的笑臉。
爲了這些,林浩堅持到現在!
石盤重重的看了林浩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嘴脣嗡動,像是在默語着什麼。
…
昊日當空,皓光萬丈,洋洋飄飄,颯颯落下,透過樹縫、梢尖、人身、閣樓,絲毫不差的點綴在朝陽城的每一處。
風聲赫赫,每過三春,長夏始,就是砂瀧平原的風季了,雖暖,卻別有一番風情韻味。
砂柳硬拔,枝條婉轉;綠毯茵茵,覆抱砂瀧;荷蘆苑從,下接碧水;
穹有長鷹高嘯,盛傳四方,划動天際,好不自在逍遙!
於此,吸引一大批的外來居士,遊賞走動,熱鬧喧譁自不必說。
然卻,往年繁華,今朝更甚。
不爲別的,只此一件,東陽州內聲明最盛的朝陽宗五年一度的招生盛會——募武會,再次來臨了。
今年,人數更甚往年,原因無他,只是朝陽宗的募武要求降低了,需求人數增多了。
隨之,人數激增,不僅是朝陽城,就連砂瀧平原上的散遊武者也一下莫名的增加了。
整個朝陽區,不!應該說是整個東陽州似乎一下活過來了。
到處都是人們的言論,關於今年募武會的言論。其中不乏朝陽宗擴招的言論。
甚至有人說,朝陽宗大肆招人,是有脫離上宗的企圖。
還有人說,大幅收招子弟是爲了徹底壓超其他九宗。
當然,這一切對於平凡的人來說,都只當作是茶餘飯後的樂談之資。
就在人們喋喋不休熱論中,朝陽城的外來人員終於在大幅增長過後停了下來,幾乎差一點就要撐爆了朝陽城。
硬是要形容的話,人山人海。從朝陽城上空放眼望去,以城中心的 廣場爲中心,人頭攢動,並呈輻射狀向朝陽城的外圍一圈一圈環散而去。
內城、外城、城外小鎮、小村,人員爆滿。
各種人物,往來不絕。其中不乏南昌國中名臣顯貴、達官高爵,如 公孫、拓拔、洪、康一流;也不乏縱橫在各大國之間的商行組織,白家、陶家等一流…
總之,就是魚蛇混雜,喧譁卻暗藏隱亂。
身爲主人的朝陽宗此時面對這樣大的事件,似一個沉着在胸的老人一般,有條不紊的組織着一件又一件瑣事。
接待衆大款來賓、操辦武會、協商各商會等事,事無鉅細,一一詳伴妥當。
一天一天過去,轉眼已到了武會的前一天。
關陽鐵壘內的鈴蘭巷屋終於住滿了人,但情況卻與此前完全相反。
在這些天裡,隨着武會到來,住在鈴蘭巷屋的衆少年穆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前些日子的小打小鬧已然不再重現。
所有的少年都在閉門苦修,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爭取在武會前一刻增加自己的一點實力,以增加進門的機率。
石盤和林浩也是一樣,不過,他二人相比其他諸人,唯一不同怕是心情更是急躁和擔心吧。
緊張和急躁,論誰,都有的,更不要說林浩這樣朝氣勃勃的少年了。
進入武宗,還是享譽整個南昌國的武宗,論誰,誰不高興緊迫。
不說是鯉魚躍龍門,但比之也差不了多少了。
此時此刻,林浩激動得沒有睡意,實在是沒奈何的很,獨自往鈴蘭巷屋東面的柑涼亭了。
屋內,一片寂靜,石盤老神在在的盤坐在牀尾,與平常沒有什麼大的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其身沒有發出那種微微爍爍的白色星光。
實際上是,石盤的星河煉力訣有了大的進步,只不過仍未突破到二層。
如今,石盤吸收的天河星力所化能量流可以化作微末,彌散於空中,從全身各處滲入體內。如此一來,石盤的這項秘術便很難被人發現了。
“嗯。”
端坐的石盤發出一聲悶哼,面上顯出一絲痛苦。不過很快便釋然了,並夾帶着歡暢的氣息,深深吐納了一次。
“五臟六腑果然難以寸進,半月之功方纔將所有臟腑的基邊給鞏固了一番。”
石盤輕呼了口氣,沉默了一下,又自語道,“算了,武修不是一日一朝之功,若是犯了急功近利的大忌,可不是鬧着玩的。”
“嘿嘿,若是他們知道我的武修進步如此神速,該不知做何想法了。”
石盤想到這裡,不禁嘿嘿一樂。
的確,作爲一個“蠻村”出身的少年,石盤沒有任何高階武者教導,武 修一路上遇到的問題都由自己體悟解決,但這往往要走很多彎路,和世家出身的少爺一比,相當於少了許多修煉的時間。
這在武修一路上,剛開始還好,越是到後面,兩者境界實力差距就越是明顯。
這一情況也就解釋了像拓拔東、公孫寵一類的人爲什麼武修境界憑空高出林浩等人一個小境界的現狀。
再者,平民百姓除了苦修,在武道上沒有其他任何捷徑可取。
而大家族的子弟們與之相比,條件明顯好了許多。不僅有家族長輩教導,此外還有外力可藉助。
是的,這一外力便來自靈植丹藥!
高精的靈藥丹的確難得,但一般的低階丹丸,大家族還是可以負擔得起的。
在種種玄妙靈異的丹藥的狂砸下,大族子弟橫煉體魄,修煉速度遠超同齡的少年,武道修爲自然增長得水到渠成了。
相反
(未完待續)